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江芳心中越发热辣,越发要将事闹大。
靠近邢寡妇家时,江芳吸气,张嘴就嚎啕起,哭叫着“闺女呀!我可怜的闺女啊!”直冲邢寡妇家去。
昨天晚上看戏,邢寡妇自然和儿子一样占据顶好的位置,看的非常过瘾,直看完了全场才回。
今早就起的有些晚。
这会才刚起,脸还没有洗,便看到江芳一头哭一头冲过,又不进院儿,就在门边口口声声哭叫着闺女,看模样倒是怕人不晓得一样。
还真不要说,她这几嗓门嚎啕大哭大叫起,还真引来许多人打开家门探头看怎样回事儿。
邢寡妇面色瞬时变的非常难看:在自家门边口口声声哭叫她的闺女,还明明有意叫的人尽皆知,这叫人听到,像啥话?她不要脸,自家还要!
“我说江芳你疯了不成!在我家门边哭叫你闺女干啥?”邢寡妇两手叉腰,如今门边大嗓子叫道。
这如果搁在从前,邢寡妇哪儿会对江芳这般客气?早冲向前破口大骂啦!
现在儿子已然是贡生了,她自然也要收敛点,否则岂非叫儿子丢人?
江芳依旧淌眼抹泪捂脸大哭:“六嫂嫂你可不能这般呀!你这般我闺女还怎样活啊!”
“你在胡说些啥!”邢寡妇气的险些没有晕去,双眉倒竖怒火冲冲说:“你闺女关我啥事儿?我就听不明白了,你给我说清!你如果不说清,那不晓得的,还当我将你闺女怎么了!”
这时,已然许多人围观,指指点点。
有人劝邢寡妇不要心急,也有人劝江芳别哭、有话好好说。
江芳心中更是把邢寡妇恼的七窍生烟:怪不得叫吴幼兰那个臭丫头去找我,原来你真打算赖账!姑奶这都亲自上门来了,你还给姑奶装糊涂!哼,姑奶闺女的账是那样好赖的么?门儿都没!
“六嫂嫂呀,咱们明人跟前不说暗话,六嫂嫂你何苦这般?好赖也给自家、给我们家留些脸面、众人跟和气气的将事解决了不好么?事都到这地步了,六嫂嫂干什么还藏着掖着,还不说个清楚明白!”
江芳捂着脸唔唔的哭着,夹枪带棒,哭诉完,又哭起苦命的闺女来了。
围观的人越发的多,“轰!”的一下人群炸开了,诸人纷纷七嘴八舌议论起,无不目瞠口呆。
虽说两方都没将事明白着讲出,可江芳的话已然再显然不过,她哭闺女做啥?难道、难道她的闺女和荞贡生……
众人无不心头一震,面面相看、目瞠口呆:荞贡生前途无量,怎可以做这类事儿?这究竟发生啥啦!
有一些了解江芳为人的忍受不住叹息:可惜,荞贡生这下遭殃了,难道真发生了啥事儿,要找这样一个丈母娘亲?那可真是……
“啥明人啥暗话,姑奶压根不懂你在发啥疯!江芳,你给姑奶将话说清!你有胆量上老母家门边来脑,还没有胆量说么?做这类模样给谁看呢你!”邢寡妇忍无可忍,大声叫道。
江芳瞬时火气更大,心想本来姑奶还想着给你留些脸面,谁知你自个儿不要。都已然生米煮成熟饭了,你认了不就完了?岂不众人都好?你这非要撕破脸是?
江芳恨的牙根痒痒,非常想不顾一切冲着众人将话全部说个清楚明白。
但是仅有的理智叫她不能这样做。
她这样做倒是爽快了,也可以立即逼的邢寡妇无话可讲不得不就范,但那样一来荞青云的声誉铁定就会受到影响。
江芳已然将荞青云当作是自个儿的姑爷,她自然不乐意他声誉受损……一旦影响仕途,她嫁闺女给他岂非亏大了?
“六嫂嫂,你心知肚明,何苦为难我!要不,你先叫我进房,咱们慢慢的说?”江芳唔唔哭着,好不可怜委曲。
左右,事闹到这程度,无数人已然晓得大半、隐约猜的出是啥事了,莫怕邢寡妇赖账。
那最终一层窗子纸可就不要挑破了,省的众人都窘迫,拿来讲荞青云……她的姑爷,她怎可能叫人说长短?
江芳觉的自个设想的实在太周全。
“你!姑奶便从没有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人!”邢寡妇恼羞成怒,真的好想打人呀呀呀!
她啥时候拦着她进院儿进房了?分明是她自个儿刻意在自家家门边嚎啕大哭的闹的人尽皆知,怎样到她口中倒变作自个不许她进房了?
“娘亲,这是怎么了?出啥事了?”一道温润男人声音自人群中传来,还带淡淡的疑惑。
“是荞贡生!”
“荞贡生来啦!”
人群自动分开,叫荞青云向前。
“青云,你可算回啦!”邢寡妇看见儿子,稍微恢复,松了口气厌憎的瞥了江芳一眼凉凉说:“谁晓得她发啥疯,一大早跑到咱家来撒野!”
你、你怎样、怎会在这?”江芳却是目瞠口呆,不敢相信的看着荞青云。
这一大早的,荞青云看模样是从外边才回,那样这是不是说明昨日晚间……
江芳脑筋中一片空白,忽然觉的好像事不是自个想象的那般……
荞青云眼中飞速掠过一缕寒光,清俊的脸面上笑的却越发亲切平和,客气轻笑说:“昨天晚上吃的有些多,我便就近在里长叔家过夜,今早这刚才回,有啥事么?”
“你……你昨天晚上不在家!”江芳变色惊叫起,跟前一阵发黑!
要是真是这样子,那岂非说明昨天晚上啥全都没发生?
不可以!
江芳又气又急在心中急速的转着想法,即使昨天晚上啥全都没发生、即便闺女和他面都没见过,到底闺女也在他家过了夜,他必需的负责!
荞青云心中嘲笑,听言仍然轻笑说:“是呀,我昨天晚上确实没在家,怎么了?”,
江芳一咬牙:“你……”
“大姑妈啊,你一大早咋跑到这里来了啊!小蕾起床了,仿佛说感觉身子有些不大舒服,你是不是先回瞧瞧啊?”余氏从人群中挤过,急赶紧忙说。
“你说啥!小蕾、小蕾在、在你家!”江芳身体晃了晃,面色难看之极,惊的全无血色。
要是小蕾昨天晚上好端端的在母家,那可就啥借口理由都没了,那自个这样闹算啥?
江芳一口气憋在心口,险些没有晕过去!
“怎可能!这怎可能!”江芳失态叫起。
余氏吓一大跳,惊疑不定上下端详她:“那什么,大姑妈,你是不是糊涂了啊?小蕾不在我们家,那会在哪里啊?”
江芳徒然瞠大眼,瞬时好像胸腔一空停止了心跳!围观众人则一下炸开啦!
还有啥不明白的?
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取笑起。
“有意思!”
“原来是想将她家闺女赖给人家荞贡生呀!真是疯啦!”
“也不晓得她是怎样算计的,亏的没有成,否则荞贡生的多冤枉!”
江芳脸面上涨的通红,哪儿还忍的住?
荞青云垂在身边的手紧了紧,眼中寒意更重,却满脸懵懂愕然的说:“娘亲,这、这究竟是怎样回事儿!”
“没有什么事没有什么事儿!”邢寡妇自然不乐意叫这类龌龊事污儿子的耳朵,当即使笑说:“无非是场误解而已,不值的一提!众人没有其它事了都散了!”
众人自然也不会再留,还留下干啥?
想看邢寡妇母子的笑话不成?这可不是他们看的起的!
再者,邢寡妇母子多冤枉,要看笑话也是看江芳的笑话。
因此纷纷和邢寡妇母子招呼声,离去。
归家关上院儿门来,邢寡妇才把江芳一大早跑来闹的前因后果说了遍。
“亏的昨天晚上你没有在家过夜,倒省好多口舌,否则只怕那不要脸的还有的闹!真是够无耻的啦!她闺女不检点不知跑哪里过夜去了,凭什么就一口咬定在咱家啊?着实可恶!”
又叹说:“这类事还真是防不胜防,说究竟还是欺凌咱孤儿寡娘亲而已!里长家也没有见她敢闹去?”
荞青云忙劝她几句。
邢寡妇又咬牙说:“向后每日晚间睡觉前,我可必定要将咱家内内外外都查一遍才安心!”
又叮嘱他:“你自个儿也是,当心着点,别着了人家的道儿!”
“你且放心,娘亲!我会当心的。实际上也没这样可怕,像那类人到底是很少数!”
邢寡妇笑说:“话虽这样,当心点总没有坏处!”又连连叹着侥幸!
荞青云眼光深了深,真是侥幸么?不一定。
昨天晚上江灿那个老实人找他说了句,叫他晚间别归家睡、去里长家睡。
他一抬起头,就看到吴幼兰跟傻相公,但是他的眼中只看见自个牵挂想念的那个影子。
恰恰对上她的眼神,他毫不犹疑的认定,那句必定是她叫江灿说的。因此毫不犹疑的,他就应了。
江家老大家,另外一间客房中,江芳看见了钱小蕾,瞬时脸都绿啦!
恼羞成怒咬牙:“小蕾你怎会在这里?”
钱小蕾一看到她瞬时又羞又气哭起:“我也不晓得呀娘亲,唔唔唔……”
江芳猛然抬头瞠余氏,说:“余氏!是不是你搞的鬼!”
余氏瞬时叫起屈来:“大姑妈,你讲话可要讲证据呀,干什么怪我啊真是!关我啥事儿,我都不晓得你们娘亲两个这是怎么了,怎样小蕾表妹会睡在这屋!”
“你……”
“娘亲!不是大表嫂嫂,不是她!”江芳还要再说啥,钱小蕾轻轻扯了下江芳的衣袖泪水汪汪的摇了下头,随后向余氏说:“你先出,我跟我娘亲单独讲话!”
余氏面色当即有些不大好看,轻哼一声阴沉着脸回身就走,心中暗骂合该!
谁叫起那般不要脸的心思?
当姑奶是你家里的下人么?那讲话的口吻真是叫人听了不爽呀!
屋中,钱小蕾唔唔咽咽一五一十把昨天晚上的事讲出,江芳听的也不禁变色。
无奈钱小蕾那时就吓的晕去,压根不晓得后来发生了啥、不晓得怎样一早晨醒来会在这里……
江芳就是想再问,也问不出啥!
而后,她便想起了一大早跑来给自个“报信”的吴幼兰,瞬时大悟,怒气刷刷的向上冲,一拳捶在床上咬牙切齿恨说:“吴幼兰!定是吴幼兰那个贱货!余氏!余氏!”
江芳大声叫着余氏,是要叫余氏上吴幼兰家去将吴幼兰给叫来。
她忿怒中扯开大嗓子叫唤,余氏自然听到。
就是余氏一听她叫自个就想到是啥事儿,着实不爽她们母女这将自个当使唤人的作派,只当没有听到任凭她在那里嚎,干脆一回身跑出菜田摘菜去了。
江法祖没有在家,还有1亩多水稻没收割完,父子仨都收割去了;江苹抱着大瓜儿出晃去了;坪哥儿上吴幼兰家跟小萝卜头一块锻炼身子而后好一块吃饭上书堂,这会老大家这里居然是个人也没。
老二家那里倒是听到,就是,江芳叫的是余氏,和老二家有啥关系?章氏、朱氏才不会主动理会!
江芳叫了半日也没有见余氏进,也没有见任何其它人进,心头的火气窜的更高。
“余氏,死哪里去了还不赶快给姑奶滚出!”江芳骂着,一阵风般冲出屋去找余氏。
谁知找了半天不要说余氏了,老大家一人都不在。
她气的搓胸跺脚恨恨:“这一家人没有个好玩意儿,个个都来和姑奶作对!”
拼着这一股怒火干脆也顾不得其它了,又一阵风般冲出院儿门,直冲吴幼兰家而去。
此刻,吴幼兰家院儿中,小萝卜头跟坪哥儿正在后院儿叫傻相公指点着简单学武锻炼身子,吴幼兰跟江秋菊在灶房中说笑着预备做早餐。
郑氏这会不在,叫吴幼兰给找借口支开上吕婶婶家去借东西去……她想到江芳多半会来。
院儿门没关,江芳尖声大叫着“吴幼兰!”狂奔进。
听见这状若癫狂、恼羞成怒的尖叫,吴幼兰跟江秋菊相看:来啦!
吴幼兰便放下手里的活儿,走出,笑说:“呦,大姑妈呀!”
“吴幼兰!”江芳看着她两眼通红,恨不得喷出火来,恨恨说:“你这贱货,你还有脸出见我!你、你!”
江芳牙齿咬的喽喽作响,全身抖动,恨不得吃了吴幼兰。
吴幼兰眼皮动了下,嘲笑说:“贱货么?有的人半夜爬墙,想干那不要脸的事儿,那才叫贱货!大姑妈你说对不对?你都有脸面上门来,我为啥没脸出见你?我又没半夜爬墙!”
“你!”江芳一惊面色大变,眼神沉沉看着吴幼兰阴晴不定。
半天,她咬牙逼问:“你怎会晓得?你跟那傻瓜追踪我们!”
吴幼兰听她这样说更不快,嘲笑:“只是误打误撞而已,可见老天都看不下去你们所为!”
傻相公在后院儿听见了前面的动静,已然奔过,警惕的瞥了江芳一眼站吴幼兰身旁,关心说:“娘子你没受欺凌?”
江芳脸一黑,眼神忿恨:讲话怎样这样不好听?这夫妻俩没有个好玩意儿!
她完全忘记,她自个儿讲话更不好听。
吴幼兰却是心中一暖,神态多了几许温柔,冲傻相公摇头含笑说:“我没事儿,江河!”
“误打误撞?”恨恨看了俩人眼,江芳尖叫,气汹汹怒说:“谁要你们多管闲事儿?你们是啥东西,要你们管!吴幼兰,你便是妒忌!便是见不得我们好妒忌!啥事你都要插一脚,你当你是谁!”
吴幼兰:“……”
她破坏了这事儿,因此是她妒忌而她自个儿分毫不觉的这事她们不该做?
被她拆穿了反而成了她的不是了?她竟然还理直气壮的指责她?
吴幼兰觉的自个居然无言以对!
她耸肩:“你这样认为那就当是这般!”
江芳一噎,恨恨瞠她,眼神怨毒:“我就晓得!我就晓得你不是个好的!你这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