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侧妃难的的竟然没对吴幼兰各种讽刺亦或眼色,竟然亲热热的向前含笑着叫“长嫂嫂!”,还对小圆月也表露出了非常大的善意,伸出手笑着要抱抱小圆月。
小圆月到此处一点也没有显出怕生,扭动着小身子一会看着、一会看那,高兴的喽喽的笑,看啥全都新鲜稀奇,两条小短腿拼力挣扎着朝自个感兴趣的东西要走过去拿。
吴幼兰叫宫女拿了个雕琢的非常精致、上过清油的葫芦给她玩儿,她正抱着胖胖的葫芦当不倒翁坐榻上娘亲身旁玩的正欢。
看到兰侧妃冲她笑嘻嘻的伸手,却是一下扑到娘亲怀中,睁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看着兰侧妃,把手中玩的葫芦往背后藏了藏,惹的看到的人无不好笑,全都笑说这小妮子真是聪明的紧。
她当兰侧妃是来抢她的葫芦。
小妮子护东西护的厉害,到她手里的东西基本上便没出的理儿。譬如她手中此时抓着的葫芦,即使等会入席用膳,她也是不会放下的,除非吴幼兰跟她说叫荀姑姑给她拿着,等下会还给她她才会肯放手。
而且过后必定会记的找,决不会忘。
兰侧妃脸面上有些过不去,脸面上轻轻的红了红,心中暗骂面上却笑说:“小圆月来,叫姑姑抱抱!”
吴幼兰轻轻拍了下闺女,向兰侧妃笑说:“她闹腾的很,在这不熟悉的地方更是黏我黏的厉害,兰侧妃还是别抱她了。”
看见兰侧妃那长长的指甲,以及指甲上那鲜红的刺目的丹寇,吴幼兰是真不乐意叫她抱自个儿的闺女。
兰侧妃今天却是热情的很,笑着说:“长嫂嫂也叫我跟我侄闺女亲近亲近,大嫂嫂安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吴幼兰笑说:“这……我怕她一会只怕要尿了……”
兰侧妃听言,伸出的手终究慢慢放下了,笑说:“下次再见着姑姑,定要好端端的抱一抱!”
吴幼兰一笑点头。
兰侧妃今天晚上是精心打扮过的,要是真叫小圆月给尿着了,那还真是个晦气的事儿,她自然不肯沾惹了。
不远处与其它嫔妃正在聊天说笑的肖淑妃瞥了这里眼,唇角轻轻勾了下,暗骂兰侧妃小家人气。
好容易她才找到机会点拨她几句,看她那般子好像也明白了……忠裕郡王夫妇是她的背景靠山,她跟他们生分,等于白白给皇太子妃送一个盟友,何必?
谁知她连放下身段讨好讨好吴幼兰欢心都不会,怪不得人家待她不咸不淡。
逐渐的,东配殿中越发热闹起,当夜色浓重,殿里殿外灯火齐亮时,天崇帝终究要来了。
的了消息,皇后领着众人进了正殿,皇太子那里也领了男人们入正殿,在司仪太监的指点下在各自位置站好,自殿内两溜排到殿外,恭迎圣驾。
吴幼兰带小圆月排的位置差不多在当中位置,不前不后。
吴幼兰抱着小圆月,小圆月依旧抱着她的葫芦,看见这样多人黑压压的站着,好像感觉非常有趣,一时看各色灯笼,一时看女眷们发髻上各种镶宝嵌珠的簪环步摇,小手指头着,咿咿啊啊说:“灯……”
不知怎的一眼瞥见了她父亲,小妮子挥舞着小手眼发亮的拼力挣扎起:“父亲、父亲父亲……”
这会圣驾还没有到,诸人刚才站好队,还在轻声的说笑着,小妮子的声音倒是并不显的那样显然。
吴幼兰哭笑不得,从怀中摸出一个非常小巧的盒子,从里头拿出半块蒸的软软酥酥的小点心,入口即化的那类,掰了一小块塞入她口中轻声说:“小圆月乖,不要讲话,等会咱去找父亲。”
“父亲、父亲!”口中有了吃的,小圆月也消停下了,叫了几声父亲便专心的用那两颗刚长出的小牙对付嘴中的糕点起。
刚好此刻圣驾到,诸人齐齐跪下接驾,吴幼兰亦抱着小圆月跪下。
天崇帝朗声大笑着命“全都起!”,笑着说:“大过年的,这一套就不兴了,省的你们跟朕都不自在。都是自家人,实不必这样!”
众人都笑着称是,闪开当中一条路,天崇帝走过去了,才个顶个不紧不慢的跟上。
天崇帝落座,道一声“全都坐!”众人便各自去各自的位置。
吴幼兰跟几个亲王妃、郡王妃一桌,在第三排,算是比较靠前的位置。
第1排拢共三桌,当中一桌分外金碧辉煌而巨大的,自然是御座,皇后跟长帝姬作陪。
左边一桌是皇太子领着众皇子,外加一个江河;右边一桌是肖淑妃领着妃位的宫妃。
第2排四桌,分别坐着皇太子妃、后宫嫔位跟有体面的贵人、几位太妃、宗族中的男女长辈儿。
第三排就是皇子妃、郡王妃以及宗族中的郡王爵位的男女眷们。
再向后还有两排,每一排也都是四桌。
桌颇大,每一桌当中留有不小的空隙,主殿并非非常大,因而也差不多是满当当的。
殿中同样温暖如春,并不见木炭火。四周错落有致、恰到好处的陈放着各种鲜花儿,金桔、牡丹、兰、香草、海棠、水仙等。
上边则是一座座的琉璃水晶玻璃灯,雕工繁复体型庞大,造型如21世纪的西方大型水晶玻璃灯。
不同的是组成的每一座小灯中点燃的是蜡烛,而非安装的灯泡。
蜡烛多半是用了啥特殊的办法特制的,分外的明亮,映着洁白的琉璃水晶,灿烂夺目。
在宴席最前边,是一处高一米余的台子,后方有长长的低下的幕布,明显这是一处表演歌舞节目的台子。
吴幼兰听同桌的表妯娌们说笑议论,说是今天晚上不仅有歌舞,还会有杂耍表演跟魔术,非常精彩。
吴幼兰顺口表明了期待跟兴趣,就是,怎样看这殿中的情形布置怎样觉的眼熟。
电光火石当中顿悟:这不是每1年电视上看见的春节晚会现场差不多嘛……
就是春节晚会的现场座位更多,唯有最前边几桌是圆桌,后面都是一排排的观众席,而此处都是圆桌,且包含晚饭罢了……
吴幼兰瞬时有种啼笑皆非要感觉,高祖皇上他老人家真是……有才!
除去他本人,还真没谁可以设计出这样子的大殿。
因着哪一处大殿,御座不是居高临下跟众人隔开?也唯有他了,艺人们表演的台子竟然比御座还高,哪个匠人敢做这类设计,压根不必审,径直拉出砍头的了。
满总管俯身不知向天崇帝说了声啥,天崇帝点了下头,满总管便向远处负责安排宴会的人使了个眼色,随后好快穿着玫红色簇新宫女服、打扮一新的宫女们流水般一桌桌的上菜。
好快,热气腾腾的各种食物的香气弥散开来。
天崇帝含笑说了几句开场白,又客气的特地招呼了一通宗族中的长辈儿们,众长辈儿们哪儿敢在天子跟前端长辈儿的架子,诚惶诚恐都站起赔笑答应着。
他们一块身,出于尊重得意思,其它所有人也都接连着站起。
天崇帝就又连连抬起手命众人坐下,笑着说:“叔伯婶婶们无需这样,今夜家宴,无需诸多讲究,快都请坐,请用膳。”
“是是是,圣上请……”众人才又都坐下。
吴幼兰忍受不住瞥了眼天崇帝的方位,心想做皇上还真是蛮累的,没家人,唯有君臣。
他今夜不知说了多少句“自家人”,她相信他说这话时是真心这样想的,相信其它人多少也可以领受这一份真意,但是,依旧不可能会有人当真。
天崇帝举起了筷,诸人才纷纷举筷。
一通吃吃下,才各自真正松快了许多,各桌上也有人互相说笑了。
台上的表演已然开始,舒缓的歌舞,歌颂着太平盛世。
小圆月手里的葫芦好容易哄下,转而看上了一桌的佳肴。
虽说在家里吴幼兰喂饱了她,可到底过了这样会,闻到阵阵食物的香气,这一道样菜式又摆盘摆的分外新鲜好看,小妮子“吃、吃!”嚷嚷,挥舞着两手恨不得抓去。
就是这一些菜肴她那两颗小豆粒一样小牙可对付不了,早有宫女端上来一碗山鸡蛋羹,吴幼兰一口口喂她,才消停下。
桌上的再好,也比不上嘴边的呀。
皇长子妃俞氏见了就笑说:“表弟妹这也太辛苦了些,不如叫宫女们抱出!”
这大殿中,除去在座的,侍候的都是宫中的宫女太监,和来的婢女姑姑们都在另外一处。
吴幼兰哪儿肯把闺女交给旁人?今夜人多眼杂,一旦有人起了啥坏心眼儿,亦或宫女们只顾着看戏不上心……小妮子是个一刻没有看住就要闹出事故的,届时她找谁去?
就笑说:“多谢大表嫂嫂好心,就是我家丫头粘人的很。”
皇长子妃见吴幼兰这样说,便也一笑不讲话了。
一时天崇帝举杯,说了几句迎新纳福,诸人附和陪着一饮而尽。
一时皇太子又领着几位皇子一道给宗族中男性长辈儿们敬酒,皇太子妃则跟皇长子妃一道给女性长辈儿们敬酒,又是一通热闹。
小圆月这时吃饱了对桌上的食物也就没有啥兴趣了,就是不晓得怎样回事今天晚上偏和葫芦过不去。
桌上有一样菜肴叫作八宝葫芦,河鱼肉剁碎搅拌成浆做成河鱼线,青菜汁染色,做成葫芦藤,藤上有青瓜雕刻的葫芦叶,恰到好处结了八个两寸长、底部铜板大的小葫芦,看模样应是老豆腐皮做成,内里填充着调制好的馅料。
吃饱喝足的小圆月对其它菜肴不感兴趣了,却独独一眼看中了葫芦,伸出手“要、要!”,她还当这是她的葫芦。
吴幼兰自然不可能将这葫芦给她,里面都是馅料呀,她又不可以吃,并且,这小妮子手劲儿不小,一爪子抓下,非要抓个稀烂不可。
今夜家宴,讲究的是团圆美满,老少同堂,因此基本上每一桌都有小孩,亦或是这家的幺儿小闺女,亦或是那家的小孙儿孙女。
可基本上都是6岁、亦或七8岁的,明显都可以听的懂话坐的住了,譬如皇长子妃俞氏身旁的一男一女俩小孩,大的有8岁,小的也快五岁了。
唯有小圆月是个没有满周岁的小不点,吴幼兰有些焦头烂额,着实不明白皇上舅父为什么要叫他们将小妮子带来?难不成是带来出丑的么?
小妮子一个劲的伸着小手去够八宝葫芦,小嘴一撇就要哭起。
众人看着都好笑,逗着她讲话,就是谁也没有敢把那八宝葫芦给她。
吴幼兰忙往她口中喂了一点煮的又软又烂的肘子肉,忙命侍宴宫女去帮她把之前那葫芦拿来。
宫女含笑去了,吴幼兰只好继续喂肘子肉安扶小妮子。
谁知那宫女还没有回,小妮子眼尖,一转头看到江河,她本来就跟父亲最亲近不过,这会看到她父亲乐的欢快的不得了,兴奋的连声叫着“父亲、父亲、父亲!”就要拼力挣扎着从吴幼兰怀中下,她要去找她父亲。
舞台上的歌舞虽说还在表演着,丝竹管弦之声却是非常轻柔,每一桌上众人虽说都有说笑交谈,可声音都并不大,因此,小妮子这欢快的叫声一下就分外的嘹亮跟悦耳。
瞬时,四面八方的眼神冲她们母女两个看过。
小圆月才不管,她只顾着看她父亲:“父亲、父亲、父亲!抱抱抱抱……”
吴幼兰:“……”好丢人。
长帝姬一时也变了面色,眉峰微皱,沉声低斥说:“吴氏,看好她。”
天崇帝哈哈大笑,摆了下手笑说:“燕然不必顾忌,小孩嘛,懂的啥!就要这般才好,才像一家人。你们个顶个都拘谨着了,还不如这小妮子!”
吴幼兰舒口气,本来是打算抱着小妮子去东配殿玩葫芦,天崇帝这话一出,她反而不知该走还是不应当走了。
江河却已走来,冲小圆月伸出两手。
娘亲那话让他心中非常不快,长帝姬话音才落他就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