出乎陛下意料的是,这场战事自开始以来,司南定的勤王之师连战连捷,兵锋所指之处,战无不克,攻无不胜。
陛下手里捏着不知道是第多少封战败的奏报,愤怒道:“有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短短三个月,就丢了三十二座城池,守城的将士都是干什么吃的!”
“陛下息怒!”群臣俯首告罪。
“息怒!息怒!你们让朕如何息怒!”
“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还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思量当下为宜。”沐风闵站出来劝道。
陛下思量一二,觉得言之有理,垂首点名道:“萧爱卿,你是兵部尚书,你说,现在该如何是好?”
“这……臣以为,当再派良臣猛将,御敌于城墙之下。”
众臣一阵白眼,这不是废话吗?不派将领前去御敌,难道要大开城门,放叛军进来?
“那,该派何人为宜?”陛下接着问道。
萧冯易低头一想,推出一个人来。“季阳军统帅沈驹风,带兵有方,可当此重任。”
“好,传旨!封沈驹风为破虏将军,率领季阳军,抵御叛军,即刻拔寨起营,不得迁延。”
下了朝,沐风闵随陛下来到御书房,他心中有些不能在朝堂之上公开谈论的事情,必须私下与陛下商议。
“陛下,自战役开始以来,我军连战连败,每一次,叛军都似乎提前预知了我军城防部署,不可谓不巧。”
“你的意思呢?”
“内有策应。”
“内奸!”陛下沉声说道。“是谁?”两军交战,最忌讳的就是有异心的奸细,。
“臣不知,不过,城防部署乃绝密之事,能知道这些的,必是身负官职之人,而且地位不低。”
“查!一定要将他给朕查出来!”胆敢背叛朝廷,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陛下,查出内奸固然重要,但眼下当务之急,是这整个皇城的安危。”沐风闵忧心忡忡的说道。
“此话何意?”
“叛军前锋已至樊城,倘若樊城被攻破,皇城之前,再无险可守,陛下要早做决断才是。”也就是说,樊城一破,皇城就像是放在叛军嘴边的一块肥肉。
“朕有百万雄狮,难道还镇压不住一个定王?”
百万雄狮不假,可这百万雄狮大部分要戍守边关及镇守一方,实际能让他调动的,不过十之一二。而且,如今还有内奸作祟,樊城能不能守住,还尚未可知呢。“陛下,百万雄狮虽强,却都远在各方,但陛下身系天下,不可以身冒险。”
“那依你之见呢?”
“移驾徐阳。”徐阳不同于皇城,易守难攻,最重要的是,徐阳之前有好几道立于防守的屏障。
“不行!”陛下想也不想,直接拒绝道。此时移驾,无异于公告天下自己逃了,那不就意味着向司南定低头吗?这让他如何能忍。
“陛下,移驾并非迁都,不过是暂避锋芒,待平叛成功,咱们还会回来的。”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移驾。”陛下坚持道。移驾之事,关乎天子威仪,绝不可轻言。
“陛下,臣还有一策,只是……”说了只怕陛下会生气。
“爱卿有何良策,只管说来。”事情到了如此地步,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一切都要以稳定朝局为先。
“请少王出山。”沐风闵低头说道。
“什么!”
“陛下,少王用兵如神,又有战神之称,有他在,一定能平定叛乱。”沐风闵赶在陛下发怒之前,解释道:“咱们苦心孤诣召他会皇城,不就是为了让他协助平叛吗?”
从沐筱安的那一封求救的羽信,再到湛林入狱,都是他们精心策划的,为的就是逼周子凡现身。当然,收回湛林手里的兵权,只能算是顺带的。
陛下沉吟不语,好一会儿,才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无奈的说道:“你去办吧!”
不可否认,司南赫在军事上的天赋,无人可及。即使自己再恨他,这个时候也得倚仗他回来,主持大局。
“臣遵旨!”
黑暗之中,一双冷眼将事情经过尽收眼底,入夜之后,一只信鸽略过长空。
樊城之外,司南定大营。
司南定将刚收到的飞鸽传书递给身边的谋士,不屑的说道:“不用的时候弃之不顾,现在想起来,不嫌太晚了吗?”
“王爷神机妙算,岂是他们能媲美的。”谋士顺势拍了一记马屁。
“王爷,还是要早做打算。”虽说少王与陛下交恶,但也难保他不会看在先帝的情面上,帮助陛下。
“这个本王早有安排。”费尽心机才令陛下与少王决裂,他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再次走到一起,合力对付自己呢。
“王爷英明!”
别院之外,从来不缺乏暗中窥探之人,他们来自各方势力,想要打探出消息,却又百般受挫。唯有一伙人,一天十二时辰盯着别院,不似旁人想尽办法打探消息,就这么静静的盯着。久而久之,手下人就有意见了。
“大人,我们既不打探消息,又为何还要守在此处呢?”
“你们只管监视,其他的,本官只有区处。”
前方战事不顺的消息,周子凡也同样接到了,定王此次,可谓有备而来。
“三个月攻克城池三十二座,定王手下有这么一支军队,不得不叫人佩服。”周子凡感慨道。三个月攻克三十二座城池,除去行军赶路的时间,几乎三五天就可以攻克一座城。这样的战斗力,就是周子凡,也自叹不如。
“若真有这样一支军队,定王早就起兵造反了,怎会等到现在。”千夜零冷笑道。有这么强的军队在手里,别说改朝换代,一统天下也不是问题。
“鹰眼那边有什么发现?”
“定王军中确实有几个是我们的探子,但军阶都不高,探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千夜零回道。事先并没有接到相关情报,所以也没安插多少人进去,毕竟鹰眼的初衷是为了一统天下,而不是为了防备藩王。
“少爷是打算管了这桩事吗?”张郃问道。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留下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周子凡走出书房。
“少爷此话何意?”千夜零问两位兄长道。
“以德报德,以怨报怨!”这才是少爷的风范,有仇必报!
张郃解释完,也走了。
“大哥,二哥这又是何意?”
“意思就是,想要少爷替他平叛,就得将欠下的全部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