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哼说:“我着实是太气了,娘子,这女人只怕不能留了。”
“你可不要乱来,”吴幼兰心头一跳,不可以留是啥意思?是要取了兰侧妃的命么?
吴幼兰心中轻轻有一些发抖、发凉,她不习惯也不喜欢这样子的事儿,但也晓得,这现实过于残酷。
皇太子跟皇三子这一场权位之争,最开始便不可能中途叫停,凡是牵涉当中的,亦谁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非常不幸,他们夫妇两个正是不可以独善其身的俩人。
“你该不会想着去向皇太子告发她?皇太子不会信的!”
江河摇了下头,揽她入怀:“我再糊涂也不会干这样糊涂的事儿,皇太子自然不会信。在皇太子眼中,她好着。”只需她永远的合上了嘴,便啥事也没了。
“这事只怕不好办,一旦她丧命,皇太子必定会追查究竟,一旦若查出跟你有所牵扯,却是不好。何况,皇太子妃小产多少跟她有所牵扯,如果此时她丧命,皇太子妃必定会沾染上顶大嫌疑,这也不好,肖淑妃他们不会放过抹黑皇太子妃、搅乱太子宫的大好机会……”
江河蹙了蹙眉,沉思片刻说:“你说的也对,端看皇太子妃怎样吧。”
料来她即使再蠢,也应该明白三分事理,你会在肖淑妃那儿把皇太子卖的一干二净?
何况,皇太子喜欢她是没有错,可却并不喜欢女人干涉政事儿,兰侧妃知晓得也有限的很。
吴幼兰又和江河说了荞青雲的事儿,说到把邢七婶婶接来京师。
这江河举两手赞同。
只需荞青雲赶快的娶了媳妇,自然也便不会再记挂他娘子了。
难为邓家居然看上了他,这事怎样说也要赶快做成了。
江河第2天就叫人去请了荞青雲讲话,他倒是没径直和他说邓家的亲事儿,只说把邢七婶婶接来京师之事儿。
现在他们都在京师,多少也可以照应些。
不说其它,起码可以给邢七婶婶找个安全又舒适的住处落脚。
荞青雲思索着自个儿这一当官,混在京师,说不定猴年马月才能归家乡趟。
娘亲辛苦操持了这样多年,现在却依旧孤零零的一人留在家乡,自个儿也不可以在她跟前尽孝,实在不孝之极,倒还真该把她接来。
他倒也不需要江河、吴幼兰帮忙找地方安置娘亲,他的俸禄虽说不多,可圣上给了两回赏赐,也算略有结余,安置娘亲,也绰绰有余了。
既然江河说有人顺路可替他把娘亲接来京师,倒未尝不可。
因此荞青雲致谢着答应了,修书一封交给江河。
江河携了书信,自去安排。
只需等邢七婶婶到京师,邓家那般的门楣,人又随和,不信邢七婶婶不动心。
届时,荞青雲除去娶还可以怎样?
自那天吴幼兰在太子宫,皇太子妃问过这事几句后,邓家那里并没人再问,吴幼兰也没特地派人去知会邓家。
皇太子妃既然晓得了,邓家自然会晓得。
邓家之所以眼下还没动静也正常,皇太子妃小产之事才刚过去,邓家怎可能急巴巴的又提邓玥蝉的亲事儿?
5天后,兰侧妃终究回了太子宫。
是皇太子妃派了车去接她的,不等她梳洗,就叫人把她带到跟前。
皇太子妃笑说:“这一些天,可辛苦妹啦!看妹面色都憔悴了好些,人好像也瘦了!”
兰侧妃心中暗骂,心想被隔绝了这样多日,可以不憔悴、能好看么?
口中却楚楚可怜说:“谢姐姐关怀!那天都怪我……”
“好了妹!过去的事便不提了,这也是母后得意思,那天是意外,怨不得谁。妹快去梳洗梳洗,本宫已然派人去知会了皇太子爷,一会午膳就在我这里用,妹也来,咱好端端的吃顿饭。”
兰侧妃张了张嘴,一时居然有一些傻眼!
皇太子妃这是……啥意思?
她真的相信了那是个意外?看她这满脸的笑,听着她跟和气气的同自个讲话,兰侧妃却没有来由的有三分不安,觉的哪里哪里都不妥。
可到底哪儿不妥,她却又讲不出。
“妹快去,只怕一会皇太子爷便来了,别叫皇太子爷久等!”皇太子妃又笑。
兰侧妃满心七上八下的不安,却不知该说啥好,因所有的话都叫皇太子妃给说了。
张了张嘴,她惟有应了个“是”字,仓促回自个儿的院儿中沐浴更衣装扮去了。
少不了问院儿中侍候的下人们,这一些天太子宫里有啥变化?
下人们有些莫明其妙?可以有啥改变,便是皇太子妃小产了,诸人小心谨慎的当差,唯恐触到主儿的霉头而已,其它,啥变化也没。
兰侧妃又叫来心腹寻问,皇太子妃但有打压她们?
得到的答案也是否定的。
兰侧妃不由有些傻眼,转思又想,亦或皇太子妃是真的当作那事是意外,因此才会这样。
她心中不禁一阵轻松,这样再好不过!那样她就再也不必担忧了。
本来她心中还是有些心虚不安的,因她自个儿做过啥,别人不知皇太子妃作为当事人怎样不知?
要是不是她扑过去时乘机狠狠推了把,皇太子妃压根不会摔下去;要是不是在滚下台阶时她使劲撞了皇太子妃的小腹,不是滚下去后使劲摇晃她,乘机又摁了她的小腹,她也不一定会小产。
而这一些事儿,别人是都看不出的。
也许,那时皇太子妃只顾着惊慌惊惧,之后又晕去,才啥也没体会到?
兰侧妃究竟不敢叫皇太子久等,想通了便坦然的去沐浴,不再想了。
皇太子妃刚失去小孩,为表明自个儿的难受哀切之情,今天的打扮自然以素净为主。
兰侧妃在穿衣镜前照了照,可见镜中女人眉目含春,身姿窈窕,清丽绝俗如东风里一支玉兰花儿,满意的一笑,忙带茯苓、冬青往皇太子妃院儿中去。
她届时,皇太子还没到。
这让兰侧妃不禁有一些失落。
早知这样,她就先去找皇太子了。
本来她就想着一回太子宫先去见皇太子、向皇太子哭诉自责一通的,不料皇太子妃竟然派了车去接自个儿,把自个带来了她这里,又说了那样一通话,让她只好先打消去找皇太子的想法。
皇太子妃这是小产了,因此也没有那样狂妄了,上赶着对自个儿好,幸好皇太子跟前表现她的贤惠!这样一来,自个儿未来的日子必定会越发好过……
兰侧妃心中美滋滋的想着。
不多会,皇太子来了。
才进院儿门,就听见了他爽朗愉悦的大笑声。
他可以不爽朗愉悦、能不笑么?哪家的妻妾像他的妻妾这样和谐亲如姊妹?哪家的嫡妻如皇太子妃这样贤惠大度?
可笑外边居然有那样些乏味小人胡说,乱传啥皇太子妃小产跟兰侧妃脱不开干系,可如果真有此等疑影儿,皇太子妃能对贞儿这样好么?不可能!
外面那一些人,便是妒忌,妒忌他的齐人之福。说不定是大皇兄亦或老三老四他们在背后搅风搅浪。
皇太子妃跟兰侧妃含笑着迎出。
不等俩人行礼,皇太子笑着一手一个拉住,笑说:“皇太子妃不必多礼,贞儿亦不必这样,咱一家人,没这样多的礼数!走,进房,进房!”
皇太子妃跟兰侧妃相看一笑,含笑说是,跟皇太子一同进房。
小妮子端上温水盆、热毛巾、香胰等物,兰侧妃亲自侍候皇太子洗了手,秋华奉上茶来,皇太子妃便亲手奉给皇太子。
皇太子吃着香茶,看着和谐相处、很有默契的一妻一妾,心中那叫一个滋味十足。
笑着说了几句,皇太子妃便命人摆上宴席来。
做的不是多名贵的菜肴,可却非常用心,全都是皇太子以及兰侧妃喜欢的,也有一些是皇太子妃喜欢的。
总而言之是照想到仨人的口味儿。
菜离锅上桌,冒着腾腾的热气,鲜香扑鼻。
除此以外,还预备了美酒,有皇太子喜欢的梨花春,也有适合女人饮用的桂花糯甜酒。
皇太子见状心中更喜,非常满意的看了皇太子妃眼,笑说:“皇太子妃用心啦!”
皇太子妃燕然一笑,抿唇说:“这是臣妾应当做的,皇太子爷谬赞了。菜凉了便不好吃了,皇太子爷、妹,请!”
“好、好!”皇太子更是开心,笑嘻嘻的连连点头。
饭桌上非常其乐融融,皇太子妃含笑温柔相劝,既照料了皇太子,也没冷落兰侧妃,把皇太子哄的开心的不得了。
以前是皇太子妃懒的用心,懒的和兰侧妃计较相比,这样一比,差距立现。便兰侧妃那般的,肚中没有2两墨水,只会温柔小意,见到也会腻的,哪里比的上皇太子妃的谈吐?
眼见皇太子越发的开心,对皇太子妃越发的满意,兰侧妃面上虽说还笑着,心中便暗暗心急不爽起。
恍惚间,她好像有种,自个儿便是个局外人,而皇太子跟皇太子妃当中相谈甚欢,压根插不进第仨人一样。
再勉强随他们笑了一会工夫,兰侧妃脸面上的笑跟故作的淡定从容,终究再也挂不住了。
只见她叹气,无不内疚的说:“姐姐对我这样好,我却对不起姐姐,那天在椒房殿,我如果动作再快一些、手脚再灵活一些就好了,就可以护住姐姐,姐姐也不会小产!说来讲去,全都怪我不好……”
兰侧妃说着站起,轻轻跪在了一边,楚楚可怜、满面内疚的看了皇太子跟皇太子妃眼,眼中一时涌上盈盈泪意,看着就叫人心痛。
皇太子脸面上笑一僵,亦叹气。
这时,他才发觉兰侧妃今天打扮的这样俏丽而冷清,透着股让人不可亵渎而又忍受不住想怜悯的楚楚可怜。
心中一软一痛,怜意大起,皇太子身子轻轻前屈想把兰侧妃抚起,刚张嘴叹说:“这……”
“怪不得你”几个字还没有出口,手也还没有抚到兰侧妃,就见皇太子妃也已起身立座,三步几步向前,亲热热的亲自把兰侧妃抚起,勉强笑说:“好妹,这是作甚?好端端的又说这做啥?那天你是好心,怎样算的是你错?要错,也是我自个儿,是我没有护好孩儿!妹已然做的很好啦!即便母后都说了,那天之事是个意外!皇太子爷,”
皇太子妃看向皇太子,正色说:“这事以后谁也不许再提,成么?臣妾,臣妾不想再叫人提及这事……”
想起失去的孩儿,皇太子妃眼中一酸,滴了一滴泪水。
皇太子忙说:“往后都不提了,全都不许再提啦!这事便就此过去了。皇太子妃也不要伤心了,小孩以后会有的,贞儿也不要内疚,皇太子妃跟孤心中都明白,这事跟你无关。”
皇太子妃笑说:“多谢皇太子爷体谅!妹,可记住了,这事以后就再也不要提啦!要是再提,便是存心惹皇太子爷跟姐姐伤心,姐姐是不依的!”
皇太子妃心中暗恨,这贱货,害死了她的小孩,还想着表白内疚装出一副可怜委曲样在皇太子跟前讨好么?拿她的孩儿讨好,她不嫌亏心么?
兰侧妃瞬时悻悻,偏皇太子一笑:“贞儿,你可记住了,这事不许再提!”
在皇太子来讲,这事已然这样子了,经过了这样多天,在这事上他的心思也淡了,何苦再提?
贞儿便是过于小心谨慎,别人遇见这事不说向外摘,她倒好,反而主动往身上拉扯。
真是个傻丫头……
兰侧妃此时心中那叫一个郁闷,本来她还指看着借这事令皇太子对自个儿更为倾心,顶好皇太子妃还揭斯底中的怒骂自个、责怪自个儿,只需她闹,她有的是话可以回,届时她只会更惹皇太子厌弃,而自个却会更的皇太子爷欢心偏颇。
但是,被她这样一堵,自个儿居然是半分儿好处都没有捞着!
“是,皇太子爷……”兰侧妃忍着吐血的憋屈,勉强一笑。
“这便对了,来,妹快坐下。”皇太子妃笑着说。
兰侧妃挤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因此仨人继续吃饭。
用过午膳,不多会,皇太子妃便推说有一些倦意,想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