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太太则身子一颤打个抖,心中暗暗叫苦:太夫人这是啥意思?还嫌不够乱么?
报复回?怎样报复?报复长帝姬是没有指望的了,那吴氏难道就是好欺凌的?
还有荞公子那番话,难道当他是说着玩的……
蔺太太脑门阵阵昏眩,心头沉沉:这事儿,她的和国公商议商议……
当天粤国公回府,蔺太太便把这事简单和他说了,问他得意思?
粤国公也有一些头痛,苦笑说:“咱家是靠肖家才有今天,还可以怎样?娘亲跟三弟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以后少不得你多辛苦些,提防着看一看,别叫她们再惹出啥大事来便是!”
蔺太太也暗叹,粤国公府跟肖淑妃、肖家是一条藤上的,拆也拆不开的。
就是,肖淑妃跟皇三子的做法、以及肖家这一些年明里暗中的那一些动静,着实让人心惊胆颤。
皇太子的位置固若金汤,一个皇后,一个长帝姬,全都是圣上所信任重视的,冲中老臣,谁不认皇太子的正统位置?
若皇太子是个无德无才的纨绔也就算了,可独独不是。
这样,旁的皇子还可以有啥其它想法?还可以怎样想?
蔺太太出身书香门第,骨子中对肖家这商户之家还是不怎样看的起的,认为他们将夺嫡之事看的太简单,看的和他们做买卖一样简单。
其实,完全不是这样子的……
蔺太太越想越有一些无力跟灰心,又笑问:“国公爷看,要不要备一份厚礼给长帝姬府上送过去?到底……今天那般闹……”
虽然圣上的旨意在后,闹在先,究竟是违逆了圣意。
粤国公想了下,摇了下头轻叹说:“还是而已,这事既然到此为止那就到此为止!娘亲那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何必再多事惹她动气?何况,只怕三弟妹心中也不好受。”
蔺太太心中嘲笑,也只好作罢。
尽管她不乐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离开了财大气粗的肖家,粤国公府啥也不是。
粤国公府的财源,几近都来自于跟肖家的合作。
这府上虽说自个占着国公夫人的名头,虽说管着家,但是,却是管不着那位三弟妹的。
相反,做事时反而要考虑她的感受。
再说长帝姬府中,江河就这般把吴幼兰一路拉回了宜合堂。
“咱们这般走了,不会不好?”吴幼兰忍受不住道。
江河一笑,淡淡说:“长帝姬权势滔天,不会连区区一个粤国公府也搞不定!亏的你没有忍,那几个妇女真是叫人嫌恶。”
吴幼兰笑说:“这勉强还算是自个儿的地盘,我若忍了岂非太亏?”
俩人相看笑起。
“不要管这事儿,事是我做下的,谁也找不了你的麻烦。”江河拥她入怀,低头亲了亲。
吴幼兰伏在他怀中,勾唇浅笑,轻轻“恩”了声。
说了会儿话,吴幼兰便开始叫人把行囊都收拾陈放起。
本来陈放的东西陈设,少不了或腾移、或收起好多,全搬到东侧院儿一间屋中放好。
她跟江河住的主卧边上收拾了一间偏房,布置起即使作小圆月的卧房。
外间东次间起居室,也依照方便小圆月从新布置了一通。
厦兰等几个丫头也算是见识到她的厉害,此刻那股被镇住的劲儿还没有去,谁也不敢啰嗦再横生枝节,也不敢显摆自个懂行乱提意见,吴幼兰跟荀姑姑怎样说便怎么样收拾。
正忙乱,长帝姬那里一名叫梨芳的婢女来了,说是长帝姬请少公子跟少奶奶过去用晚膳。
江河跟吴幼兰相看眼,叫荀姑姑她们继续收拾,照顾好小圆月,俩人便过去了。
见了俩人,长帝姬依旧拿吴幼兰当隐形人,连神态淡淡都谈不上,径直便是无视,对江河却明显亲切亲昵好多,拉着他的手笑说:“圣上、皇后可一直记挂着你,圣上刚叫人自宫里赐了20道御膳来,又传了口谕明天一早叫本宫带你进宫好见面!可见是皇恩浩荡了。快用膳,今天晚上早点歇息,明天一早本宫叫人去叫你。这是你头一回见圣上,可不能迟啦!”
长帝姬一面笑着说着一面拉着江河坐下。
江河却转头去攥住了吴幼兰的手,跟她一同坐下。
长帝姬神态轻轻变了变,却只是一笑,难的没有说啥。
“只我一人进宫么?我媳妇?”江河答应一声,却又向长帝姬问。
又是这贱妇!何苦定要三句不离她?
长帝姬怒气“腾”的升起压都压不住,忍了又忍才忍住砸盘的冲动,淡淡一笑,柔声说:“明天只你跟本宫进宫,她自然也是要进宫的,就是明天暂且不必。”
长帝姬说着又笑说:“这回了京师呀,向后有一些习惯可要改改了。以后不要再‘媳妇媳妇’的叫她了,叫吴氏就好。”
吴幼兰眼神闪了闪,眉头微皱。
吴氏?这算啥称呼?听上都觉的僵直呆板。
旁人这样叫她无所谓,但是江河这样叫她,她该别扭。好像俩人的关系一下远了10万8000里……
“吴氏?”江河也蹙了蹙眉峰,笑说:“这算哪门子的称呼,叫着别扭!她就是我媳妇!”
心中一暖,吴幼兰抿了抿唇。
心想算这家伙还有些良心,算了,看在这家伙的份儿上,受长帝姬的无视跟嫌弃再多也没有那样所谓了。
长帝姬又是一股气堵上,她努力令自个情绪舒缓,好笑说:“没有人说,没有人说她不是你娘子,只这话太村了下,别人听了后边要笑话的!特别圣上皇后跟前,这样讲话也不尊敬。”
长帝姬说着幽幽一叹,看江河一眼叹说:“江河,你我母子失散多年,现在你好容易回了,本宫不期盼任何人在后边说你的闲话、嘲讽你!凭啥啊?你是本宫的儿子,身份比他们要高贵的多,凭啥他们要在后边笑话你没有教养、粗鄙、乡下汉?”
江河看了长帝姬眼,说:“娘亲,你好像多虑啦!即使我不这样叫我媳妇,也不知多少人会在后边说闲话嘲讽,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粤国公府那事了,换作其它权贵公子进城,那……啥小姐她敢冲撞?娘亲安心,”
江河眼神沉了沉,“我会叫那一些在后边嘲讽、说闲话的人晓得,他们,不如我!”
长帝姬心中本来有一些不爽快,听这话却是一喜,展颜含笑,点了下头说:“好、好!才是本宫的好儿子!证明给他们看,你比他们任何人都强,凡是敢在后边嘲讽说闲话、瞧不起咱的,狠狠的教训他们,叫他们晓得谁才是强者!”
江河一笑没有讲话。
吴幼兰心头“突突”的跳了跳,隐约觉的有些不安。
长帝姬这话,怎样听上那样不对味?
倒像有意挑唆江河生出仇恨怨忿之心与人争斗一样……
要说这世间一人一个样、一人一颗心,谁可以叫所有人都喜欢?定要把所有不喜自个儿的人予以狠狠教训、打击报复么?
这是不是过于了?
这样子的人是不是心胸太小、执念太深?被仇恨跟不满所填充,此生还会尝到快乐跟幸福的滋味么?
吴幼兰心中道,这个长帝姬婆母,也太争强好胜了些。
长帝姬瞥了吴幼兰眼,心下虽说还是不喜跟反感,究竟没再提“娘子”这称呼的事了,仨人开始吃饭。
这顿饭实际上仨人都没吃好,诸人都觉的别扭。
饭后略坐了坐,江河就跟吴幼兰告辞离去。
长帝姬本来还想单独留下江河说讲话,就是今天又是进宫、又是应付粤国公府婆媳、又因为吴幼兰的事跟江河一通争执,到此时也疲累了,便也不再留他。
冲他说:“你们连日赶路想来也累了,回歇息着吧。明天可不要忘了进宫的事儿!”
江河点头答应。
看着他俩人离开,长帝姬整个人疲累的往贵妃榻上靠靠,叹说:“姑姑你看,江河那态度,本宫心中这口气真是……真是无法吞下去!”
她蹙眉百思不得其解:“那乡下贱妇有啥好?本宫便没有看出!哼,迷惑男人的能耐倒不小,江河时时刻刻都护着她!”
向姑姑不知该怎样接这话,她想劝的话不能讲出,讲出长帝姬必定会恼、不爱听。
顿了顿,向姑姑赔笑说:“来日方长,长帝姬你一贯来是最有耐心的,何苦心急呢于一时?”
长帝姬一呆,倒是笑了,搓搓脑门说:“可不是!要说起那妇女真正便是本宫命中的魔星,见了她本宫心中便忍受不住想撒气发脾气,忍都忍受不住!哎,拉倒,本宫何苦管她?便当她不存在!哼,来日方长,等江河的心不在她身上了,本宫必定不会叫她好过!”
不一会工夫,有姑姑进禀告,吞吞吐吐道是宜合堂那里少公子吩咐给寻2头下奶的羊牵过去……
长帝姬一呆,蹙眉说:“他们要羊奶做啥?那乡下妇女也懂的用羊奶保养皮肤不成?”
长帝姬自个是经常要用羊奶亦或牛奶配了草木香精沐浴的,一听这话便心下大起反感跟不屑。
那乡下贱妇真当她自个是长帝姬府的女主人了不成?一来就要羊奶?难道她在乡下时也这样讲究?
那姑姑一呆赔笑不知。
倒是向姑姑笑说:“只怕给小小姐吃的?奴才今天可是看到,小小姐并没奶妈,好像一直是少奶奶亲自喂养的。长帝姬,你看奴才要不要从内务府挑个奶妈送过去?”
内务府一直有奶妈登记在册,每半月更新一回登记记录,以备皇室需要奶妈时随时可以挑到顶好的。
长帝姬不大情愿,嘲笑说:“她愿意自个养就叫她自个养,要下奶的羊便给她送去!她没有说要奶妈,咱不必多事儿。”
向姑姑虽说觉的这般不大好,到底小小姐也是公子的骨血,就是长帝姬发话了她也不好说啥,就命那姑姑去办。
那姑姑领命赶快去了。
吴幼兰跟江河回院儿后,喂小圆月吃了奶,洗了澡,不多会也睡下歇息了。
屋角有一人多高的落地紫铜錾金鸾雀琉璃灯,罩着绛红的半透明灯罩,屋中呈现曚昽的光亮。
身下一张床只怕4、5个人都足够睡,床沿帐顶雕镂着无数繁复盘恒的花纹,锦帐绣被精美华丽,究竟是长帝姬府,在这一些衣食住行上头自然不会亏待了长帝姬惟一的儿子。
就是,这儿再好,俩人都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因这儿不是家。
吴幼兰这样觉的,江河的内心深处,亦是这样觉的。
虽说回了长帝姬府,见到自个儿的娘亲,但是心底的那类好像跟这一切剥离的、格格不入的感觉依旧存在。
惟一令俩人觉的踏实的,是互相还陪伴在身旁。
揽身边女人入怀,江河低头吻住她,柔声说:“明天我好快就会回,你不要怕,看好咱的小闺女。”
吴幼兰心中一暖,却禁不住“噗呲”一笑,抬头瞋他眼,水亮亮的眼睛秋水般清盈,勾唇轻笑说:“如果整日怕呀怕的,这地方可没有法待啦!我不信底下那一些下人难道还敢吃了我!你明天自个当心谨慎,不说其它,那皇三子……”
俩人都不是傻瓜,今天城门边那个事儿,皇三子好死不死的出现,还将皇太子拉了一块儿。
而那粤国公府跟皇三子的外祖家又是姻亲。
这事里头怎可能没皇三子的手脚?
皇宫里只怕更是恶意满满。
江河眼光也沉了沉,笑说:“你且放心,你男人不傻!旁人怎么样而已,定要给圣上、皇后留个好印象。”
吴幼兰喽喽低笑,笑说:“我家相公果真是个最最明白的人!”
江河亦笑,曚昽光线下女人的容貌看的并不明明真切,却别有一通曚昽动人的风韵,眉目清盈,更觉诱人。
他心中一荡,扣在她纤腰的手下滑,在柔软的臀上不轻不重的搓捏了两把,搓的女人猝不及防轻颤娇哼瞪着他。
江河低低的笑,凑过去在她脸蛋上使劲亲了口,磁沉声音撩拨的她的心头痒痒,“今夜暂且放过你,明天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