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夫人听吴幼兰这样剽悍的话也吓一大跳,一时忘哭。
“你们几个又哭又闹逼我媳妇,也差不多闹够了?”男人清朗的声音从外传来,话音才落,就踏进。
众人本能寻声看去。
付太夫人婆媳以及粤国公府和来的丫环婆娘们都是一愣:这就是长帝姬那失散了20多年的儿子么?长的倒是……倒是……
付太夫人等心情有一些复杂,本来当只是个乡下粗蛮不堪的乡汉样子,谁知浓眉朗目,仪表堂堂,身型高壮而挺拔,气势居然是毫不输人。
长帝姬见江河猛不丁的忽然闯进也吃了一惊,蹙了蹙眉正要讲话,江河已然大步走到吴幼兰的身旁,攥住了她的手,向付太夫人仨人凉凉说:“几位夫人强逼我媳妇,是不是有些过于了?事是我做下的,你们有啥冲着我来!赔不是?不好意思,我没有做错,决不赔不是!我莫怕明摆着告诉3位,就算晓得了会有此时,重来一回,我还是会那样做!”
他轻哼说:“我不管你们是巧合还是意外,也不论男女,可凡伤了我妻女,我一视同仁!太夫人跟二位夫人要是不服气,可以试一下再来一回意外亦或巧合!”
付太夫人婆媳仨人面色一僵,居然是齐齐讲不出话来。
江河拉着吴幼兰就走,说:“我方才已然派人去通知了朱老爷子,老爷子此时只怕已然出发往你们粤国公府去了,3位是要继续在这里讨要说法,还是回?”
付太夫人婆媳面色更是一变。
“慢着!”肖夫人起身拦住了他俩人,咬咬唇说:“我家阿苑究竟是个娘子……”
“因此她可以随意巧合意外?”江河根本没有顾全她脸面,凉凉说:“既然晓得她是个小娘子,你们当长辈儿的为什么不将她管好?这个夫人需要我再说一遍么?敢动我妻女,便做好承担后果的预备!以前是,如今是,未来也是!”
不禁分说,江河拉着吴幼兰扬长而去,连长帝姬也没有给好面色。
他一点也不信,凭她长帝姬的身份体面,护不了吴幼兰,她是存了心要叫她媳妇吃苦头?
对这帮人,全都不必要给好面色。自个跟幼兰刚才进京,给了他们好面色,他们只会当作他跟幼兰好欺凌,只会在心中更鄙夷不屑。
“你……”肖夫人脸面上一下涨的通红,一句说了半截,只好硬生生的吞下后半截。
长帝姬袖中玉手紧紧攥了攥,心中同样恼火异常:这贱妇,真是有些手段呀,将她的儿子迷的团团转!连这等后宅之事也替她强出头。
长帝姬眼神微沉,吸口气又吐出。看这样子,也许最近她都不要动那贱货的好,还是缓一缓吧。
好容易找回的好儿子,她不能因为一个贱货而将他推远了。
那般不值的……
轻轻勾唇,长帝姬不屑瞥了粤国公府付太夫人婆媳眼,脸色淡淡等着她们开口。
真当粤国公府了不起么?只是平白靠个国公府的名头而已。
真正的贵胄人家,会娶一商贾之女做儿媳?
要说十多年前,粤国公府败落的只剩个空架子,如果当家人是个有能耐的,何至于此?
那会肖淑妃进宫的宠,那会肖家连皇商还不是、只是个普通商户,而肖淑妃也无非是个嫔。
粤国公府为丰厚的陪送嫁妆以及巴结肖嫔,竟然为嫡子娶了肖嫔的堂姐,也就是肖夫人。这事当时不知被京师中多少权贵背后鄙夷不屑。
后来肖嫔的宠,步步高升,肖家也成赫赫皇商,而粤国公府靠这门姻亲也慢慢恢复了元气,现在在京师中也勉强算一流人家了。
但是那府上那一些人的人品,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放纵自家娘子骑马冲撞,反而好意思强逼上门要公道,呵呵,好大的脸!
给她二分薄面,她还蹬鼻子上脸了,合该被那夫妻俩奚落。
哼,这还没有完,等晓得了皇兄的旨意,那才叫打脸!
付太夫人跟肖夫人气的肺都要炸了,这实在便是欺人太甚呀!多男孩了,也没有人敢叫她们这样没有脸。
但是独独对方是长帝姬,而那罪魁祸首的一对夫妇却已然扬长而去,她们还可以怎样?
逼着长帝姬给她们赔不是?
蔺太太见状心中暗叹,实际上她并不赞成上门讨要这啥“公道”。
如果真要说起,肖苑也有不是。
一个姑妈家成日骑马在京师中横冲直撞,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就是以往她还算有分寸,即使冲撞了,冲撞的也是普通人家,也没闹出过人命,赔偿点钱,要挟一通,事也便压下去了。
可今天行不行的却冲撞了长帝姬刚才回京的儿子媳妇,还把人家那样小的闺女吓的朱老爷子都出面了……
吴幼兰的话蔺太太是信三分的,因肖淑妃、肖家的缘故,太夫人一贯来偏痛老3家,因肖苑的肖淑妃喜欢,几个姐妹里太夫人也最宠爱肖苑。
肖苑那骄纵高傲的性子,怎样肯赔不是?
要是别人也就算了,独独长帝姬的儿子不依不饶,这亏你不吃还可以怎样?
说起那吴氏还真说对了,这就是自个作。
无奈太夫人满腔怒气,肖夫人又在一旁啼哭不止,肖苑也哭,再加之皇三子那一些有意无意挑唆的话……
那个当头她哪儿敢出言反对?
太夫人命她跟着来,她也只可以跟着了。
最开始她就对这事不看好。
长帝姬是个好惹的?粤国公府要脸面,长帝姬府便不要了?再者,那时皇太子跟皇三子都在,荞公子尚敢那样做,即使找上门来,他又有啥不敢的?
这下好了,搞的自家反倒下不来台。
得亏两方都是聪明人,只管说自家的事儿,谁也没有将皇太子跟皇三子牵扯进,否则这事儿,只怕更不好了了。
蔺太太心中认命的叹气,柔声笑说:“太夫人,卢少奶奶不是已然请了朱老爷子去给阿苑诊治了么?依媳妇看这事便这样了了吧。朱老爷子是何其身份儿?这京师中现在还有几人请的动他上门诊断?这也是阿苑的体面!”
言下之意便是,那吴氏虽说没赔不是,可为阿苑请了郎中,而且是旁人请都请不到的郎中,这已然非常于赔不是了。
付太夫人轻哼不语,肖夫人亦心有不甘,同样也无话可说。
长帝姬多聪明的人,见状喽喽一笑,就笑说:“付太夫人,我看国公夫人说的不错。要真说起呀,无非是晚辈儿们一时意气胡闹而已,着实当不得啥大事儿!你家的小娘子,自然是金尊玉贵的,谁敢乱嚼舌根!”
蔺太太忙也笑说:“长帝姬此话亦有理。无非是小孩家胡闹,一笑也就算了!太夫人,我们还是快点回府,要是朱老爷子到咱却不在,多失礼呀!太夫人前阵不是总说晚间睡不着、早上起头昏的厉害么?太医看了也没有见多大效果,不如顺带请朱老爷子看看,多半就好了!”
付太夫人立即心动了,当下也没有再犹疑,跟长帝姬说了几句场面客套话,婆媳仨人赶紧离开了。
自打圣上发过话不许对朱老爷子多加打搅后,谁也不敢再去请他老人家看病了。
即使真到要命时要请,也要先向圣上请旨,得到圣上恩准方敢请他。
且他已然3年多不在京师了,纵然想请也请不到呀。
今天还真是个机会,请他顺带给自个瞧瞧。
活到她这一份儿上最在意的是啥?自然是自个儿的命!
肖夫人纵有不甘,也无话可说,只好咬牙恨恨离去,心中暗道走着看。
凭肖淑妃的盛宠,凭肖家的财富,她就不信,动不了长帝姬,还动不了区区一个全无背景的吴氏?
哼,只怕动了吴氏,长帝姬还要感谢她!
付太夫人等急赶紧忙回国公府,却被告知朱老爷子刚才已然离开了。
而且说朱老爷子已然给四小姐诊断过了,四小姐无恙,不管身子还是精神都好的很,连药都不必开,即便这会跳上马背,全都可以轻松自如的骑马再跑一回。
付太夫人婆媳仨人心中窘迫不已。
窘迫过后,付太夫人却怪起之前为肖苑看诊的太医来,指责他们医术不好,一派胡言。
心腹姑姑、丫环赶紧附和劝慰,把这事给揭去。
谁知这刚才好,皇三子又急赶紧忙进了。
肖淑妃的人出宫寻他时,他刚好刚从粤国公府出。
进宫到肖淑妃那,肖淑妃看上表情有些急切,埋怨几句他上哪里去了这样久才来?便急急问起城门边的事儿。
皇三子那时还一呆,笑说:“这事母亲这样快就晓得了?母亲的消息真是越发的灵通了呀!”
皇三子还不晓得长帝姬已然进宫哭诉、而他的父皇又命人给他的母亲传了口谕的事儿,只当是他的母亲不知听谁说了几句,当作一个新闻问他而已。
他心中还有一些不当然,觉的无非是个热闹事而已,是不是有些关怀的过度了?
肖淑妃一听就急了,瞋说:“你还不老实把事给本宫说清,你父皇都派人给本宫传口谕啦!可偏又说的语焉不详,本宫正一肚困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