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实在便是不可理喻!”江法祖也动气,说:“要说规矩那也成呀,我是不是家主?你闹啥闹?你为着其它事不顺心,怪在老大身上干嘛?老大别理会她,回房歇息去!”
“你说啥!你再说!”曹氏如若被踩尾巴的猫儿尖叫,也不知江法祖哪一句刺疼她,看模样仿佛要和江法祖拼命。
余氏有了公公那句,哪儿还管其它?这婆母便是欠收拾!
虽说公公收拾她也是三不着两、有一下没有一下的,可收拾了总比没有收拾好,因此不禁分说推着劝着江灿回房去了。
进房余氏便推他坐下,笑说:“你歇一会工夫,我去做晚餐。娘亲那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咱们坪哥儿聪明着!娘亲这是为小舅的事心中气不顺,这事说起真是叫人哭笑不得,等晚间我再跟你细说!”
听这话,想想乖儿子,再想想姑奶也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这般对自个儿,江灿心中可算好受了那样一点。
点了下头憨蠢笑说:“行,那你去忙。晚间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寻思到私藏在怀中的钱票,江灿越发觉的自个做的对,本来那一点心虚跟内疚也消失不见了。
余氏脸面上微热,一笑去了。
而江家老3家,吃过晚餐,江秋菊拉着吴幼兰院儿中月色下坐着讲话,说的正是曹氏那气不顺的事儿。
江秋菊咬牙切齿,恨的想撕曹氏的皮。
话说吴幼兰跟傻相公也随着江灿等一块离开村庄中的事曹氏确实不晓得,直至江秋菊回后她才晓得。
倒是真的跟章氏俩想去找找郑氏晦气,无奈有江秋菊在,俩人自然啥便宜都没讨到,气吁吁的归家。
但是没有两天,曹氏不晓得从哪儿听来的八卦消息,说是吴幼兰将城中那叫啥福味馆的铺子给了江秋菊,现在一直都是江秋菊在管,前阵江秋菊去城中住好几日,便是为这铺子……
曹氏的了这消息焉有不闻不问的理?
自然,江秋菊对她哪儿有好话说?如果不是吴幼兰郑氏帮忙,她已然被曹氏给找了乱糟糟的人家给嫁啦!
因而曹氏压根没有能问出啥有用的来。
但是,越是这样,曹氏越非常坚定的相信福味馆定是江秋菊的了……这臭丫头不肯跟她说实话,不就是怕她去抢么?
说实话曹氏还真想抢,但是江秋菊太厉害了,地契文书哪儿那样容易从她手中拿得到?
为这事儿,曹氏好几个晚间都没睡好,心中翻来覆去的难受踌躇肝痛心痛各种痛。
一会抱怨江秋菊,一会又抱怨吴幼兰。
到最终怨吴幼兰更多一点……好像每回躺枪的都是吴幼兰……
他们是老大家,说起是一家之主,吴幼兰那臭丫头手中攥着十多万两白银,却舍不得给他们,全都给了江秋菊了。
再寻思到郑氏透露出意思,未来江秋菊的陪送嫁妆也是老3家出……
这样一来,未来江秋菊嫁了人,说不定还可以从老3家得到多少好处!这可真正是便宜了外人反而自家人一点点也捞不到。
也不知曹氏怎样想的灵机一动,便将主意儿打到江秋菊的亲事上:要是江秋菊嫁给了自个儿的母家幼弟,这所有的好处不就都成了自家的么?
且未来吴幼兰那臭丫头要照顾江秋菊,也便等于照顾了幼弟跟老曹家,自个儿这闺女对老曹家也算是问心无愧啦!
届时,江秋菊便是自个儿的弟妹,哼,她如果敢不听话,就叫爹妈跟幼弟教训她、好端端的教她做儿媳的理儿!
这样一来,就是自个也是有好处的,起码通过挟制江秋菊,也等于间接的辖制吴幼兰那臭丫头……
曹氏越想越觉的这事靠谱,越想越觉的这主意儿真是妙极啦!
尽管她也觉的江秋菊配不上自个儿的幼弟,但是娶回也便那样回事儿,届时曹家发达了,幼弟还可以可以纳妾不是么?至于江秋菊,哼,要是乖乖听话,便给她一口饭吃,要是不听话,便等着!
曹氏虽说在心中已然盘算的很好,而且认为江秋菊可以嫁给自个幼弟做媳妇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却也明白江秋菊是不会愿意这门亲事的。
她不觉的江秋菊是瞧不起自个儿的幼弟,而是认为江秋菊和自个不和,因此不会乐意嫁。
还有她男人江法祖,江秋菊那臭丫头不愿意,江法祖多半也会逼她。
那样,少不得自个儿的想想办法。
因此曹氏又去找了粱媒人。
这回曹氏的态度非常强硬,口吻非常不善,不许粱媒人再给江秋菊找婆家。
粱媒人晓得江家状况复杂,原本就不大想接这门亲事的,就是后来吴幼兰好言相说,又许了重酬,粱媒人才又表了态表明会好端端的用心为江秋菊物色个好人家。
谁知前阵她家里有些事儿,她一直忙着家里的事儿,就把这事耽误下,现在才预备好端端的为江秋菊挑选人家,又碰着曹氏这极品……
这样一来便是吴幼兰给再大的好处,粱媒人也不愿意管这事了。
神经病难缠呀!要是被曹氏这泼妇缠上,被她败坏自个儿的声誉,岂不得不偿失?
曹氏才不管粱媒人态度行不行,见粱媒人答应不管这事她就满意,回了家。
曹氏本便是个简单粗爆的人,讲话做事便没有靠谱过。
就她那脑筋,想来想去也没有能想出有啥好办法,因此她选择了直接了当。
这天,又叫江苹去将江秋菊叫到老大家去。
江秋菊现在管着福味馆,刚才尝到甜头,对嫁人的事潜意识里是排斥的,隐约还有惶恐。
唯有在老3家三嫂嫂跟幼兰这儿,她才觉的踏实,觉的心安。
但是,嫁人的事确实不能再拖了,曹氏唤她去她也只好强摁不情不愿的心情,略作装扮的去了。
到老大家,看见屋中唯有曹氏一人,江秋菊轻轻讶异,站门边平平问:“你找我有事儿?”
曹氏听她这口吻、看她这目光瞬时邪火上升,怒气噌噌噌的直向上冒,说:“没有事我找你做啥?进坐下,我有事要同你说!”
江秋菊想了下,进坐下。
曹氏几回三番想开口,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样说。仿佛总有那样点不对劲儿,亦或说,是无法启齿。
意识到这类情绪令曹氏心中的怒气更甚,瞬时有一些气急败坏起:分明是这臭丫头配不上幼弟,这话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
“你这亲事儿,我看也崩乱找。外边找来的人不知根不知底也不晓得靠谱不靠谱,还不如找个熟悉的。这般我跟你大哥也好安心,你以后过的也可以好点,你说?”
江秋菊看了她眼,没有吱声,心中暗暗讶异:这娘们儿会这样好心?
曹氏哼了声,又说:“我母家小弟,曹永祥,你也认得!你跟他年龄也差不多,你嫁给他我看正合适,这事就这样定了!”
“你说啥!”江秋菊猛然变色站起,看着曹氏,气的抖动。
曹氏火气也窜上,没有好气说:“你这幅模做给谁看呀你!别告诉姑奶你还看不上我们曹永祥!论样貌论家底,你哪一点配的上他?如果不是……”
“我确实高攀不起!”忿怒的江秋菊不等曹氏讲完当即嘲笑说:“这话长嫂嫂还是不要提了,我即使一生不嫁人,也决对不会嫁给曹永祥那个王八蛋!”
“在你眼中是我配不上他,那也无非是在你眼中而已。那般游手好闲、好吃懒惰、一无是处的王八蛋,谁嫁给他谁倒霉,你别想将我推到这火坑中!”
江秋菊撂下狠话怒火冲冲离开,气的曹氏在后头跳脚。
她当作心肝肺心痛的幼弟,曹家的独苗,居然被江秋菊那臭丫头口舌当中这样糟践,她怎样吞的下这口气?
更发狠要将这门亲事做成。
当日晚间,曹氏便和江法祖提了这事儿。
江法祖刚开始听也是蹙眉峰的,觉的不靠谱。
小舅子那德行,被岳父岳母跟几个姐姐宠坏,哪儿是良配?
可当着曹氏的面,好多话江法祖也不好说……他比谁全都清楚曹家那几个女人对曹永祥有多疼爱维护,他如果敢说曹永祥不好,曹氏必定会撒泼和他拼命。
江法祖哼唧的态度含糊,曹氏只当他被自个说动,越发洗脑起。
……
一来二去,江法祖竟然也觉的仿佛有那样点道理。
曹永祥虽说没有什么出息,有些懒散,但也没有什么大瓜儿病、大坏处不是?
并且脾气还算可以,起码不是那类动则会打媳妇的。
再者曹家人口也简单,二家原本便是姻亲,现在亲上加亲,也是一桩美事儿。
有了这一层关系在,往后自家想照料照料也容易方便。
“还要看秋菊得意思,她要是愿意,我看倒也不是不可以做成。便怕她不见的乐意做填房……”江法祖最终表态。
曹氏听完面色瞬时就阴下,讥诮说:“填房咋了?如果不是填房轮得到她?她年龄也不小了,哪里找一个更好的人家跟她匹配?阿修前面那个媳妇又没留下儿子,就是有个丫头而已,她嫁过去还可以要挟她什么不成!”
江法祖便不讲话了。只叫曹氏先好好跟江秋菊说,瞧瞧江秋菊得意思。
因此曹氏又第二回找了江秋菊。
这一回有了江法祖的支持……起码曹氏是这样认为的,曹氏的底气可足不知多少分,一通话下险些没有将江秋菊给气的半死!
江秋菊又气又怒,跑到江法祖跟前一通大骂,骂他狠心将自个亲妹往火坑中推,竟然叫她嫁给曹永祥那个一无是处的人渣。
江法祖想不到江秋菊反应这样激烈,瞬时吓一大跳。
他并不晓得曹氏对江秋菊讲话说的有多过分,却怨江秋菊脾气太急燥:不乐意便不乐意,好端端的说了不就可以了么?干什么要闹成这样子?姑妈家家的也不怕丢人!
曹氏则听江秋菊骂自个心尖上宠爱的幼弟是人渣,气的那叫一个七窍生烟,当即回骂,姑嫂嫂俩大打出手。
慌的江法祖忙一一边前拉扯一边大声叫唤余氏江苹来帮忙拉人。
闹了这样大的动静,哪儿还瞒的住人?头一个便瞒不住住在同一个院儿中的章氏。
章氏那个大嘴,这类热闹怎可能不向外说?尽管江法祖沉着脸警告叮嘱了一通,章氏也不过笑嘻嘻噢噢答应,过后该怎么样照常怎么样。
她哪儿会怕江法祖?江法祖还敢打她不成!
因此这事快速传遍了村中,至于会不会从村中传到其它村庄,不好说……
总之,曹氏想婆家小姑嫁给母家弟兄、婆家小姑不愿意,姑嫂嫂两个大打出手的事是传开了。
“传开也好,嫁不嫁人原本也没有那样重要。若嫁个曹永祥那般的人渣,还不如不嫁!”江秋菊自嘲向吴幼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