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幼兰心中明白洪老板这也是愿意送给肥婆一份人情得意思,便没推辞,笑着应了。
因此就又去了肥婆家,同肥婆说了这事儿。
肥婆的地还没有整好,就笑说这一批就别了,等7天后来那批再要不迟。吴幼兰自然没异议。
因此出城归家,赶着去安排汪家村伞弯庄交汇处这块地种树苗的事了。
这处是吕永水管的。
此刻吕永水领着正好一百号人正在收拾第二个2000亩,前天才刚烧荒,昨天歇1天,今日众人正在劈柴清理地面。
野树杂树可以带归家当柴烧,但是收拾地要紧,自然没有空给众人时间砍枝伐叶的收拾柴火。
众人只把杂树砍倒,集中放好,自有家里的妇女十几岁的小孩来收拾成柴火搬运归家。
乱草倒不必怎样管,铺在地面不影响挖树坑就可以了。左右这开荒后头2年的地,再怎样也会密密匝匝的再长乱草,要再好好清理,2年后才会像样。
吕永水见吴幼兰来了便来笑着招呼。
只当她是来做例行检查的。
听吴幼兰说了要种树的事儿,就点头应了,表明会跟众人说好,届时保准不会误了事儿。
到底都是做1天领1天工薪的,只需有工薪领,做的活都差不多,没谁会有意见。
吴幼兰又顺带瞧了瞧,才离开。
从这里归家正好在路上拐个弯走三分钟便是大景庄,想起前几日拜托赵三多老婆打探的事儿,吴幼兰就拉着傻相公又顺带去了趟大景庄。
赵三多的老婆见他们来了忙笑着迎进房坐,倒水来,听她问起这事儿,赵三多老婆面上便露出些愤愤颜色,叹气,说:“我打探了好几户人,全都是这样说的,我想即使不对也差不离。才想这几天主家来便好了,好说给主家听,谁知主家今天就来了……”
先说那粱三大嫂嫂家。
这粱三大嫂嫂是个寡妇,和邢寡妇一样,一人拉扯大独生子。
就是她比邢寡妇幸运点的是,她男人不在时儿子已然6岁,且那会还有婆母帮衬。俩堂弟兄也肯照料一二。
那粱四大嫂嫂就是她的堂弟妹。
但这个粱三大嫂嫂和邢寡妇又不同,为人非常严厉,性子古怪,对儿子要求分外严格。
他儿子对她也非常孝顺,实在便是言听计从,娘亲说啥便是啥,20岁的男人,啥主见都没。
粱三大嫂嫂从3年前就开始给儿子相看人家,也有两回眼看就要说成了,可后来不知怎样的又黄了。
赵三多媳妇把粱三大嫂嫂做过的几个事一说,吴幼兰便啥全都明白了……
这就是个对儿子有着近乎变态占有欲的寡娘亲,潜意识里把未来的儿媳视为和自个抢儿子、会将儿子从自个身旁抢走的变态娘亲,这世间哪里可以有合乎她要求的儿媳?
她本心就已然将儿媳视为敌人了,对敌人,可以看的顺眼么?
那亲事要不便是女方家在最终关头看穿了她这一点,不乐意叫自家娘子受罪而吹了,要不便是她自个儿潜意识里不愿意娶这里媳妇自个给搅合黄的!
她那里子又是个惟母是从的凤凰男,哎呀呀,哪家娘子这如果嫁过去,比赵蓝芝还惨呀!
只怕最终不是被这变态婆母折磨死,也会被逼遭休的下场。
倒是幸好,小姑妈没有嫁给这样子的人家……
又说那柳淮家。
一家人老汉婆娘,养了一对儿女,共是四口人,家境是确实不错的,儿子据传还读了几年书,就是资质太差,光三字经都学2年才学会。
连个僮生都没有考中。
后来也便不读了。
可说来又好笑,此人读书上不行,却独独喜欢自命清高自认为自个儿是书生,平常喜着儒士长袍,扬言要娶个美妻相伴。
因而也相亲相看了许多人家,可一直没看中的。
话说绿柳村谁不晓得他的德行?略微有脑子些的人家都不会愿意自家娘子跟了他。也有那贪图他家家产的想结亲,他却看不上人家娘子。
他爹妈倒是想为他求娶大户人家的娘子,那更不可能了……谁傻了才招这样个姑爷。
因此一来二去,本年他已然24岁了,还没有娶妻。
就是,家里倒是有个很有三分姿色的妾室,听闻是从勾栏里赎身买回的。
吴幼兰听见这里面色就轻轻变了:真是岂有此理,那极品大娘究竟给小姑妈找的都是啥人家!
赵三多媳妇还没有讲完,又继续说,这假秀才郎也不知着啥魔,最近这些时间一直嚷着要将那个勾栏里买来的妾氏抚正,老两口见儿子动真格,急的不得了,才想着要赶快给他娶个媳妇回……
但是独独,老太婆将闺女痛的和眼球一样,唯恐娶回一个会欺凌闺女、亦或未来自个夫妻俩不在了不肯照顾闺女的儿媳,又不乐意轻巧娶,非要要闺女也喜欢的女人才肯娶进门来做儿媳……
吴幼兰听的心中狂吐槽:这是啥奇葩人家!
果真这世间有句叫作“人以群分”再正确不过,这类人别人可以遇见一家就拉倒不得啦!
难为大娘她老人家了,猛不丁的一下便给提出二家!
也许,还有第3家、第4家乃至第5家?
奇葩也不是处处有呀,她究竟有啥特异功能呀,从哪里打探来这样多的奇葩?
不要说是她,赵三多媳妇也是大开眼界,边说边叹,如果不是看在吴幼兰的脸面上,说不定还要讲出多少话来。
“这事别和旁人提,这二家人也不要讲出。”吴幼兰道。
讲出,一旦牵扯到江秋菊身上,究竟不好。
赵三多媳妇明白这道理,点了下头笑说:“主家安心,我不会说的!”
吴幼兰一笑点头。
回家,江秋菊就笑嘻嘻的悠悠跟她说,自个儿今日又去相看了。
吴幼兰听见这俩字都有种头皮生麻的感觉,况且江秋菊还一副讽刺讽刺的表情。
她唇角抽了下,料来,又是一段奇葩酸爽的旅程?
“这回有趣,爹妈带儿子都来了。”江秋菊嘴角勾着笑,那笑却冰冷而透着悲忿、悲凉,冷冰冰笑说:“一家都是老实人,那一对老朽妇坐那儿缩头缩脑、神情木衲、眼神呆滞,那男人长的还不如我高,却黑壮,宽嘴塌鼻子圆脸,噢,本年已然30啦!”
她咬牙脸面上划过一缕怒气咬牙说:“我那好长嫂嫂,真是我的好长嫂嫂呀,果真给我找的好人家!”
吴幼兰也实在无语了。
这个大娘,真是……怎样这样恶毒心肠!
“下次再有,我不去啦!”江秋菊凉凉说:“我就等着大哥问我,这该死的娘们儿,这回我不大闹我就不信!有能耐他夫妻俩逼死了我的啦!”
“小姑妈!”吴幼兰的心猛然一跳,忙说:“你可不要做傻事儿,多不值的!嫁不嫁人咱另说,这可使不得呀!你要晓得,你还有我们这一些关怀你的人,你要做了傻事儿,我们多伤心难过啊!”
江秋菊实际上也是一时满心忿懑之下才讲出这通过激,吴幼兰的一通劝解立时便让她情绪舒缓松弛下,笑说:“你且放心,我不会那样糊涂的!哎,我真是被那不安好心的死娘们儿给气糊涂啦!”
寻思到曹氏做的种种,忍受不住心头又添起堵来。
“拉倒!”江秋菊将手一挥,讽刺一笑:“这也没有啥不好,从此断了这样心思,也省的总不上不下的吊在半空叫人不得安宁!”
吴幼兰还要再说啥,江秋菊明显已然厌倦极了,不乐意再多谈,笑说:“不早了,我去煮饭!”
吴幼兰见状,就暂且把打探来的消息压下,不再提。
就是,这事还是得和江秋菊提一声才好,倒不是为添油加醋,而是叫江秋菊听了心中有底。
晚餐后,看江秋菊的情绪已然平复的差不多,吴幼兰便把从赵三多媳妇那打探来的有关那二家人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讲出。
江秋菊听着,最开始面色变的非常难看,怒气隐忍,居然忽的舒缓下,好像若无其事儿。
再听见后头,掩口喽喽的笑,笑说:“我那位长大嫂嫂可真有意思!”
心已然被伤透了,对曹氏已然不抱了任何想法,还有啥可忿怒在意的?
反而是郑氏气的不轻,怜悯又忧愁的看了江秋菊一眼叹说:“这好端端的事怎样就搞成了这样子!哎,长嫂嫂她真是太出格啦!不行,明天我和大哥说去!这事不能这样由着长嫂嫂胡闹!”
吴幼兰有些意外的看了郑氏眼,心道真是难的,婆母居然也有讲话这样索性时!可见曹氏过分到何其地步。
“拉倒三嫂嫂,”江秋菊反而一笑,说:“三嫂嫂你一个妇人,三哥又没有了,这事便更轮不到你来多嘴。不要看我大哥那个样,他是最重规矩。我的亲事理应由他们老大家操办,他必定会不愿意你插手,不要去。”
“我不能眼巴巴的看着长嫂嫂……这样过分!”郑氏原本想说“这样作贱你”,究竟不惯骂人的人,狠话硬是讲不出。
“三嫂嫂的好心我心领的,就是真没有必要!你如果说了也不会有用,我且等着,倒要瞧瞧那姑奶们儿再给我找出啥样的东西来!”说到后一句,江秋菊已有一些咬牙切齿得意味了。
吴幼兰就也劝解:“娘亲,小姑妈自有主张,这事我看你也先不要急着去说。且瞧瞧吧。真到要说时再说也不迟。”
江秋菊也道应当这样。
郑氏想想,就点头应了,少不得又为江秋菊叹了一场。
原先只觉的自个是这世间最凄惨之人,没有了夫君,没有公婆帮衬,长子傻,幼子小,自个儿又是一副风吹吹便倒的破败身子。
想不到……
想及此郑氏却又精神一振,拿自个做例子好端端的劝慰了江秋菊一通。
江秋菊想了下,可不正是,三嫂嫂之前多可怜呀,但是谁可以料得到,会有今天之福分?
因此说,这世间的事儿,全都是不可以一时就下定论的。
不管怎么样,全都不能自个先就放弃、自个断了自个儿的生机。
这样一来,江秋菊倒果然多长了三分精神气。
郑氏忽又寻思到粱媒人,“这一回没有到场倒也说的去,到底谁没有可能遇见个突发急事抽不开身?但这回回都没有见,这便……有些奇怪啦!”
江秋菊被她一语点醒,也不禁忙说:“三嫂嫂说的极是,我怎样便没想到这?不错,粱媒人可是一回都没有露过面!难不成,难不成曹氏压根便没去找过她?”
郑氏面色也难看上,忙说:“你先不要急,明天叫幼兰托人打探打探!这类事做不得假,一打探就知。”
江秋菊点了下头。
第二天一早说,吴幼兰已然对曹氏无语到极点,拍着胸脯保证自个必定会将这事安排好。
好快,茶脂油树苗便运送来了。
吴幼兰跟傻相公连接着三四日几近每日都在汪家村伞弯庄交接的那片地面上,看着众人把树苗一一的栽种下。
仲春已然过半,为保证种下去的树苗的成活率,吴幼兰又叫人全部浇了一回透水。
得亏半山沟便有一条河沟,把河沟拦截,挖简陋的水沟把水引着环半山,取水时并不麻烦。
而这里刚才一切做好,再有两天,另一批树苗也要到。
这一批,她依旧打算种在这里,全都种在一处,管理起也更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