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身旁的用的心腹早已被送边远庄子上做苦役,此时在她身旁侍候的两名婆娘均是聋哑人。
俞氏想晓得外面的情况,那几近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好赖当过亲王府的亲王妃,加之还有个亲生的儿子季链月,进时身上穿戴的首饰配饰还在,想软硬兼施买通送饭婆娘打探几句亲王府中情形还是做得到的。
听闻自个儿的儿子因为“病了”被嘞令不许出院儿休养着,俞氏大哭了一场,又心痛又懊悔。
听闻齐氏来帮忙管家,更是又妒又恨:她才是晋南亲王府的亲王妃,啥时候轮到齐氏来插手了?
再听见阖府上下忙着为世子爷季链津的亲事而喜洋洋做着预备时,俞氏心中酸酸的,可同时又忍受不住生出了几许期盼。
也许,这就是个叫她离开这儿的大好机会?
王爷平常事务繁忙,世子爷的亲事自然该她来操办。
这样子的大事总不可以也叫齐氏来帮忙?否则别人问起她这亲王妃去哪里了、怎样不见?王爷该怎样回答?
俞氏将简单的问题想的太复杂了,事实上,一句“亲王妃病了”足以把任何问题遮盖去。
即使有聪明人怀疑到啥那又怎样?她被软禁跟旁人何干?谁还可以那样没有眼力劲儿上赶着给晋南王找不爽快?自然是王爷说啥便是啥。
因此,眼巴巴的日盼夜盼,这日终究盼到晋南王来的俞氏,又惊又喜赶紧向前见礼,泪水汪汪的叫王爷。
她一肚话还没来的及说,还没来的及忏悔以及保证,晋南王手中那一卷册子已然冲她砸去,凉凉说:“瞧瞧你做的好事儿!俞氏,孤王真想不到,你有这样大的胆量!先亲王妃留给阿津的东西你也敢动!”
俞氏脸色一白,如坠冰窖,待翻瞧了瞧那册子,瞬时瘫软在地再也爬不起,就是哭着求饶,求晋南王原谅。
晋南王凉凉一笑,阴森森说:“本来孤王倒是想饶你一命,如今,你要死,你们俞家,孤王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俞氏尖叫,想爬上来拉着晋南王的衫子求饶,晋南王已回身拂袖而去。
那一些东西的下落他压根不必问,要是不是在俞氏住处,就在季链月的住处,否则,就在俞氏的母家。
这回他也不假手于人了,亲自带管家心腹们先去了俞氏的院儿,命他们搜。
之前俞氏虽说被软禁了,但她住的院儿并没人动过,就是封住了罢了。
这一搜,果真搜出了许多的东西。
其它各种玉摆件、瓷器等不下3、40件,全都是先亲王妃陪嫁的精品。
她倒也聪明,晓得好多东西太显眼,不敢叫自个看到,而是专门放她的小仓房中,看上面纤尘不染,莹润光泽,明显是经常将玩的结果。
晋南王恨的在心中把俞氏剐了成千上百次。
前来搜找的有俩目光特别毒、是先亲王妃陪嫁的老姑姑,连俞氏把先亲王妃簪环上的大宝石拆下另外镶嵌打造成簪钗的都寻出,更不要提现成取用的了。
气不打一处来的晋南王命仍然把宝石珍珠拆下,用心收好。
至于俞氏偷取黄花梨做成的五斗橱,晋南王则命人取来斧子,自个儿亲手给劈了。
搜完了此处,他又带人直奔季链月的院儿。
命惊慌失措的奶妈丫环仆妇们把季链月先带出,命人搜。
众人看了一目光色冷冰冰的王爷,无不心中寒意直冒,终究明白王爷对先亲王妃的心意,那是永远也没人可以比的上,也没人可以亵渎半分的。
跟之前在俞氏院儿一样,各种摆设原样搞走,做成了帐幔帘陇的,拆下,烧了。
做成了皮裘披风、暖帽、小衣衫的上等紫貂皮、白狐皮,也都一把火给烧了。
家具则都劈成了碎块。
晋南王心中恨极,晋南亲王府最不缺的便是钱,俞氏那贱货想给她儿子啥,只管叫人去买就是,居然敢将手伸到先亲王妃处,他不仅要她死,还要她受尽折磨而死!
收拾完了亲王府,晋南王当即命管家给季毓定传话,命他照册子带人上俞家去,照常将东西一个不落的搞回。
季毓定立即便着4、50亲卫,以及帮忙搜找内院儿的8个姑姑仆妇,气汹汹直奔俞家。
俞家早已在他控制中。
对那般全无根基,又分毫不懂上进的人家,想控制实在太容易。
他一通声色俱厉的要挟恐吓,嘞令俞家全家上下不得外出,每天只可以派俩佣人出采购,再派几人着便装看住他家出入的门就可。
俞家又惊又怕,最开始那几日倒是乖乖听话。
过的几日,俞家少爷们就耐不住了。之前仗着是亲王府岳家,哪日不狐朋狗友在外面厮混,饮酒听戏,游玩作乐。
这忽然猛不丁的被关在家里哪儿都不能去,怎样忍的住?
但是,当俞家三少爷刚才偷偷翻墙出府,还没有走出巷子便被人押送到季毓定跟前,季毓定带人押着他送进俞家,当着俞家上下打了他20板子,打的俞家老太太哭父亲叫娘亲,自那之后俞家人噤若寒蝉,再也没有敢出门。
虽说不敢出门,俞家人也明白定是俞氏出大事了,可惜独独又没有办法和俞氏联系上,也只可以在家里干心急。
像他们这样子的人家,要是平常里安分守己、踏实度日,晋南王压根就不会多理论,更不会牵连他们。
可惜,当晋南王命人查他们,那一桩桩个顶个事摆在他跟前时,他心中厌憎的和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才命季毓定先把他家控制起,待亲王府办过喜事之后再处理。
人心不足。
从前那样淳朴心善的一个小康之家,也变的骄横霸道、恶事连连了。
俞家人虽说心中不安,可实际上并没想太多。
觉的王爷多半是在气脑袋上,等他气消了,自家自然也就没有事了。
再不济,季链月可是他们嫡亲的外孙,看在季链月份儿上,王爷定会宽待亲王妃三分,既然宽待亲王妃,自然不会对自家怎么样。
到底,即使亲王妃曾经做过啥,世子这不是还好端端的活着么?不仅活着,也算是因祸的福,身子完全已然养好啦!
从另一方面而言,还要感谢亲王妃呢……
他们却不想想,要是不是他们口中的亲王妃心思阴毒,暗中算计,季链津的身子压根就不会变作那般。
他们作梦也没想到的是,他们寄托以期盼的亲王妃,已然完蛋了,下场比他们还惨。
因此,这天季毓定上门,他们还当是来解除禁令的,心中长雀跃,谁知季毓定把他们跟府中家仆都叫到一处院儿中着人看管着,随后一声令下:搜!
俞家人这下没有法淡定了,变色尖声逼问,想跑去阻拦。
但是哪儿是季毓定带来的亲兵们的对手?轻轻巧巧便给制住了。
眼巴巴的看着季毓定带来的亲兵们如狼似虎直奔自个家里搜刮,俞家老爷少爷们无不眼喷火,夫人少奶奶和小孩们则嚎啕大哭。
无不忿怒逼问。
“好赖是亲戚,二爷这是何意?这以后总有见面时,二爷是不是不要将事做的太绝啦!”
季毓定轻嗤嘲笑,命人把哭闹不休的妇女孩搞到另处去省的听了心烦,才气定神闲向俞家老少爷们悠悠说:“你们还没有明白么?你们家跟二爷我何干?如果不是奉命,我上你们家来做啥?”
俞家老少爷仨齐齐变色,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余大少硬撑着说:“亲王妃?亲王妃可晓得?还有二少爷!”
季毓定只是嘲笑,凉凉说:“该你们晓得时你们自然就晓得了,享了这样多年的富贵,你们也不亏了。要怪就怪你们自个儿不知足。”
俞老爷跟余大少变色,居然分辨说:“难道王爷因为世子的事还在怪亲王妃?亲王妃好赖生了二少爷……”
“将他们嘴给孤王堵上!”季毓定听他们居然讲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面色一变厉声呵斥。
立即有如狼似虎的侍卫向前,把俞家父子仨人堵了嘴。
季毓定足足衣袍,鄙夷的瞥了俞家父子眼,便这样子的,还想和他斗!
说他们是愚昧,还是不知者无畏?就这点根基也学人家耀武扬威啥恶事都敢做?
想想也是,养出那般歹毒心肠闺女的,可以是啥好人家?
俞家父子仨人眼瞠的滚圆,不停的唔唔拼力挣扎着。
这类眼巴巴的看人搜刮自个家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呀。
不多会,季毓定居然发觉亲兵们照着册子抬出一架12扇的京师12景紫檀木座金丝大绣屏,面色瞬时一变,恶狠狠的瞠俞家父子。
他猛然面向前,把俞老爷嘴中的布团扯出,恶狠狠瞪着他张嘴,可还没有等他张嘴讲话,俞老爷倒是先哭天抢地的叫叫起,“你们不可以这般、不能这般呀!我们家犯了啥错了你们这是想干啥!那屏风特别不能动呀,那是6年前我50大寿亲王妃送给我的寿礼!你们快还回,还给我呀!”
季毓定本来便不是啥好性子的人,自幼就知爵位是大哥继承的,自个儿只需逍遥度日就可以了,自然又养成了一段不羁无拘无束的脾气。
此时听了俞老爷这话,怒从心起,也不管合不合礼数,一拳打的俞老爷嘴歪斜了半边,大骂说:“你这不要脸的死老汉子,打死你都不为过!”
命人把吃疼惨叫的俞老爷嘴仍然堵上,恨恨吩咐说:“给二爷我搜!把俞家仓房给爷砸开,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爷搜刮啦!”
50大寿寿礼?娘亲的,分明是当年阿津出生时他这当亲叔叔的花重金求购送的满月礼,啥时候变作这糟老汉子的寿礼了?
自个珍而重之求购送给亲侄儿的重礼,结果被人偷来孝敬别人,季毓定如果不发火那才是怪啦!
事实上他此时连拆了俞家的心都有。
俞家父子仨人听了这话拼力挣扎的更猛烈,瞪大眼瞠的血红唔唔的叫唤着。
众亲兵乐的眉开眼笑,响亮的应一声是,如狼似虎直扑俞家仓房跟上房。
要晓得这类时候都是他们发横财时,顺带把啥金银珠宝往身上揣,二爷是不会怪他们的。
季毓定走近俞家父子仨人,凑过去嘲笑说:“你们俞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先亲王妃的东西也敢偷偷的搞回?好大的胆量!左右这一切本来也不是你们的,今天二爷我收回,你们可不亏!”
俞家父子仨人面色齐齐苍白,眼中除去忿恨不甘更涌上了几许惧意。
他们自然晓得许多好玩意儿都是先亲王妃的东西。
要晓得俞氏之前在晋南亲王府的日子过的滋润着,想啥时候归家坐坐就回了。
她自个儿贪了先亲王妃那样多好玩意儿,自然也会给母家分一点。
话说那时俞家人看见俞氏带回的那一些精品摆件瓷器、珠宝首饰、以及各种珍稀锦绸,无一不精美绝伦,无一不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的好玩意儿。
每回俞氏带回啥,一家人必定细细大观赏一通,边笑嘻嘻的观赏,夸赞:“前头那个从京师来的,怪不得有这样多好玩意儿!”
自然要笑……即便是属于前头那位的又怎样?谁叫她短命?
不仅她短命,她儿子也一样短命,往后她跟她儿子的一切就再也不是他们的了,而是他们俞家的姑奶跟俞家的外甥的,自然,也是他们俞家的。
把先亲王妃的东西占为己有时,他们可是半分心虚都没,反倒觉的理所自然。
因着在他们眼中,季链津已然是个死人。
谁知峰回路转,会有这样1天。
俞家这十几年搜刮的东西可真是许多,季毓定领着众亲兵足足折腾了1天,直至天黑好久,才把所有值钱的东西用大木柜子胡乱装好,命人回赶车来,把东西全部运去亲王府。
季毓定这回是真的恼的快要气炸了肺,啥全都没有给俞家留下。
等把东西搬完,早已月上中天。
俞家人一片愁云惨雾,看着被翻的满目狼藉的家,即便藏在床底下的私房钱都被搜刮一空,不禁的抱头疼哭:这日子可怎样过啊!
完全忘记了以前他们的日子还不如这,还不是照常过?
晋南王是次日早晨才晓得这事儿。
听季毓定愤愤说了这事儿,晋南王虽说觉的他行事有些太冲动,可事已至此,也没说他啥,反倒更厌憎俞家人,只等季链津娶亲,彼时才是真正处置他们时。
8月15过后。
这1天,江吴下庄来了一行不速之客。
县中的主簿领着4名衙役,直奔吴幼兰家,惹的无数村人们看戏。
菊婶忍受不住说:“他家不会是犯事了?”惹来四周人侧目,菊婶一惊,想起吴幼兰上回教训自个儿的狠劲儿,赶快灰溜溜的归家去了。
回了自家忍受不住叽咕:“姑奶又没有讲错,如果没有犯事儿,行不行的怎样有衙役上门了,真是!”
菊婶的乌鸦嘴这回还真猜了个8分,吴幼兰家不是犯事了,而是被人找麻烦了。
说起,找他们麻烦的不是旁人,是朱芙蕖。
就是,现在的朱芙蕖已然不是朱家的大姑娘了,而是常州省城中豆卢太守的新姨太。
她被爹妈哥送到常州灵犀寺里休养,巧合之下偶遇豆卢太守。
她敏锐的觉察到豆卢太守在看见自个时眼神一亮,心中立即便动起了主意儿。
这一生她也便这样子了,未来嫁人也不知还可以嫁个啥样的。
想她朱芙蕖,以她的能耐儿,凭啥要委曲自个儿?既然没法两全其美,她自然要选择利益顶大化的。
因此,经过一通设计策划,她终究如愿以偿的成为豆卢太守的新姨太。
豆卢太守虽说已然年过五旬,但是位高权重,比没有出息的窝囊男人自然要更合她的心意……她就是这样宽慰自个儿的,必需这样宽慰自个。否则,每日的日子她怎样过的下去?特别是晚间,面对一个比自个父亲年龄还要大两3岁的男人,她怎样曲意承欢?
越是这样,她心中越是恨。
恨吴幼兰跟江河,乃至恨上了上官巨鹿。
要是不是他们,她怎样会落到这等地步?
朱芙蕖非常会作人,而且晓得应当怎样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