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子倒是吃了药,却是含泪叹说:“肥婆说的理儿我怎样不知?但这玩意儿我那口子临去前叮嘱好好收着,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动用,说这多半是个非常要紧要紧的东西,留在手中说不定未来可以有一场大造化,这小孩不争气,怎能拿去当了?我这病治不治还不就这样子了?左右也便这样拖着而已!可若和我那口子说的一样,未来真有一场大造化,我便是闭了眼也甘心啦!这小孩,真是气煞我啦!”
肥婆便劝了沈娘子几句,表明这就带白升把那狼头钮给赎回,谁知赎出的东西竟然变了个样,因此才有了争执的那一幕。
吴幼兰才恍然大悟,笑说:“那东西我看着也蛮古老的,好像有一些年代,叫他们好好收着,一旦如果丢了挺可惜的。”
肥婆点了下头,心中一动,笑说:“说实话那东西到底有啥用谁也不晓得,江河现在接触的人多,少不得有见识广的,等我回和沈娘子说说,瞧瞧她愿不乐意叫你们帮着打探打探。也不必故意打探,顺其自然就好。”
这是顺带为之的小事儿,且吴幼兰对那东西也有些好奇,就点头笑说:“好呀,主人家要是没有意见,我就叫江河帮忙打探打探!”
肥婆便叹说:“要是真有一场造化,他们娘亲仨也可以过的好点,哎,这京师中,富人、权贵满大街都是,可真正的穷人那也是蚂蚁一样数不胜数,比较起咱长平县呀还要多的多!”
听了这话吴幼兰不由笑起,不管多大的城市,全都是分阶层的,这原本便是事实。
京师这样大的地方,穷人自然要比长平县多的多了。
肥婆又说:“咱们住的那片,城北楼树胡同、小楼树胡同那几条胡同中,住的都是从兵营中退出的军士以及家属,好些人因为旧伤复发过世多年,留下一家人孤儿寡娘亲,要不便是身有残疾好多活儿没有法干,哎,看着都蛮可怜!只是这世间的可怜人太多了些,也只可以看着而已,着实看不过去的,也会伸出手帮一把!”
吴幼兰听她说的也有一些难受,这样说来,那算是退役军士们一个杂居地了。入伍之人,从兵营出,不会啥经营这非常正常,即使回时领了些补贴,那也有限,不会经营,早晚会坐吃山空,何况,这类补贴的金额一般全都不会太多,勉强够度过2两年生活而已。
而要是再带伤病,亦或残疾,那日子过的自然更不好了。
就是,正如肥婆所言,这一些事不是她可以管的。
“当时姐跟姐夫怎样找了那样一个地方住,还住的习惯么?我给的钱,不知够不够用?”吴幼兰就笑问。
肥婆笑说:“咱们住那里蛮好,邻居日子虽过的清苦,大多人品都还不错,也没有发生啥冲突。你给的钱还剩了10万两在,唉,不算不晓得,算起还真是花了许多!本来我还想着啥时候托人将那10万两给你们送回,谁知你们也来了京师,这倒省事啦!”
吴幼兰听言笑着摇了下手,好笑说:“姐你可不要寒碜我了,那钱我可没再收回的理儿!你留着,说的张狂点,我们现在也不缺那点钱。要不,你留着开二家啥铺子,亦或万不得已需要帮的便帮谁一把,总而言之你作主就是!”
肥婆本来便是性情爽快之人,吴幼兰既这样说了,她也不再推三阻四,就点了下头笑说:“这般也好!那我替他们谢谢你啦!”
吴幼兰含笑着摇头。
她可以做的,也便仅此罢了。
俩人说了这半天,因此告辞分别。
临走时,吴幼兰又点8样点心包好,叫肥婆带回给三朵金花跟骆小缺尝尝,顺带也给白升买了两份儿。
肥婆带白升回家,沈娘子见他们回大大舒口气,泪水一下便落下了,慌张说:“那东西,可取回了?”
“娘亲,你看,在这!”白升唯恐再给娘亲添病,赶快把东西送到她跟前。
看着那自个不晓得摩挲了多少回的黄金狼头钮,沈娘子一颗心可算放回了胸腔,一把抓在手中枯瘦的手指头摩挲着,颓白瘦削的脸面上也露出了三分笑,喜说:“是这,没有错,便是这!”
小心谨慎的贴身放好,沈娘子感激向肥婆说:“多谢肥婆,这回如果不是你,这玩意儿指定赎不回!花了多少钱等阿墨回,我铁定叫他还给你。”
“邻居街坊的,说这一些干嘛!”肥婆笑说:“只是今天的事说起也是侥幸,如果不是有人相帮,这玩意儿呀,只怕还真拿不回啦!”
沈娘子面色一白,忙问缘故。
肥婆便把经过说了,白升也在一旁连连点头,咬了咬唇说:“娘亲,如果不是那郡王妃帮忙,老板的铁定不会将东西交出!”
沈娘子便叹气,这一些年见多了世态炎凉,这道理会她还不明白么?
唇瓣动了下,沈娘子向肥婆感激叹说:“忠裕郡王妃,真是个好人!我们这样子的人家,也不敢说啥报答不报答,也没啥可当作谢礼的,少不得只好在心中替她多念几声佛,求菩萨护佑她平安顺于是,多子多福啦!要是肥婆下次见了她,替我们娘亲仨再谢谢她!”
“今天也是运气好,正好忠裕郡王妃路过,我们家跟她有那样二分交情,就是那都是从前的事了,今天她肯出面帮忙,我也蛮意外的。要说她那般的身份儿,下次见着还不知啥时候,就是要是见着了,我会帮你道一声谢的!”肥婆一笑说。
她并不想叫人晓得自个儿一家人跟吴幼兰江河当中的关系。虽说沈娘子母子仨人她是信的过的,可住在这地方,怎样说也有一些龙蛇混杂,吴幼兰跟江河身份非同平常,一旦被太多人晓得,她又是个乐于助人的,未来要是有人求上门来,求着走江河的路子,岂不成了她给他们夫妻俩找麻烦?
他们夫妻俩在京师尚且如履薄冰,还没彻底的站稳脚和。
她不会没有来由的给他们增加额外麻烦。
故而心中一沉吟,就笑着变换了个说法。
沈娘子笑着点头,倒是并没起疑啥,也没追根究底多问。
想想也是,肥婆家即使跟那忠裕郡王妃真有二分旧日交情,那也是旧日,而非现下了。
人家那是雲端上的贵人,自个儿这等人在人家眼中算的了啥?今天偶遇可以出手,那也是人家心情好,人家愿意,如果因而而攀上门去攀亲戚,那岂非自取其辱。
“对了,你这黄金狼头钮看上倒是有一些特别,你如果信的过我呀,我叫我那口子帮你打探打探,瞧瞧是个啥来头、有啥用。这样守着他过,也不是个办法啊,即使再大的造化,也不是捂出的。”肥婆忽又说。
同样的,她并没提吴幼兰的名。
这话把沈娘子逗的也不由笑起,略想一想,沈娘子点了下头,毫不犹疑把那黄金狼头钮当心的从怀中又摸出,当心而郑重的交到肥婆的手里,轻笑着叹说:“这是我家那口子留给我们娘亲仨惟一的东西了,哎,因着他那话,这一些年就是再难我也没有舍的动这玩意儿。可正如肥婆你说的,这玩意儿我这样一直捂在手中也捂不出个造化来,劳烦你啦!”
要是旁人,这般重视的东西沈娘子不一定舍的交出,即使舍的,多半也要好端端的考虑一通。
但这人是肥婆她信的过。
乃至在心中有些后悔,自个儿早应当主动请肥婆帮这忙的,不管怎样,骆衙役好赖是个官府中的公人,门路怎样说都比自个要广的多!有他帮忙,没准真有1天可以有一场大造化?
即使没,那也没有啥,当作普通的金子用了就是。
夫君讲过,这是真正的黄金,做不得假的。
这样大一块金子,想来也可以换许多钱了。
肥婆摩挲摩挲,当心把这狼头钮藏好,笑说:“你安心,我铁定给你保管好了。要是真没有结果,转头再还给你。”
沈娘子点头笑说:“东西在肥婆那,我非常安心。”
再者几句闲话,肥婆便归家去了。
回家里和三朵金花一说今天之事儿,三朵金花都开心坏了,热热闹闹叽叽咕咕的讨论着明天定要好端端的招待这个好久没有见的姨。
肥婆叹气,又将吴幼兰跟江河现在的身份说了。
三朵金花都吓一大跳,明显这消息对她们来讲也有些太意外、太震撼了。
自个从前那样相熟的姨妈,忽然当中变作了和自个雲泥之别、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的郡王妃……
永珍说:“姨今天还认娘亲,我就还认她是我姨妈,我看姨不是那般发达了便翻脸不认人的,咱也不是那趋炎附势的,以前怎么样,如今还怎么样!”
“对对,我也是这样说。”厦荷道。
秋华拍手喽喽的笑,笑说:“原来忠裕郡王跟忠裕郡王妃便是他们呀!我便说嘛,这天底下哪里有那样多性情差不多的?前阵老听闻忠裕郡王跟忠裕郡王妃的事儿,我就纳闷了,怎样听着听着老想起姨跟姨夫!”
一席话说的母女几个都大笑起。
骆小缺父子相继归家,听闻吴幼兰明日要来也非常开心,骆小缺忙问:“阿波?他也来了么?”
肥婆便点了下头叹说:“也来了,呜,过2天咱们倒是可以去瞧瞧他!”说着简单说了阿波跟郑氏的事儿,肥婆母女母子们从前都在吴幼兰江河家里住过,跟郑氏也算的相熟。
现在都来了京师,长帝姬府是不好去的,可郑氏跟阿波那里,却该去打个招呼了。
骆小缺比他们消息要灵通,倒是比他们晓得的更多一点,早已揣测到8分,听肥婆的话倒不觉的多奇怪,就是心中也蛮开心的,不管怎样,证明他们没看错人,江河跟吴幼兰不管变作了啥身份儿,全都没忘记他们。
有个认得的人在京师,特别这人还很有身份地位,且跟自家关系不错,心中总多三分踏实。
平常里自然不会去打搅麻烦人家,但是要是遇见了啥不能解决的大难关,却不会走投无路、求告无门。
吴幼兰回家里,也乐滋滋的跟江河说了今天之事儿,江河也非常意外,笑说:“看起咱家和骆捕头一家是真有缘分!”
吴幼兰燕然笑说:“可不是!”说着又好笑说:“肥婆在哪儿都是那般好打不平的脾气,就是那福记当铺也太出格了些,明目张胆的便敢将人的当品给换啦!你那时可是没有见,那态度狂妄的,倒像他们有理的了。”
江河轻嗤:“肖家财大气粗,你当这财大气粗是怎样来的?不仗势乱来,短短不到10年,可以到的了号称第1皇商、天下第1商的地步么?”
肖淑妃不是一进宫便是肖淑妃,即使当时皇上对她一见钟情接她入宫,但是也不可以不顾祖宗规矩,不可以不顾及后宫皇后嫔妃、以及朝臣们的感受肖淑妃一进宫便封贵妃。
相反,当时因为出身低,肖淑妃进宫时单单封的贵人罢了。
饶是这样,以她那身份来讲还是太高了,乃至引起后宫好多人不满,天崇帝不得不提了好多嫔妃的份位借以平衡六宫。
天崇帝即使对她一见钟情,可同样喜爱其它嫔妃,可没有到对肖淑妃独宠专宠、为她可以不顾一切的地步。
这类事儿,也不是个君王做的出的。
刚开始那几年,肖淑妃也颇吃了些明里暗中的苦头,可以爬到今日的位置,可不单单靠天崇帝的疼爱。
肖家在她才进宫那几年,自然是没啥发展的,反倒投入了大笔大笔的钱给她疏通、结交。
肖家真正发达起,最多也便这最近10年,特别是这最近四5年,实在便是飞速发展。
靠循规蹈矩?怎可能!
江河又笑说:“倒是算那老板的识相,否则我可不会坐视我娘子叫人欺凌。”
吴幼兰喽喽一笑说:“因此我也没有给他们好面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