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苏瑾书整日茶饭不思,倒是身边的丫鬟悄悄来跟她说苏盛年竟然带着苏瑾书去尚书府议亲了。
尚书府的司清卿她昨日也见到了,略微有些姿色,却看着不太伶俐。
可自从苏瑾书近些日子突然与那司清卿有了联系,对她的态度也大不如从前。
她知道她只是个小妾的女儿,可母亲周生漫是极受父亲宠爱的,甚至超过了正妻宁茵。
从前苏瑾书不会对她如此冷言冷语甚至威胁,虽说不如一母所生来的亲近,却也是有些纵着她的。
也正因苏瑾书与她并非一母所生,她才会在朝夕相处中生出别样的情愫来。
这会被世人不齿,她知道,可是控制不住。
昨日她暗地里瞧着,司清卿是如何柔弱不能自理倒进苏瑾书的怀里。
苏瑾书又是如何宠溺自然的替司清卿掩住耳朵将人护在自己怀中。
女子的嫉妒是很可怕的东西,苏争榕见二人的亲密样子,心中的恨意已经将她埋没。
她忍了再忍,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上前一剑杀了那个狐狸精。
……
司清卿照例带着班如和红乐在尚书府晨跑完,回院里用了早膳。
府中的老账房先生带着儿子到了平遥阁。
“小姐,这是犬子春生,得了老爷的吩咐紧着将他带了来。他虽只读过几年书,做事倒也勤勉谨慎,我的本事他都学了不少。”
司清卿见带来的春生,二十来岁,干干净净,看着倒也踏实稳妥。
“您的儿子,定是差不了,留下吧,过会子再跟我一起到铺子里去。”
老账房先生一顿感谢,这才出了院。
想着红乐那边约摸过几日,便也会有合适的人手接替,现在才刚刚开始,她还需多盯着两日。
几人换了衣裳,带着春生便去了铺子。
只是现下铺子刚开门不久,门口却早乌泱泱围着一群人。
边上的小厮前去将人群清出一条道来,司清卿这才上前查看发生何事。
一个穿着普普通通的老妇,抱着几件衣裳正挡在铺子门前。
“大家伙都来给我评评理,昨日见这铺子衣裳好看,我这才来买了两身,可回去一看,可了不得,一件衣裳的里衣全破了!喏,再来看看另外这件,还插着针呢!这是又想谋财,又要害命?”
说着还将衣裳打开,显示给众人瞧。
司清卿刚好上前,眼尖便看到了两身衣裳的样子。
是她铺子里的东西不错。
红乐见状也贴向司清卿耳边,悄声耳语。
“小姐,每日送过来的衣裳我都一件件细细看过,绝无纰漏,再说昨日才开张,城外院子几个人更是醒着神,不会出这样的差错。”
司清卿当然知道,红乐班如她都再放心不过。
更何况这铺子,她从最开始招人,就是自己亲自盯着的。
开张第二天,便闹上门来,为的就是砸她司清卿的招牌而已。
那老妇见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声音也大了几分。
“没人来管管吗?这是欺骗啊,拿这样的破衣烂衫来老百姓手里敛财,还是尚书府小姐呢,真黑了心肝啊……”
司清卿只定定看着那妇人做戏,直到身边人都看到了她,这才慢慢静了下来。
司清卿笑着上前,接过那妇人手里的衣裳。
是她铺子里二楼的衣裳。
“夫人莫急,我好好在你面前,还能跑了不成?这衣裳,是你昨日买的?”
那老妇见司清卿笑着问她,直了直腰。
“是昨日在你铺子里买的啊,难不成你觉得我是来敲诈你?你可真是高看我了,我一介平民百姓,哪有那样多的心思,只是你也不要觉得我是个平民百姓,就要诓骗了我。”
司清卿又笑笑。
“夫人哪里的话,打开门来做生意就是和气生财,我诓你做什么?这样吧,你花了多少银子买的,我三倍还你便是。”
妇人哪知道花多少银子买的,见司清卿问,眼珠一转便又大声嚷起来。
“我要你的钱岂不是证明我就是图钱来的?这事想解决,没那么容易,我也不可能就这样让你欺负了去!”
司清卿见这老妇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也看着围观的众人,提高了声音。
“你说这衣裳,是我铺子里买的,却说不出花了多少银子,顾左右而言其他。只怕是嫌我开出的三倍价格太低了?你不乐意?”
妇人也是个难缠的,而且目标明确。
“若只是破了还好,里面插着针你怎么说?可不是谋财害命?谁知道你一个大家小姐出来开这铺子图的什么?”
围观的人群里有阵阵骚动,这老妇说的话在理,都是平头百姓,谁也不希望这样的事落在自己头上。
司清卿看这妇人的意思,敬酒不吃吃罚酒,她倒也不必为她留着脸面了。
“那我就先问问你,你是哪个府上的夫人?”
老妇听司清卿这么一问,有些疑惑。
“我说过我只是个平头百姓,为的也是替老百姓要个说法。”
“哦?是吗?”
司清卿笑了,递给红乐一个眼神。
“我铺子里出去的衣裳,侧线处都会绣着字样,每一件卖出去的衣裳,账房都记了衣裳字样和价格。你既说不出这衣裳花了多少银子,我便一一说与你听。”
红乐将衣裳内测缝线处的字样翻出来给众人看,用丝线小小绣着绣娘名字中一字和数字顺序。
原本司清卿是想用这个方法,记着几个绣娘每日制了多少件衣裳,又卖出去了多少。
账房记着,为的也是按卖出去的衣裳数量,给几个绣娘发赏钱。
没想到今日倒是还帮了个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