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五把檀木棍带走后，「鬼」突然消失了。
没等平静几天，表姐腹中胎突然出了差错，这几天日日下红，竟然有流产的预兆。
村里没什么医生，他们都不信穿着白大褂的家伙，之前村长女儿钱花带来一个同学，说是医生，要留村给大家普及医学常识。
不过三个月，愣是被村民赶了出去。
自然，这是被愚昧和封建囚禁的村子，光明是照不进来的。
我被马神婆派去村长家守表姐的胎，日日待在村长家中，这天，王五突然跑进村长家里，浑身颤抖，似是怕极了。
「你，你快去看看吧，李小满她，她回来了！她又活了！」
表姐一脸平静，我伸手拍了拍她，她才猛然回神，忙大声喊着，捂着肚子说痛。
李小满又回来了，仪式又失败，一年内，三位奉神女都没能成功奉神，一时间人心惶惶。
村民和村长站在村口，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李小满，交头接耳，议论声纷杂。
我和表姐姗姗来迟，抬眼，我看了眼王五，轻轻点头。
王五突然大叫一声，指着天大喊道：
「诶呦，这一年三次奉神都不成功，不会是神抛弃咱了吧？」
表姐突然推开我，站在王五面前冷笑一声。
「王五，你发什么癫呢，要是神抛弃咱，城里还能拨款让咱修整村子——」
这话没说完，村长脸上笑容一瞬僵硬。
气氛一瞬僵硬，过了会儿，有些村民已经耐不住性子开口逼问，其中当属差点儿和表姐结婚的周赖子情绪最激动，骂的很是难听。
「人太贪婪，神就会降下惩罚。」
我突然开口说，声音不高不低，却打碎这片糟乱。
村长脸黑了个彻底，他被村民们逼视着，连咽口水都极其小心翼翼，他看了眼我，恨恨道。
「这钱，我早就想和大伙儿讲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口，这不，既然讲出来，明天大家都去我家里领钱就行。」
这话似从牙缝里挤出来，「周赖子的拆迁款，明天也去我那儿拿。」
见我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村长眼中恨意更盛，却无可奈何。
「人贪婪是罪，那你不如去拜拜你那位神。」
不知什么时候钱花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张纸，狠狠拍向村长的胸膛，不管面色苍白的村长，她看着我，用双细长眼睛上下扫视着。
村民们不敢惹我，但更不敢惹钱花。
他们各个都心知肚明，这些年惹了村长的，或是那些奉神前死去的女子，都有眼前这位的「功劳」，母子俩心狠手辣，比厉鬼还骇人三分。
一旁马神婆紧紧握住我的手，想把我护在身后，而我看着钱花的眼睛。
几秒后，我突然释然地笑了。
「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