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幼兰见都替她心痛,推辞着不肯要,瞋她说:“这可是你们部落中的镇山之宝,你怎样能送我这?我又并不需要这!”
邬朵儿一撇嘴,说:“这是好玩意儿,谁讲不需要了?不需要便留着补身!左右呀,总不会是无用之处。如果不是你呀,我们部落只怕真要落到变卖镇山之宝过日子的地步了,并且,卖时说不定怎样被人压价!你快收下,别客气了。送给你的这,并非我偷偷私底下拿给你的,是经过长老们答应才拿的。”
听她这样说,吴幼兰就笑着说谢收下。
邬朵儿又从怀中摸出一个样式简单古朴、两寸余大的小瓷瓶,放入吴幼兰的手里,郑重说:“这里边有两粒百毒丹,可解百毒,只要是不是见血封喉、当场毙命的厉害毒物,这都有效。这是我们族中传下的,拢共也没有剩了几颗了。就是,左右我们想来也用不着的,这两粒便送你吧。”
说完邬朵儿撇了下嘴又说:“当官的都没有啥好人,京师中最多当官的了,那地儿铁定乱的紧,你们拿着防身也好。就是,我期盼你们永远也没机会用的着。”
吴幼兰心中一暖,紧紧握着邬朵儿的手,笑说:“这样珍稀的东西,可教我说啥好!邬朵儿,我便不推辞了,往后我们铁定还会有机会再见的!你们也多多保重!”
邬朵儿喽喽一笑,点了下头说:“恩,我们都保重!等哪日你们安定下,不要忘了给我们来信,我也去京师瞧瞧你们,顺带瞧瞧热闹!”
“好!”俩人相看一笑。
所有一切都已预备好,第2天就要启程了。
这天晚间,上官巨鹿跟洪老板带了好几个随从带了好几辆车来。
吴幼兰跟江河家的车可没有打算带走,留下给江灿他们用。
当日晚间,就把所有的行囊都打点装好,预备次日天一亮便出发。
陌氏、丁三海跟小匠都非常舍不得,眼圈红红的一直在缄默的帮忙装车。
吴幼兰给陌氏一家子一下发放了3年的工薪,剩了的叫宋柒斤以后帮忙发放。另外每一个人又给了个大红包。送了陌氏一对金簪当送别礼物。
这一家子来到他家之后众人相处的很投缘,虽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吴幼兰跟江河在他们跟前可从没有摆过啥主儿的款。
隆小硒自然也跟着吴幼兰一家人的,即使吴幼兰不叫他和,他也不肯。
他相信自个儿的医术,更相信他的义姐需要这样一个懂医术的人在身旁。
吴幼兰自然是感激不尽,因此就一块进京。
就是,吴幼兰跟江河都没有打算带隆小硒进长帝姬府,届时,可以安排他跟谷青风他们在一块。
那般反倒更安全些。
朱老爷子郁闷的不得了。
本来想着吴幼兰生了小孩后,他就可以带隆小硒去继续周游天下了。
这下好了,这小子死活要和他义姐进京,说是放不下心,说是义姐跟姐夫铁定需要他的。
他这死倔死倔的脾气把朱老爷子给气的没有法。
无奈朱老爷子独独又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最终老爷子没有办法,也只好决定一块回京了。
小柏跟铁风等4名御前侍卫听见这消息背后感动的险些要哭。
终究可以回京了呀,不易呀!
对隆小硒,几人更是大生好感。
这天晚间,上官巨鹿单独见了吴幼兰跟江河,跟他说们那一些宝贝已然变卖了小部分,把卖到的10万两钱票给他们,说是另外八10万两早已陆续送到谷青风的手中了。
到底他们进京手头上多少也要有几个钱,因此他就自作主张留下了这10万两。
至于剩了的那一些宝贝,起码还可以卖个四500万。
但那一些东西不可以出手太频繁了,要是不是非常缺钱,顶好等一等。
缓一阵再出手。
对这点,江河跟吴幼兰都不如上官巨鹿在行,就听了他的安排。
次日一大早,东方天际刚才泛一点河鱼肚白,一帮人便已然起,吃过早饭,在带雾汽露水的晨色中,不惊动任何人的离开了江吴下庄。
“好好替我们看好家,保重。有啥事记的找里长叔,亦或找宋柒斤、邬朵儿都可以,别叫人欺凌啦!”吴幼兰向陌氏等道。
陌氏抬起手捂着嘴忍着行将出口的哭声,转过身一边飞速的擦掉泪水,冲吴幼兰点了下头:“少奶奶安心,婢子晓得。少奶奶,你们也要保重呀!婢子们铁定替少奶奶、公子看好家!”
吴幼兰点头一笑,冲他们挥挥手,于是跟江河抱着小圆月上了车。
车声辘辘,车子缓缓驶动,慢慢的离开了江吴下庄。
这一刻,终究还是到呀!
这是必然的结果,如果讲不舍,那是自然,如果说多伤感,却也没必要。
“江河,我们要一直在一块,我们一家!”吴幼兰怀中抱着还在沉睡的小圆月,掀起车帘朝后方逐渐远去的村庄看了眼,收回手,靠江河身上轻轻笑叹。
江河伸出手揽着她的肩头,把她整个人揽着靠自个儿怀中,低头看她怀中那眉目清俊、小脸稚嫩的宝贝闺女,一笑:“会的,幼兰,我们一家永远都会在一块,谁也不可以将我们分开!”
京师吗?那滩水确实非常浑,他也确实一点也不想搅入当中。
但是,要是注定避无可避,他也一点全都不介意迎难而上!
他还不信,凭自个跟媳妇的能耐儿,还可以在那地儿混不下。
到底,那位长帝姬即使他心中再怎样反感、再怎样不大愿意,她也终归是自个儿的亲妈不是么?
她不会对自个儿绝情的?
车到达长平县时,还是非常早的早晨。
浓雾还没完全散去,日头才升起一点点,金色的温和阳光洒下,一切恬静而平和。
街面上,行人还很少,唯有少量稀稀落落的。
他们并不准备在长平县里停留,想着一鼓作气离开,晌午时再在下一处城镇稍作歇息。
一阵男人粗野的吃骂声从前边传来,跟着就是一名女人声音尖锐的跟他吵起。
之前好像是伴随着一阵啥东西稀里哗啦的落地,加之三言两语传入耳中的那俩人的争吵声,应当是那女人不当心撞着了男人的货物。
若他们只是吵他们的,跟别人也没有啥关系。
但是不巧,独独这俩人就在路当中吵起,吴幼兰、江河他们的车以及后面挑着担子的一些行人都被阻下了,瞬时便聚集了好多人,越发把路堵的无法前行。
“这声音……怎样听着有三分耳熟?”听到上官巨鹿向前交涉,吴幼兰忍受不住撩起车帘探头朝前面瞧了瞧。
看清楚那女人样貌,吴幼兰不由一呆,脱口说:“是她?她怎样变作这类模样啦!”
那声音尖锐的女人,居然是钱小蕾。
就是这类形象打扮,跟从前比较起实在判若俩人。
虽说进了朱家当妾氏后,钱小蕾的日子不一定便有多舒心自在,可朱家究竟是有钱财主,衣食住行上可不会亏待了自家的姨太。
就是再不待见钱小蕾,钱小蕾也有自个儿的院儿,也有侍候的小妮子,1天三餐那也是普通人家比不上的。
逢年过节,还可以得到一些价值不菲的礼物。
但是跟前这女人,一身衣服旧的变了色,没光泽的头发胡乱的挽了个发髻,发髻上插戴两根不值钱的银簪跟两朵半旧不旧的绢花儿,颧骨高高,面色蜡黄,手中挎着个篓子,正张牙舞爪、动作粗野的跟那男人吵嘴。
要是不是听着这声音有二分熟悉,看着容貌也有三分熟悉,吴幼兰决对认不出这是钱小蕾。
想不到短短小半年,钱小蕾钱姨太居然变作了个市井泼妇。
朱家被朱芙蕖连累,日子越发的不好过,商铺一家接一家的关,和以前比较起不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是颓败之势不可阻止了。
但是吴幼兰也想不到他家居然会败落到此地步,大少的姨太居然需要挎着篓子亲自出门上街买菜了。
吴幼兰不禁摇了下头,真正是世事难料!
钱小蕾跟江芳两母女一心想攀高枝,要嫁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到头来却不想落到这样的地步。
就是,这一些和自个都没啥关系了。
她既不觉的幸灾乐祸,也不会伸出援手。
各人的路都是各人走出的,所有的选择最终造成啥样的结果,那也唯有自个受着。
譬如这母女两个,要是没那样好高骛远,要是不指望凭借美貌嫁入高门,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怎样也不会比现在差。
当时钱子周为钱小蕾说了门不错的好亲事儿,可惜,叫她自个儿给折腾黄啦!这还不算,还将自个给折腾成了姨太。
现在朱家败落,她这姨太变作了半个仆人,加之这类憔悴黄脸的样子,往后想“复宠”翻身,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啦!
在朱家,她以后就是个老妈子命了。
至于虐待抛弃啥的,朱家倒不一定敢。
不是吴幼兰自信心暴棚,她相信只需江家还好端端的在,朱家就不敢。
譬如江芳,那样作,钱子周恨她恨的牙痒痒,如果不是有江家,只怕她毁了钱小蕾亲事那一回钱子周就会休了她。
同样,钱小蕾也一样。
尽管江家不会站钱小蕾这里为她出头,可到底沾亲带故,如果钱小蕾真的在朱家被折磨的不堪、乃至死的不明不白,钱子周求上门来,江家是铁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可平常里朱家拿钱小蕾当老妈子使唤,那便是人家的自由,谁也管不着了。
吴幼兰感叹着,江河却莫明其妙,问:“她?谁呀?”
吴幼兰有一些哭笑不得的笑说:“钱小蕾呀,便是大姑妈家的那位表妹,你不会不记的了?”
江河一笑,漫不经心说:“原来是她。”
记的自然是记的的,就是听声音就可以想的起是谁他还真没有这能耐儿。这钱小蕾跟自家又没啥相干,他干什么要记的?
“这不是个好人,别理会她。”江河道。
吴幼兰一笑,她自然不会理会。
正好这时,上官巨鹿已然和他们交涉好了,道路已然畅通,车从新辘辘而动。
车里车外,俩世界,永远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看着那看着非常豪华讲究的车缓缓驶过,钱小蕾妒忌的看了眼“呸!”了声,没有好气叽咕骂说:“上官公子便了不起么?满香楼又算啥?哼,小人得意!我们朱家当年的酒家可比你们满香楼还要好呢……”
车终究是离开了长平县。
再回时,也不晓得是何年何月了。
晌午时分,诸人停留在某处城镇打尖。
上官巨鹿命两名随从骑着快马先赶去预备,把一座客店的后院儿给包下,又定了两桌上好的酒席叫送到客店。
小圆月刚才4个月大,上官巨鹿对这个长帝姬府的小小姐也是分外心痛,唯恐她路上受委曲,包下院儿,也是想叫她跟她的娘亲能好端端的歇息片刻。
坐了半日车,诸人都有一些乏,有个大院儿活动活动、歇息歇息,确实方便好多。
小圆月平常里园子中逛惯了的,一上午都被拘在小小的车车厢中,也早便不耐烦了,这会终究有了放风的时间,菠萝、丑橘抱着她去看那院儿中的石榴树石榴果,还有一个廊下挂着的小鹦鹉,逗的小妮子喽喽喽的笑起。
雲裳4人在院儿中走了走,就进了花厅靠坐下吃着热茶歇息,对娇生惯养她们而言,长久坐车更是个苦差事儿。
何况,即使这会不累,她们也没人敢到公子跟少奶奶跟前去献殷勤讨好呀。
少奶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一眼能把人心看穿;公子那冷冰冰的眼神,更如利剑般叫人不安,除非想死才会往他们跟前凑。
吃着点心零嘴,吃着热茶,雲燕眨了下眼,突然抿唇低低一笑,身子前倾低声笑嘻嘻说:“我看上官公子也非常不错,瞧瞧多细心呀,一路上还可以将事事预备的这般妥帖。人又长的好,看着性子也那样和气,要是侍候了他,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芸蓉轻轻一笑没有讲话,雲妆一撇嘴:“你动心了?那你去试一下呗!”
雲燕翻了个白眼儿,没有讲话了,雲妆见状便嘲笑了声。
放着公子这样子的身份品貌在跟前,谁有心思去看顾啥上官公子?
只需回了京中,没准长帝姬一作主,便定了名分跟了公子?这并非不可能的事儿。
再者,上官公子再好,那也无非是个管家之流的属下,即使和不了公子,京师中其它王孙公子多着,同样是当妾,自然跟着王孙公子比跟着一个管家属下要强百倍千倍。
她们可并不晓得上官巨鹿的真正身份儿,否则,上官巨鹿这一路上只怕便没这样轻松了。
歇息了个多时辰,从新赶路。
傍晚时,一帮人在另一处小镇子上住宿。
赶了2天的陆路,就在一处码头改走水路。
此后,就一直是水路了。大船可直达京师外的通州码头。
而从通州码头前往京师,乘车也便半个多时辰的事儿。
上官巨鹿晓得吴幼兰、江河厌憎赵姑姑那一干人等,因此特地搞了一大一略小的两艘船。
大船自然是吴幼兰、江河、隆小硒、朱老爷子等以及侍卫们住,赵姑姑6人和其它一些奴仆随从则乘坐另一艘。
对这安排,没人不满意。
曲姑姑倒还而已,赵姑姑是怎样看吴幼兰都不顺眼,吴幼兰的一切举动举动落到她眼中都跟“规矩”俩字格格不入。
但是独独她没有法儿说,不管她说啥,人家都懒的理会她,如果再多说几句,公子就要阴沉着脸呵斥“跪下”了。
这一跪往往便是个时辰乃至更久。
吃了几回苦头后,即使心中再怎样不满意、看不顺眼也终究学乖了、学会了管自个儿的嘴。
因此避开她,来个眼不见为净顶好,省的憋一肚气又没有法儿说,那类感觉真是大大的不妙。
芸蓉等同样有一些怕那夫妻俩,另外乘一艘船也刚好自在些。
她们满心中想的都是回京师。
赶快回,只需回了京师,有了撑腰作主的长帝姬,她们的好日子就真的来了……
因着小圆月要吃母乳,这年代没奶粉,又没有法讲奶羊带在路上养着,而吴幼兰又觉的小圆月还太小,坚决不肯给小圆月吃米糊蒸山鸡蛋等类的,因此小圆月只可以跟着她。
江河究竟没菠萝她们会照料,因此在这船上,江河便单独住一间房,顶大的那间房吴幼兰带闺女以及荀姑姑住,菠萝等一人一夜轮流着在屋中值夜。
江河对这安排虽说非常不满意,可一切为小孩好,看着挥舞着小手臂呀呀呀叫唤着的小闺女,江河也只可以认了。
船非常大,此刻节正是风平浪静的时节,船行大槐上非常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