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独江河对她,是打心眼儿中喜欢,喜欢到凡是个人凡有眼都看的出!这要是有1天……
郑氏的心猛然跳了跳,头轻轻发晕,她不愿深想。
吴幼兰去还牛车时顺带给里长家送了些辣娃娃菜,又给吕婶婶家跟邢寡妇各自也都送了。
二位伯父跟母家吴槐家,江秋菊跟她也都去了趟。
不待见是一回事儿,在这一些小事上,吴幼兰从来不乐意被人挑出啥毛病来。
自打分家起,所发生个顶个事村中人可都看在眼中,自家是怎么样待他们3家的,那3家又是怎样待自家的,公道自有人心。
如菊婶那类人到底是很少数,更多人赞的都是自家,鄙夷的是曹氏、章氏跟姜氏。
这样子,等未来到矛盾总暴发的1天,即使她做的再决然,也没人可以说她的不是。
次日,吴幼兰跟傻相公继续进城中去卖辣娃娃菜。
今日的买卖比昨日更好,因昨日好多买回的人家茶余饭后将这辣娃娃菜当作新鲜东西和左邻右舍说了几句,今日顺路亦或不顺路来看的人更多了。
1斤5厘钱听上是不怎样便宜,城中的居民却也不在意这样点钱。
今天仍旧还有试吃,吴幼兰看着人多,便暂且没提价,还是5厘钱1斤,说是为感谢众人捧场,可明日就真要涨价啦!
因此好多本来打算买半斤的都买1斤,买1斤的又多秤半斤。好快3大桶就卖完。
两天卖的两加起刚好是一瓮。吴幼兰就想着明日再来1天。
之后开始便隔1天卖1天,辣娃娃菜到底只是佐味的小菜。也许她还可以考虑一下做点其它一块卖,也可以考虑一下买一家小铺面的事。
乘着手中还有余钱,早做下决定早好。
刚过晌午没有多长时间俩人就回家。
江秋菊刚好又处理好一批瓜蒌干,正往罐子中装。见他们回笑着招呼就说:“幼兰你瞧瞧这一些瓜蒌可以收起?我没有搞错?”
仿佛为弥补自个不能陪吴幼兰进城一样,江秋菊在家里一刻也闲不住,非常卖力的干着活,叫吴幼兰都有些不大好意思,可独独也不好意思叫她不要这般。话如果再提,诸人都会窘迫。
“恩,可以啦!小姑妈那样聪明,判断铁定不会出错的!”吴幼兰笑。
“你就这样相信我呀!”见吴幼兰只是象征性的随便瞥一眼就点头说,江秋菊不由笑起,挥手笑说:“屋中有木炭盆,温暖!灶上烧有热水,快去擦将热水脸、泡泡手温暖温暖去!瓦瓶中的粥也是一直热着的!”
吴幼兰笑答应着,拉着傻相公去。
等收拾妥当坐木炭盆旁烤火歇息时,江秋菊也将瓜蒌干收好,洗净手来。
还没有说几句闲话,江苹就来。
江秋菊扬了下眉就说:“你不是回没有多长时间么?咋又来了?”
讲不清是从哪天开始,可是人人都体会到江苹好像不是之前的江苹了,变的有那样点怪怪的,也没再跟着他们去田地中。
问她,她一口咬定啥事都没,问的江秋菊性子都上来了,将她好一顿数落,便有些恼她。
“小姑妈……”江苹听江秋菊口吻不大好有些难堪,可怜楚楚的看她。
江秋菊就蹙眉摆了下手说:“算了算了,你可不要这样看我,搞的和我欺凌了你一样!”
“江苹呀,快来坐下,这木炭盆旁温暖!”郑氏含笑,依旧平和,冲她招招手。
江苹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奔向前扑在郑氏身上几近跪在地面上,哭说:“三婶婶、三婶婶!你们救救我啊!”
“唉啊!”郑氏被她吓一大跳,慌不择路忙拍着她说:“这,这是怎样啦!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吴幼兰跟江秋菊也吃了惊!
“是不是你那个娘亲又出啥幺蛾子了?只是也不必说的这般严重?你可是她亲生的!”江秋菊柳眉一挑问。
吴幼兰见江苹几近跪在地面上伏在郑氏怀中唔唔咽吞的只是哭、一口一个叫救命,郑氏轻拍着她的后边语无伦次的宽慰着,就劝解:“娘亲,究竟发生了啥事叫江苹坐下好端端的说呀!说清了我们众人才好一块想办法嘛!”
郑氏一下找到主心骨,赶快说:“对对对!江苹呀你快坐下慢慢说,你二嫂嫂这样聪明,必定会有办法的!别哭啦!”
江秋菊咬唇忍笑,心道这可是奇观,要说婆母这样说儿媳的,只怕天底下也不多见!
江苹唔唔咽吞的点头,一时却收不住哭,腿脚也有一些软。
吴幼兰看不去,就起身抚了她一把,笑说:“究竟发生了啥呀,怎样就哭成了这般!”
“谢谢二嫂嫂!”江苹鼻音浓重,低着头抹着泪水坐下。
一杯热茶就递到跟前,江秋菊说:“吃点,看你哭的那样子,吃点水润润嗓门再说!”
吴幼兰不由暗笑,这小姑妈便是这样子,好端端的话非不肯好端端的说。
“谢谢小姑妈……”江苹接过茶杯,窘的头更低。
她小口小口吃着热茶,好一会才平复情绪,抬了抬起头,起身将杯子轻轻在桌上搁下。
“你虽不是我们家的人,咱也算亲近啦!既然来了,有啥便说,别有太多顾忌!我们听了也好给你出出主意儿!”吴幼兰看着她笑。
“是呀是呀,你快说!别磨唧!”江秋菊自个索性,最见不得拖泥带水。
郑氏眼神温柔,亦说:“你慢说,不必心急!三婶婶同你作主!”
“恩……”江苹心中一暖,点了下头,寻思到自个儿的娘亲那样作派,又难过起。眼圈一红,张张嘴,话到嘴边却无法启齿。
江秋菊见她果真磨唧起,眼一瞠就要发作,叫吴幼兰给使个眼色拦住了。
江苹眨眨眼悄悄又抹了把眼,欲要说,脸面上却先悻悻的红了,喃喃说:“我、我……”
她忽然两手捂着脸唔咽说:“我娘亲要我借着三婶婶去讨好邢七婶婶,我娘亲她……她,三婶婶,我不想去呀!唔唔唔……”
郑氏“呀”的低低惊呼,吴幼兰跟江秋菊也讶异。
仨人意外的明显不是江苹说的这事实,而是江苹竟然会亲口讲出。
郑氏就长长叹气,怜悯的看着江苹。
吴幼兰跟江秋菊则想,这妮子还算提的清!不像钱小蕾那般自当是。
自当是过头的人,那是一种病,神仙都救不啦!
江苹低着头,满脸羞惭断断续续的终究将事一五一十全说了。
说自那日自个跟着江秋菊小萝卜头下田地干活不晓得怎样被曹氏晓得后,曹氏看她就看的很紧。
每日依然逼着她来,可每回回就会逼问她在老3家这里到底干了啥?老3家各人说了啥?有没去邢七婶婶家?
乃至一度还逼着江苹暗中查看老3家的家底,可以将钱搞走那就顶好不过!
江苹应付她应付的苦不堪言,乃至都不乐意再来老3家,可曹氏独独又逼着她来!
说着说着江苹泪水流的又哭起,郑氏叹息拍扶她宽慰着,江秋菊则怒骂说:“曹氏真不是个东西!我当她只会欺凌我们这一些不相干的,想不到对自个亲生闺女下起手来更黑!”
江苹听了这话也顾不得替自个儿的娘亲羞惭了,鼻音浓重的说:“我娘亲她、她也不晓得是怎样想的!青云大哥打小就读书,是正二八经的书生,学识那般好,诸人都说他未来必定是要当官的,我和他怎可能嘛!我可从没过这类想法,我娘亲说起时险些没有将我给吓死!可是我、我娘亲她逼我,我也不敢不听她的话!”
江苹可怜楚楚的向郑氏说:“三婶婶,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这一阵白日不大在家的吴幼兰跟江秋菊不怎样明白,郑氏却是明白。
心道怪不得这阵这妮子动不动就变着法儿说一块去邢七婶婶家做针黹,郑氏不好回回推脱,倒也去3两回。
就是每一回了也就是做针黹,这妮子并没缠着邢七婶婶怎么样亦或大献殷勤啥的,郑氏也就没多想。
此刻听了江苹,就更明白了,不禁叹说:“傻小孩,这有啥好说对不起的!这不是你的错!”
这长嫂嫂呀,真是越发的不像话啦!江苹这样好的闺女换作是她心痛还来不及,她怎样就舍的这样狠心折腾?
“三嫂嫂说的是!你那个娘亲的心便是块石头做的,又冷又硬,眼中除去钱啥全都看不见!这样离谱的事也做的出!我跟你说父亲去!”江秋菊恨恨道。
吴幼兰笑说:“小姑妈,只怕这事伯伯也晓得!”
江秋菊瞪大眼:“这不可能?”一个糊涂,俩也糊涂?
吴幼兰一笑,只看向江苹。
江苹羞惭的低垂头去。
江秋菊不禁变色,说:“大哥怎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