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郑氏又叫吴幼兰跟素槿正式见了见,吴幼兰就笑着打招呼。
素大娘那厢笑叹感叹说:“要说起当年呀,我跟大妹子也真是投缘!我一见着大妹子心中就喜欢,想也没有想便收留下了大妹子。本来还当这一生也见不着了,谁知咱这还有缘分!”
吴幼兰就笑说:“可不是有缘分!娘亲,那这个又是……”她看向那站郑氏背后的少妇。
郑氏就笑说:“这个小嫂嫂叫蔺采云,说是你们跟记商行宋柒斤管事的朋友,今天下午才来的,说是来找你的!娘亲看着那会天也不早了,就叫她留下住一夜。”
蔺采云随后向前福了福身,冲吴幼兰不大好意思的笑说:“给吴娘子添麻烦了,抱歉。”
吴幼兰一口老血险些没有喷出!
蔺采云?这就是宋柒斤从前的相好蔺采云?
先是住进了宋柒斤家,这会又住进了自个儿家?这算是个啥奇葩事……
吴幼兰暗暗磨牙:这笔账,未来她必定要和宋柒斤好端端的算一算。
“原来你便是蔺采云呀,”吴幼兰露出个了然的笑,说:“我晓得你,你还不晓得?肥婆是我义姐!”
蔺采云的面色“刷”的一下白起,勉强挤出一缕笑,那笑的却是比哭还要难看,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那个又肥又丑的妇女居然是吴娘子的义姐么?早晓得这样,当时她住在她家也便住了,谁知这样巧?
那肥妇女可是看她非常不顺眼的,也不知在吴娘子跟前嚼了啥舌头根。
她好容易才打探的宋柒斤非常听吴娘子,吴娘子是他的衣食爹妈,无计可施之下才不得不试一试走这步路。
本来到江家老3家,看见郑氏那般和气,她只当吴幼兰也是差不多的人,心中长暗喜天不绝我,谁知这吴娘子这样不好惹,这话实在比宋母还要厉害……
“吴娘子,我……”
“今天天已然晚了,我们赶了1天的路也累了,有啥事明天再说!”吴幼兰笑着说。
蔺采云只好点了下头挤出一缕笑:“唉,那也成。”
郑氏忙心痛连连点头说:“正是正是,你们这赶了好几日路铁定也累了,快吃了饭洗澡歇息去!”
正好莫大嫂嫂做好了饭来叫人,吴幼兰跟江河就去了,菠萝、丑橘俩自然也跟了去。
江秋菊就笑说:“三嫂嫂,你们也早点歇息!”说了几句闲话也去了。
素大娘母女见状也无趣,蔺采云更是恨不得先躲起臊过了这晚间再说,晚间她再好端端的想个办法,便也都散了。
陌氏领蔺采云去客房。
素槿就叫陌氏给自个打洗脸水去。
陌氏笑说:“白娘子自个去,我们小姑奶这一些活儿都是自个干的,也没有见干不得,我还得给我们吴娘子收拾收拾行囊去!”
说完施施然走了,也不管素大娘母女气的怎样。
这几日忍她们母女已然忍够了,现在当家作主的吴娘子回了,哪儿还耐烦应付她们?
从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客人,全都快拿自个当主人了。
哼,吴娘子回了,看不收拾死她!
吴幼兰跟江河也没有去餐厅,就在灶房中的餐桌随意吃一点,菠萝、丑橘去归置行囊、铺盖、烧洗澡水预备洗澡家伙去了。江秋菊则坐一旁,百乏味赖,不时看一眼她俩人,看啥时候吃完。
吴幼兰就笑说:“小姑妈是不是有啥话要说呀?你说呀,我们家里哪里有那样多讲究。”
“我这不是怕你们听了都不能好好吃饭了嘛!”江秋菊气吁吁的说。
吴幼兰一笑,还没有讲话,江河抬起头看了江秋菊一眼忙说:“小姑妈呀,既然这般那你还是不要说了,要不明日再说!我怕吴幼兰听了晚间会睡不着!”
他今天晚上说啥也要和她讨要点福利,她脚受伤他可不能白照料她了……
她如果听了小姑妈的话听的气吁吁的,晚间还可以有心情给自个折腾么?对此江河是坚决不许许破坏的。
吴幼兰听言瞋了他眼,瞬时有一些不大好意思,这家伙讲话怎的这样全无禁忌?
并且她有一些暗暗纳闷:他啥时候这样会关怀她了?
后来才晓得,他关怀的是他自个……
江秋菊听了这话倒是噗呲一下笑了,心中酝酿的气也消大半,说:“是呀是呀,江河说的很对,倒是我的不是啦!呜,那还是明日再说,左右也没啥心急的!”
说完还悄悄的冲吴幼兰挤眉搞眼:看江河对你多好、多心痛你?
吴幼兰:“……”
江秋菊那儿打了个招呼,笑嘻嘻的起身就走了。
吴幼兰不由瞋江河:“往后你讲话给我留意点,不要乱讲话!”
江河分辨,非常无辜笑说:“我没乱讲话呀。”
再说素大娘母女那,母女俩气吁吁念叨了半夜才睡下。
念的都是吴幼兰的不是。
当天她们刚来时,见郑氏脾气纯善啥全都不甚在乎非常好欺凌,江秋菊虽说有些脾气,奈何并非老3家的人,也不好多置言啥。
母女两个试探着一步步的作起,把陌氏、菠萝等下人支使的团团转。
最开始陌氏等并不在乎,到底这来的是夫人的救命恩人。
可逐渐的便觉出不对味来了。
菠萝、丑橘本便是年青淘气的,加之吴幼兰的调教,哪儿怕事儿?跟陌氏母女私底下一对,就都不大肯听从使唤了。
菠萝、丑橘指着吴幼兰临走有交待什么事什么事要忙,那母女两个再使唤啥,一口当面就直觉回绝了。
母女两个气的不行,竟然还拉下脸来呵斥她们没有规矩。
菠萝嘴更伶俐些,就笑说:“白家的规矩我们自然是不晓得的,也用不着晓得。我们吴娘子叮嘱吩咐的事儿,我们姊妹如果不做,那才叫没有规矩!大娘你说对不对?”
不等那母女两个回话,俩大摇大摆的便走开了。
素大娘气的没有法,和郑氏告状,半隐半露的指责菠萝、丑橘太清闲自在,不像个丫头,倒像哪家的小姐,这向后眼空心大,说不定做出啥背主的事来,该好好管教管教才是。
素槿就笑着一边打边鼓,说自家当年也是富裕过好些年的,家里也用过下人仆妇,自个儿的娘亲最会调教下人了。
母女两个一唱一和,意思便是将菠萝、丑橘交给她们来管教。
素大娘心下得意,暗道俩小蹄子贱货,等落到姑奶的手中、姑奶名正言顺的管着你们来,好你们好看!
素大娘母女认定以郑氏的脾气,她们说啥,她是必定会应的。
但是先经过曹氏、再经过水绣,以及江芳等等,如果再那样糊涂,郑氏也不必活了。
何况从前因为江河傻,她虽不是时时刻刻把这事念在心头口头,每每想起却也烦恼无限,心乱如麻,哪儿还有闲工夫去理会其它事儿,总有那样点意兴阑珊、爱怎样怎样得意思。
现在江河好了,她的精神头也好了,心中也爽快了,自然不像以前。
更兼阿波读书越发的好,家里现在家大业大,为儿子的前程声誉,遇事自然会想更多。
素槿母女倒并没在她跟前作威作福啥的,最多便是不停的提起当年那收留救命恩。
郑氏心中也有一些许反感,可还没多想,只当她们母女唯恐自个不报恩。
她虽不是那般人,可人心不同,不可以要求旁人也和她一样。
世间施恩莫望报的又有几个?
因而也由着她们说,并没表现出反感啥的。
但是,这母女两个在她跟前说起家里的下人,还表明要替她管教起下人来,这便不大对劲了。
哪里有客人主动要替主人家管教下人的?
若菠萝、丑橘等刁奴欺主、心怀险恶,那又另说。可分明不是这般。
郑氏就没有接母女两个,只笑称那俩丫头买回就不是当普通下人使唤的,且她们是儿媳的丫环,儿媳自会管教。
素槿母女万没有想到郑氏居然会回绝她们的要求,一时心中又意外又不满,却也不好再说啥。
素大娘又忍受不住挑唆:“大妹子儿媳倒用着俩丫环,怎样你这做婆母的身旁却没有个使唤人?这要讲出,岂非人家要说大妹子儿子媳妇不孝?”
郑氏笑说:“这可不会!我们家幼兰,人人都夸好!”
素槿还想说啥,素大娘已听出二分不对来了,忙使个眼色止住了她。
菠萝跟丑橘那天起便再不理会她们,小贵子是向来多跟在江秋菊身旁做事的,她们可不敢去招惹江秋菊,那就唯有招惹陌氏了。
可陌氏管着煮饭洗衣以及打扫院儿等诸多家务,哪儿可能时时有空?
想陌氏端茶递水捏肩捶腿的侍候着,那是决无可能的,最多也便使唤她端洗脸水而已。
但是每回陌氏都要磨噌个半天才送水给她们。她们埋怨起来了,陌氏便数出一二三四五一大堆活儿还没有干,要不,她们帮她干去?
气的母女两个无可言说。
这心中长生着气想寻思个办法好好收拾收拾陌氏等,想哄的郑氏听她们的,谁知吴幼兰跟江河便回了。
谁知一个照面,就觉察那夫妻俩都不是好惹的。
这一夜,母女两个睡的可都不安稳。
这一夜,吴幼兰也睡的非常不安稳,江河那家伙完全不讲理,一通折腾也不知到半夜几时俩人才睡去。
乃至第2天醒来,身子酸软无力那是必然的,一睁开眼,日头早已升起老高了。
江河有个习惯依旧保持的很好,那便是她没有起他也不起,尽管早已醒了……
小两口还在房中笑闹着,吴幼兰还在恼的牙根痒痒想再踢江河一脚时,其它人早已起了。
素大娘忍受不住又向郑氏说:“大妹子不是我说你,你这性子也太好了下,这都日上三杆了,你那里媳妇怎样还没有起啊!哪个人家的儿媳像这样子的?也是大妹子你,性子好,换作旁人家,早骂的她羞死!”
郑氏听了不觉有一些反感,即使吴幼兰有千万般不是,只看她求医治好了江河,在她心中就是顶好的媳妇,比啥全都强。
况且她还不止这一点好?阿波没有她可以上学么?
“他们昨天赶路累了,多歇一会也是平常!”
素大娘见那吴幼兰刚一回,郑氏便和自个意见相左了,心下不禁更郁闷气恼起,便说:“大妹子呀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咱都是做过人家儿媳的,做儿媳的哪里有那样娇贵,动不动叫累的?你这样子,也太宽厚了些!”
江秋菊恰在门边听到,一股怒气熊熊腾升,当即三步几步进,笑说:“素大娘你这是啥话?挑唆我三嫂嫂跟儿媳当中的关系么?没你这样讲话的?非要闹的旁人家里家宅不宁你才开心对不对?跟你又有啥好处?幼兰行不行有婆母、有夫君、有宗族管着,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嘴么?”
“秋菊!”郑氏见江秋菊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忙给她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下头。
素大娘气的面色发白,看江秋菊一眼向郑氏气急说:“大妹子我说的都是实话,也是为你好,怎样就可以了挑唆了?我、我是那般的人么?正是秋菊那话,这于我又有啥好处!我、我……”
“秋菊姑姑,你怎样能这般冤枉我娘亲!我娘亲不是这意思的。”素槿泫然欲泣,委曲的看了江秋菊一眼。
江秋菊“唉”了声轻嗤说:“我说素槿你可不要做出这类可怜模样来,像你这类模样的我见过,你做的比较起人家来还差远啦!想干什么?倒像我怎么了你一样!左右是不是那个意思你们自个儿心中清楚,我懒的跟你们争!”
江秋菊边说边回身愤愤走了。
气的素大娘母女两个窘迫不已,连分辨都无从辩起了。
素槿羞臊的脸都红了,泪水汪汪滚落下。
“大妹子,你这小姑子可真是厉害呀!她怎样能这样说我?我可是好心为你,她怎样能这样说!”素大娘气的语无伦次的埋怨江秋菊。
郑氏笑说:“白长姐别气,我这小姑子呀,便是这般心直口快!”
素槿嘴一撇,轻轻说:“她还不算是田婶婶家正二八经的人,便敢这样子,比田婶婶还可以当家……”
郑氏只当没有听到。
素大娘赶快给素槿使个眼色,叹说:“而已,往后呀,我不说啦!哎,大妹子只需你自个儿觉的过的舒坦,那就行!我如果再多嘴,岂不成了别有居心了。”
郑氏虚虚的笑说:“哪里有的事儿!”
江秋菊气吁吁的往园子中去散心,忽见前面有个陌生男人在池塘边用树杈逗着养在池塘中的6只肥鸭玩,逗的几个鸭嘎嘎的叫个不停,他在那哈哈傻笑不止。
江秋菊扬了下眉,端详两眼,心想这是哪儿来的傻瓜?没有见过鸭么?
她就“喂!”了声向前说:“你是谁啊?”
季链津回身,冲她一笑:“你就是小姑妈?我是季链津。”
江秋菊“呀?”了声呆了呆,也不由好笑,说:“原来是你呀,我真是给气糊涂了一时忘啦!”
这不就是昨日跟着幼兰跟江河回的那人么?
江秋菊暗暗端详端详他,比自个大上好几岁。就是,他既然是幼兰他们的朋友,叫自个一声“小姑妈”也不算错。
就问:“你在这儿干啥啊?”
季链津眼亮了亮,笑嘻嘻说:“没想到你们家里还有个这样大的花园!还有还有,这一些是啥水鸟,怎样长的这样大个,哈哈哈哈,看上笨笨的还蛮有意思的!”
要晓得他家园子中湖中,养的顶大的水禽便是鸳鸯了。
看着他大爷兴致盎然的逗着那一些鸭,江秋菊无语,说:“我说你是哪儿来的不食烟火的公子哥儿啊?这是鸭,你没有见过么?”
“鸭?”季链津一愣,想了下说:“清蒸鸭那个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