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菊说:“也只可以这样子了,这算好的啦!只好请三嫂嫂多帮我掌眼!”
否则大哥如果执拗要给她定那般的人家,她不嫁除非出家。不然怎样抗拒?
逃么?不论一弱女人可以逃到哪里去。向后一生就没有光明身份儿,又可以落个啥好?
如果不是大哥肯退这步,不管哪一条道对她来讲都不是好的,对这个大哥,她不能没三分感激。
但是寻思到自个是他的亲妹子,爹妈不在了,他本来就有责任理应照顾自个儿,江秋菊又不知该说啥好了。
不管怎么样,眼下这样就是好事儿。
次日,郑氏一早就换好了出门的衣服,等着曹氏来叫自个儿,好一同上粱媒人家去。
谁知道等一上午也没有见曹氏来。
吴幼兰看不过,便想悄悄去找江苹问问怎样回事儿?结果没有看到江苹,却看到余氏了。
这也一样。吴幼兰就请余氏帮忙去问曹氏一声,啥时候去粱媒人家里?
昨日公公婆母险些打起可不正是由于小姑妈的亲事儿?婆母存了一肚的气在心中,这时再去问她这还真是……
光是想一想余氏就觉的有些头皮生麻。
但是她既然打定了主意儿要巴结老3家,眼下有结交人情的机会又怎样肯放过?
为儿子、闺女的前程,为未来下半生可以有好日子过,不要说捱婆母一顿骂,便是捱十顿余氏表明也是可以忍耐的。
“行,我这就给问去,等会我去跟你说们!”吴幼兰开口时余氏想也没有想就乐呵呵的点头答应了。
“好,那我等长嫂嫂的消息呀!”吴幼兰笑着去了。
余氏从容进房,闲闲笑问:“对了娘亲,刚幼兰来了,叫我帮忙问问娘亲什么时候约了三婶婶一块去粱媒人那!说三婶婶在等着娘亲!”
曹氏立即青了面色朝余氏狠狠瞠去,张嘴就骂说:“你个毒妇要你多管什么闲事!那小贱货想问姑奶叫她自个来问,咋支使起你来了?你是她长嫂嫂还是她家丫头呀?就那样听她的话?她叫你来问你就来了?比姑奶的话还听!”
气忿之下的曹氏难听话一连串带出,骂的余氏又羞又恼又恨。
曹氏骂了半天心头的气也消大半,有些口干舌躁。
她一转头见余氏还站一边就又呵斥说:“你还杵在这儿木头桩子一样干嘛?咋的?姑奶说你几句觉着委曲了?要不要姑奶给你斟茶赔罪啊?隔房的姑奶管不着,姑奶自个的儿媳也不可以说教了?”
余氏心中怒非常不知骂了多少句“老不死的老太婆”,脸面上哪儿敢带出?婆母不要说骂儿媳了,就是气极了下手打几下又可以怎样?
她还敢还手不成?若敢还下,只怕立即便被休了。
余氏忙赔笑说:“娘亲教导我哪里敢不听呀,就是,三婶婶还在等着娘亲回话?要不我跟她说午餐后……”
“要你多事儿!”曹氏见她竟然还敢提这事气的不轻,又骂说:“就郑氏那样子,和她一块出门姑奶都嫌丢脸!哼,那臭丫头嫁的出嫁不出要她一寡妇操啥心?姑奶都不急她急个屁呀!想看姑奶的笑话那是作梦!”
余氏左耳进右耳出,听她骂嘞嘞、骂嘞嘞终究停下后又赔笑说:“那娘亲你究竟什么时候去?等会幼兰只怕还要来问!”
见曹氏的眼又瞠起余氏赶快说:“父亲回娘亲咋交待?娘亲总得给三婶婶一句准话呀!我……”
余氏顿了顿说:“我这也是为娘亲着想呀……”
曹氏哼了声心中才好受了些,嘴却硬说:“姑奶偏不去那死老汉子又可以怎样?姑奶连孙儿都有了的人还怕他!”
话虽这样,但是曹氏究竟不敢做的太过,说究竟心中还是有一点点怕的。想了下,就嘲笑说:“等那臭丫头来你跟她说,就说姑奶今日身子不大舒服,今日不去!什么时候去叫郑氏等着!安心,姑奶会叫上她一块的!”
余氏非常无语,心道身子不大舒服?你即使骗人也编个靠谱理由好不好?身子不大舒服你骂我倒精神十足呀!
“好……”心中腹诽,余氏究竟不敢同曹氏分辨啥,更不敢劝她今日去。
余氏才抬腿要出,曹氏却吃了声:“站住!”
她狐疑的上上下下端详余氏,竖起眉头逼问:“你该不会是想上老3家给她们说去?”
余氏心中戈登一下不禁暗恼,这死婆娘管的真够宽的。
“哪可以!”余氏赔笑说:“灶房的柴烧的差不多了,我上后院儿劈些去。”
曹氏哼了声才说:“姑奶可警告你,不许上老3家说去,她们没有长脚么?不会自个儿来问!”
余氏只好应声。
得亏江苹去河畔洗衣服回了,余氏偷空悄悄的告诉了江苹,说自个不得空,叫她往老3家说去。
江苹忙答应了。
郑氏、吴幼兰这里等了半天,终究等来了江苹。
听了江苹,吴幼兰非常无语,郑氏叹气,只好作罢。
“娘亲别急,她再多花样也只可以拖延两日而已,还可以一直不去么?她要那样子,转头伯伯照常饶不了她!”
郑氏叹说:“也只好这样啦!长嫂嫂现在真正是脾气越变越古怪,哎,也不晓得是怎样啦!”
吴幼兰扯扯唇角:还可以怎么了?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了呗!
就是,哎,她爆燥是爆燥、嘴臭是嘴臭,幸好有勇无谋,没有什么心计,要是换了那个大姑妈江芳,哎呀呀,自家更有的头痛!
这样想着吴幼兰自个也忍受不住失笑起:真是,因此这算是曹氏的优点?呜,自个儿啥时候这样会找人的优点了?
吴幼兰是不是善于寻找旁人的优点暂不说,但是此时她正在暗骂自个乌鸦嘴。
好不好的,忽然寻思到江芳那个让人厌憎的大姑妈干啥?说啥啥到,下午时,这个让人厌憎的大姑妈还真的又跑回母家来啦!
一反常态竟然当日回便跑到吴幼兰家。
打开院儿门看到是她,吴幼兰的面色瞬时刷一下便沉下,说:“是你?有事么?”
“真是……唉,连声大姑妈也不会叫!拉倒拉倒,我做长辈儿的也懒的同你计较!你婆母?在家么?”
江芳对吴幼兰那冷冰冰显然不欢迎的神态视而不见,满脸春风般的笑自顾的又说又笑,瞋吴幼兰那一眼、责备那声不懂事也不像往常那样刻薄,整个透着股子唯有亲人当中才会有的亲昵。
但是看着这样子的江芳,吴幼兰只觉恶心的直想吐!
她不会忘那天在钱家江芳是怀着何其歹毒的心思想对付她。更铁定江芳不会忘记、不会冰释前嫌真的便对自个儿这样好。
可不等她回答,江芳自顾的已然扯着嗓门大声叫说:“三弟妹!三弟妹!你在家?大姑子来看你来啦!”
郑氏怎会不在家?江芳这一嗓门成功的将她从屋中给叫出,顿了顿笑说:“是大姑子呀!快进讲话呀!”
“作人做到大姑妈这一份儿上,还真是难的!”吴幼兰见婆母开口了悻悻嘲笑,往边上稍微退避。
那天发生的事她并没和郑氏说,说了白叫郑氏跟着添堵,说不定还真会疑上她二分,何苦?
江芳好像没听到吴幼兰这话,笑都不曾消减一分,笑嘻嘻叫“三弟妹!”就朝郑氏走去。
吴幼兰偏头端详着她的身影,目光微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大姑妈决对的没有安好心!
江芳见了郑氏一口一个“三弟妹”的,笑不断,亲热热的握着郑氏的手跟郑氏说笑着进房,搞的郑氏既受宠若惊又有一些不安,心中不禁的也暗暗纳闷打鼓起:这,这难道是自个在作梦么?长姐怎样忽然当中和变了个人一样?
吴幼兰没和进房,而是从旁绕了绕,躲在窗子旁侧耳倾听。
原本她想远远避开的,着实懒的看到这江芳,省的老想打她一顿,但又放不下心婆母这朵小白花儿。
令吴幼兰感到纳闷的是,江芳竟然只同郑氏家长里短,完全摸不透她。
但是越是这样,吴幼兰越感到她此行不简单。
更让吴幼兰目瞠口呆的是,最终江芳竟然说她这回回主要是为江秋菊的亲事儿。
她无意中听人说起江法祖在给江秋菊说婆家的事儿,心中便不禁的也为这妹子操心起,唯恐她嫁的不好,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回趟才放心……
吴幼兰:“……”这类话亏的她竟然还可以用一种关怀情切的口吻说的出!
这样装逼莫怕雷劈么?
但是这样装逼的话却一下攻破了郑氏的防线。
郑氏见江芳忽然当中对自个儿改变态度,本来还打鼓她又打自家啥主意儿心中也是提防着的,听这话所有的提防瞬时烟消云散,反倒有一些内疚,觉的自个着实是太小人之心……
至于江芳跟江秋菊之前也有矛盾?
不必江芳说啥,郑氏自个就在心中帮她解释了:姐妹家当中偶有矛盾也是正常,但是姐妹姐妹这血缘关系怎样斩的断?这遇见了大事不就表现出?
说究竟,秋菊是大姑子的亲妹,在终身大事上,当姐的又怎可能不关怀?
即使真不关怀,也不可能下绊子呀!
这样想着,郑氏跟江芳越发的说的热闹。
听郑氏透露出无需为江秋菊陪送嫁妆担忧的消息,江芳笑的便更满意了,又笑又叹,由衷的赞美郑氏,将郑氏夸的都要不好意思。
吴幼兰听的在心中狂吐槽。
傻相公从后院儿来,看到吴幼兰站门边贴着窗根偷听眨了下眼不禁大奇,正要叫她,吴幼兰吓一大跳,做噤声举动,向他使眼色。
傻相公挠了下头,嘞嘴无声一笑,身型一闪轻快来到她身边,说:“娘子……”
吴幼兰一手捂住他的嘴堵住他声音,抬起脚跟在他耳畔说:“不要讲话,听屋中说……”
傻相公眨呀眨无辜懵懂的眼,点了下头“呜”了声。
可窗子无非是糊层窗子纸,并不怎样隔音,屋中俩人已然听见了傻相公的声音。
江芳便喽喽的拉开嗓子笑说:“是江河在外边么?快进,叫大姑妈好好瞧瞧你!”
吴幼兰心中暗骂:看你大爷!
跟着便听到郑氏起身,冲外边走来,边柔声说:“江河,快进!”
“快走!”吴幼兰拉着傻相公一下溜到后院儿去了。
她一点也不想见江芳那个心肠歹毒的笑面狐。
郑氏出门没有看到啥,叽咕一声也没有当回事儿。
再进房,江芳听她说江河不在外边,心中就有一些悻悻,就是谈兴分毫没有受影响,依旧同郑氏说说一笑的。
郑氏又乘机有一些为难的请江芳帮忙,叫她帮着劝劝曹氏,瞧瞧啥时候上粱媒人家去趟?
谁知江芳非常爽快的点头,当即使笑说:“要不这样子,明日便去!安心,大弟妹准定听我的,她如果不肯去,咱俩去趟!看她怎样好意思!”
郑氏瞬时大喜,笑说:“那再好不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