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外边看了眼,又轻声说:“不要理会她们,叫她们急疯了、怕疯了才好!真当少奶奶好欺凌啊?今天少公子一出门便来这样一招,合该。”
菠萝放心,“噗呲”又笑起,眨眨眼说:“姐姐说的没有错,合该急死她们!呜,我再逗逗她们去!”
丑橘无奈的一笑摇头,看着菠萝出了。
厦兰、厦春等此时也都已然晓得了这事儿,整个宜合堂上下没人不慌张、没人不心中惴惴。
要晓得届时一旦少奶奶真出事儿,她们个个都走不掉“护主不力”,人人都不要想逃脱责任。
个顶个忍受不住都怨恨起赵姑姑来,恨她多事儿,恨她狂妄狂妄,竟然敢叫人去拿主儿、要和主儿叫板……好大的脸!
她脸大她能耐,可不要连累她们这一些无辜的人啊?
菠萝又惊慌的哭哭啼啼,说少奶奶以前很少出门,到外面只怕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这会心中存着一腔怨气这样奔出,天晓得会跑到哪儿去?
如果一旦……她也不要活啦!
静姑姑、厦兰等听的更是心乱如麻。
再说江河随着长帝姬一道进宫,豪华阔大的车上,看着跟前的男人浓眉朗目,器宇轩昂,换了身服饰后隐约透着逼人贵气,让人见之心生敬畏,长帝姬心中便非常的安慰跟复杂。
看向江河的眼神既高傲亦温跟了三分,含笑叮嘱了他一通,教他见了帝后该怎样怎样。
江河一一答应了。
天崇帝昨天便叮嘱了长帝姬今天定要带江河进宫觐见,因而今天早朝也快速的结束了。
长帝姬跟江河进宫时,他已然回了乾清宫,皇后跟肖淑妃也在。
仨人正在说着话,话题自然围绕着长帝姬跟江河。
皇后跟肖淑妃怎样没有见圣上满心激动、激动的有些坐立不安的表情?自然都拣圣上爱听的奉承着。
看着圣上不时安慰大笑,皇后自然是开心的。
长帝姬这小姑子一贯来和她顶好,江河的圣上的喜欢,对皇太子有百利无一害。
肖淑妃的心中则早已酸成了一瓮子老陈醋。
就是昨天她才被圣上放了鸽子警告,今早又内疚的道了一通歉请罪,圣上才对她舒缓了面色,此刻她即使有一肚不酸不凉,也不敢讲出半句来。
这会如果再招惹了圣上,死都不晓得怎样死。
肖淑妃美眼中掠过一缕恨意,银牙暗咬:长帝姬的儿子又怎样?在那穷乡僻壤养了20几年,可以养成啥样?难道还可以如若当年的驸马爷一样才高八斗、俊逸儒雅?无非是个大字不识的乡下男人而已!
她瞥了皇后一眼:哼,得意,这会笑,等会有你哭时!
圣上这会期盼越高,等会失落便越大,只怕见了这一回再也不会想见第2回了,倒要瞧瞧这一张牌你们还可以打多长时间。
听见小太监进禀告长帝姬跟荞公子到,天崇帝哈哈大笑,忙命快进,“全都是自家人,不必那样多讲究,用心别吓着小孩啦!”
皇后笑着凑趣:“臣妾好久都没有见圣上这样高兴啦!圣上既这样说,等会可不要阴沉着脸,到底江河那小孩是头一回觐见圣颜!”
天崇帝哈哈大笑:“朕啥时候阴沉着脸了?朕开心还来不及!”
正讲话间,小太监一声禀唱:“长帝姬、荞公子觐见……”
话音未落,长帝姬笑嘻嘻的跟江河进了乾清宫的东侧殿。
江河本能抬起头,正好跟天崇帝四目相对,心头轻轻一跳,眼神一闪又低下了眼。
天崇帝心中也动了一动,一股莫明的亲切跟怜悯之意涌上心头,旋即,往事潮水般汹涌冲击而来,一桩桩一个件都是卢驸马对他的忠心跟付出。
对江河更起怜悯宠爱之心,暗叹:这小孩真是委曲啦!
“臣妹见过皇兄、皇嫂嫂,见过贵妃娘娘!”长帝姬向前施礼,笑着唤江河:“江河,快给圣上、皇后跟贵妃见礼。”
“是。”江河向前撩衫屈膝下跪,正预备叩首下去参拜,缓过神来的天崇帝居然起身向前亲自屈身抚起了他忙说:“自家人不必这样!起,快起!叫朕好好瞧瞧你!”
长帝姬等都愕然。
江河身子微僵,好快放松,慢慢的抬了抬起头、抬了抬头,冲天崇帝看去。
跟前的男人眉目清俊,年过半百依旧精神矍铄,发束金冠,身穿团龙常服,正抚着自个儿的胳膊,满面慈和的含笑看着自个儿。
江河心中一热,情不自禁生出三分亲近之感,这个舅待他,好像倒有三分真好……
天崇帝含笑细细的端详着江河,越看越觉的满意,放开他哈哈大笑说:“好、好!朕的好外甥!真不枉朕念了你这样久。回了好,回了好呀!这样些年,你受苦啦!”
天崇帝落座,叫长帝姬跟江河也落座,皇后忙笑说:“好小孩,别拘束,舅、舅娘都拿你当自个小孩一样,你只管如在家一般就是。”
天崇帝笑着点头:“正该这样子!”
长帝姬就跟江河答应坐下,江河方笑说:“这一些年,倒也不觉辛苦。就是,劳娘亲跟圣上舅父你们挂心,着实不应当。”
天崇帝哈哈笑说:“你叫江河是么?这名倒也蛮好。真是个懂事的小孩,想来你那位奶妈把你教的很好。”
江河跟吴幼兰实际上一直都记挂着郑氏,本来便打算等过几天一切安定下后便去看望郑氏跟阿波,听这话江河心中一暖,抬起头看了天崇帝眼,点了下头说:“是,奶妈郑氏,对,对我非常好。”
江河心中一时也不晓得是何滋味儿,见面后,娘亲并未提及半句郑氏,想不到反倒是这个皇上舅父提起了。
长帝姬听了这话心中不觉有一些不爽快,就笑说:“江河不可无礼,圣上边前,哪里有啥你你我我的?”
江河一愣,忙起身要请罪。
“快坐、坐下!这有啥,燕然你也太当心啦!”天崇帝一笑,想起江河现在一介白身,确实在自个儿跟前倒不好自称的。
总不可以叫他自称“小民”?那可太委曲他啦!
天崇帝是真的越看他越觉喜欢,一想起昔年卢驸马的恩情,就更喜欢,这喜欢中更带三分内疚。
加之昨天粤国公府那婆媳仨人那样狂妄猖狂的闹上长帝姬府去,更让他感到深深的震惊忿怒:他这当皇上的胞兄还好端端的在这,竟然便有人分明理亏却闹上门去要说法?要是他不在了,这帮人要怎么样欺凌他的胞妹?
这外甥,既然这样仪表堂堂、气质不俗,一看就是可用之人,他自然要大抬举。
以后,也好叫那一些人都瞧瞧!
也好叫再也没有人敢轻视长帝姬府。
天崇帝心中立即拿定了主意儿,温言笑说:“江河这小孩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何况他可是朕的亲外甥,这一些年又委曲他了,现在回了,朕心中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燕然你以后有靠,朕也安心啦!呜,朕便封他一个世袭罔替的亲王爵位,也是理所应当,朕便封他为……”
“圣上!”长帝姬面色一变,起身跪下赶紧说:“圣上,这万万不可!江河、江河跟臣妹当不起这样隆恩呀!”
长帝姬跪下,江河少不得也起身跪在了长帝姬身边错后一步。
此时,江河的心情是没有法形容的。
是的,没有法形容!
圣上舅父以及那位虽说话不多可含笑凝视自个儿的皇后舅娘,他感觉得到他们对自个儿的善意以及真心的关心,他也想不到皇上舅父这一见面就要封自个一个亲王当。
这是真正天大恩宠,他也吓一大跳。
世袭罔替呀,除非大晋皇朝灭亡,不然这爵位便永远是他子孙所拥有的。
即便未来他的子孙之中有人造反被诛拿,皇上也得给他从宗族中过继一名男丁继承他的香火继承这王位。
这样天大的恩典,一刻前后就是天地雲泥的差别,听他那样说他饶是他并不是贪图富贵权势之人,脑筋中也是一阵昏眩空白,心头狂跳。
无功不受禄的理儿会他明白,这样天大的恩典本来他也没有打算接受,但他想不到他的娘亲,长帝姬殿下,居然比他还要急切十倍百倍的急急推脱了。
她究竟是怎样想的?认为自个儿不配得到这爵位么?
亦或,她是唯恐自个因而会惹来别人的嫉恨而平添祸端……
江河非常想说服自个定是第2种揣测,但是心底却有个声音跟他说,好像不是……
长帝姬这一推辞,所有人包含天崇帝在内,全都呆住。
天崇帝不由蹙眉,笑说:“燕然你这是做啥,快起讲话!江河,你也起。燕然呀,这是江河该的的,你何苦推辞?”
皇后见长帝姬跪下推辞,心中也急见状忙笑说:“圣上所言甚是,皇恩浩荡,燕然你们母子受着就是,你这样推辞岂非伤了圣上的心、叫圣上心中过意不去?”
江河要是当了亲王,那自然是非常好非常好的事儿,对皇太子就是又一牢固稳固的助力,皇后自然不乐意长帝姬推辞了。
肖淑妃眼神闪了闪,勾了下唇轻轻嘲笑,她也叫长帝姬搞糊涂了,不明白这类送上门的好事她为什么会推辞。这可不像她的作风呀!哼,那样,就是在做戏了?
“皇兄的恩典臣妹跟江河心领就是,臣妹一直都记着皇兄的好,但是皇兄,这恩典过于了,江河受不起,臣妹也受不起呀!”
长帝姬没起身,非常诚恳说:“皇兄,还请你收回成命!”
“是,圣上舅父,江河无功不受禄,这样恩典受之有愧。何况,”江河略一沉吟,说:“也会叫人诟病不公,岂非连累了圣上舅父的声誉!”
“江河这小孩,真是太懂事啦!这样好的一个小孩,真正叫人心痛。”皇后叹息,又笑叹:“燕然,你真正后福不浅!”
天崇帝听着点头,又见他母子均坚持不受,便也而已,笑说:“既然这样,朕收回就是!燕然,你快起坐下。”
“是,谢皇兄!”长帝姬轻轻舒口气,起身仍然坐下。
皇后瞥了她眼,心中暗呼可惜,心想燕然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这样厚重的恩典居然就这样给推了,真是……
皇后打定主意儿,事后定要好端端的问一问她。
天崇帝只叫了长帝姬起身没有叫江河,江河只好仍然跪在那。
天崇帝一笑,便说:“亲王,你暂且是做不得了,就是个郡王是跑不掉的。这一回,你们母子两个谁也不许推辞。朕就封你为忠信郡王,食亲王双俸!中秋节前择吉日命礼部正式册封,咱一众人人也好疼爽快快的过个团圆佳节!”
肖淑妃听了这话又暗暗咬了咬牙、捏了捏手里的锦帕,心中酸的不得了,暗说:这是哪门子的一众人人?皇家姓钱,那一家姓卢,哪儿来的一家、哪儿说的上团圆?
长帝姬一滞,眉头微皱,究竟也不好再推辞,皇后那厢已然大喜,忙笑说:“恭贺恭贺,江河,傻小孩,还不快谢恩!”
江河便叩头下去:“谢皇上舅父!”
长帝姬亦起身施礼,含笑致谢。
“哈!”天崇帝大笑,抬起手笑说:“好,好!才好!快起吧。”
说着又说:“你现在刚来京师,想来各处也不熟悉,朕暂且便不给你派啥差事儿,你先各处熟悉熟悉,跟你几个表弟兄多走动走动,等过一阵,朕再瞧瞧。对了,你但要多多跟你皇太子表兄亲近亲近,你们两个可是同1天出生,哈哈哈哈!”
肖淑妃听完更觉的胸口气闷发酸,皇后则翘了翘嘴角,满心中都是爽快。
俩女人目光
“是,皇上舅父。”江河一笑,恭声答应。
长帝姬突然含笑说:“皇兄,臣妹还有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天崇帝笑说:“燕然有话可说就是!”
长帝姬看了皇后、肖淑妃眼,笑说:“说起,皇三子、四皇子、六皇子他们年龄也不小了,差不多也应该册封了。不如乘此……”
肖淑妃眼神一亮,本能捏紧手心,眼巴巴的看着天崇帝。
皇后则面色微变,不明白长帝姬为什么好端端的提这事做啥?虽说明知皇三子他们早晚是要册封的,可是自然越晚越好了。
圣上都没有提,长帝姬何苦多事儿?
天崇帝想了下,缓缓点头,轻笑说:“燕然如果不提,朕一时都想不到这。哈哈哈,这也好,干脆都在中秋之前办了,宫里好久也没有添喜事了,这呀,也算是一桩大喜事儿!”
肖淑妃大喜忙起身施礼:“臣妾代皇三子谢圣上隆恩!”
虽然一样都是凤子龙孙的身份儿,这册封跟没有册封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册封之后才有有资格在六部领差事儿,才有资格光明正大的招募侍卫,配班子……
试问肖淑妃怎样能不喜?
天崇帝一笑,说:“你该谢朕,也应该谢长帝姬。”
“是,圣上!”肖淑妃媚眼如丝朝天崇帝抛了个媚眼娇娇一笑,忙向长帝姬笑说:“多谢长帝姬!”
“使不得,贵妃娘娘言重。”长帝姬忙侧身避了避,轻笑回道。
一时天崇帝跟皇后又寻问起江河过去的事儿,江河一一的说了。
肖淑妃今天心满意足,看长帝姬跟江河也顺眼了些,便也不时说上几句恭维附和,一时氛围更是活络。
眼见快到午膳时分,天崇帝要留江河在乾清宫跟自个一道用膳,肖淑妃便识相起身告退。
一时皇后跟长帝姬也告退,皇后顺带笑请长帝姬上自个那儿用午膳,之后母子两个刚好一同出宫。
长帝姬点头应了。
刚回坤宁宫,皇后就急不可耐命人都退下,诸人识相,晓得这姑嫂嫂两个有私房话要说,一齐躬身而退。
皇后心腹宫女采雁、采莹守住了门,外间则是端姑姑警惕的看着。
“燕然,你好端端的怎样提起给那几个小的封王的事?这可真是……哎!你怎样也不和本宫先商议商议!”皇后一开口便叹气,忍受不住带上了三分埋怨。
“皇嫂嫂你听我慢慢说,”长帝姬笑说:“我也没想到皇兄今天才见了江河就要册封他,顺带也便提了,否则自然会先和皇嫂嫂商议的。皇嫂嫂你想呀,老三他们原也到该册封的年龄了,即使此刻我不提,最迟年底,皇兄必定会自个提的。与其这样我提倒叫皇兄见我三分好,岂不更好?”
皇后想想也是:“你说的对,倒是本宫糊涂啦!哎,这样些年下,本宫虽然心中早已看淡了,究竟也是巴不得他们母子倒霉吃瘪的。身在当中有时反而真正不能看的那样理智清楚!幸好有你,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