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心中安慰满意三分,含笑点头:“好好,你安排的很妥帖用心,便是这般!”
由此及彼,想着不管怎样,自个儿身旁有个能干的儿媳,就是病了怎么了,好赖有个人尽心尽力的照料,比较起邢七婶婶来,却是好的多了。
一时看吴幼兰的目光也多了三分温柔。
晚餐时候,吴幼兰便切了一碟子辣娃娃菜,做一碗春笋咸肉汤,蒸嫩鸡蛋羹,撒几点小葱,再盛一碗粥、小半碗米饭,用篓子装好,一块给邢寡妇送去。
谁知到邢寡妇家时,她脑袋上包块毛巾,正强撑着在灶房中自个做吃的。
吴幼兰跟郑氏走入去她回身抬起头看她们,身体晃晃一捂脑门险些跌倒。
“七婶婶!”吴幼兰吓一大跳,匆忙顿下篓子箭步向前抚住了她,把她搀抚到外屋坐下。
“你们、你们怎样来了?”邢寡妇咳了下。
“邢姐你都病成这样子了,还做这一些做啥?怎样不好好躺着歇息?有我们在,哪儿会不管你!”郑氏叹息道。
“是呀七婶婶,病了可要好好歇息才成,你这般多危险呀,一旦摔跤?”吴幼兰也道。
即便身子再好,也是上了年龄的人。上年龄的人最怕便是跌倒,好多老人一跤跌下去就再也起不来。
“说的我多严重一样,就是受了下儿凉而已,过两天也就好了!”邢七婶婶笑着,说:“现在正是春播忙时,你们自家大将的事做不完,不必特特花费时间来看我的,这多叫人过意不去?咱庄户人哪儿就那样矜贵了,一点点伤寒也动不得起!”
讲话间又捂嘴屈身咳起。
“邢姐,你这话就太客气了,这话叫我怎样听!”郑氏笑。
吴幼兰也忙说:“伤寒的症候可大可小,七婶婶可不要太不当一回事。先不说这一些了,我们带了饭食来,你先吃点,我给你烧点热水等会好端端的洗个热水脸,你好好歇息着,明天一早我跟江河给你请个郎中看看。”
“是呀!这事就听幼兰的!来来,好赖先吃点东西,我们幼兰的手艺好着,乘热快吃!”郑氏笑嘻嘻的欲把饭食一一端出。
邢寡妇勉强一笑,眼中闪过一缕讲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意味儿,却是想也没有想便抬起手止住了郑氏,说:“郑大妹呀,真不必了,我那灶上已然煮了粥,一会就可以好,要是不吃岂不浪费?我真是没食欲,只想吃两口白粥就好,这一些你们还是带回,搁我这里呀又要放坏了浪费!”
吴幼兰跟郑氏面面相看。
俩人都没想到邢寡妇居然会一口回绝。
“邢姐姐,要不,你尝尝这山鸡蛋羹?非常清淡的!”郑氏又说。
邢寡妇只是摇头,有一些疲累的笑说:“真不必啦!明天也不必再费神送来,等我什么时候想吃了再同你们说一声就是,你们看我什么时候跟你们客气过?”
吴幼兰婆媳两个再度面面相看。
见郑氏张嘴还欲说啥,吴幼兰忙止住她笑说:“七婶婶既这样说,那便随七婶婶,就是若需要时千万不要跟我们客气。我帮你将粥煮好,烧热水再回,明天一早还替你请郎中去,你看好不好?”
邢寡妇的心抽了下,脸面上更添了二分复杂难言,却笑说:“你们这就回,明早替我请个郎中就好!我哪儿这样没有用,看一把火还是能看的。”
邢寡妇执拗要赶郑氏跟吴幼兰走,俩人是晓得她脾气的,决定了的事没更改的理儿,虽心中不大安心,也不得不回了。
回家里,郑氏纳闷叹说:“邢姐这是怎么了,怎样忽然间同咱家这样生分!哎,全都病了的人,还逞啥强呀。”
吴幼兰心中一动,突然寻思到邢七婶婶同自家好像是真的生分了好多,居然不晓得是从啥时候起的。
细想,和江芳以及曹氏折腾的那荒唐亲事应当没关系,要是由于那个,早就应当同自家疏远了才是,但是却并非那时的事……
“娘亲,会不会是咱不经意啥时候得罪了七婶婶呀?”吴幼兰想来想去仿佛唯有这理由,虽说这理由实际上也不怎样靠谱。
“不会,”郑氏想也没有想便摇头说:“你们七婶婶不是那般小心眼儿的人,娘亲跟她交往这样多年,还可以不了解她?”
“那我也不明白了,”吴幼兰笑说:“也许七婶婶是真不想麻烦咱!这也是小病,明天一早请了郎中瞧瞧开副药吃吃就可以好了,咱也不要多想啦!”
“说的也是!”郑氏说是这样说,又叹气,也只好作罢先吃饭去。
次日一大早,吴幼兰跟傻相公就去邻村请了赤脚郎中来给邢寡妇看病。
郎中说是伤寒,如这类常见病的药草随身药箱里都有带,因此就当场开了方子抓了3副药,叫邢寡妇1天熬一副先吃着,料想吃3副就可以慢慢好。
邢寡妇用心听了,付钱打发郎中走。
吴幼兰跟郑氏要帮她煎药,却又叫她给撵走了,坚持说自个能行。
吴幼兰跟郑氏又不好跟她一个病人做多争执,那更会惹她心情精神不好,只好作罢。
俩人均无奈,这邢七婶婶也太要强了些。
家里有郑氏跟江秋菊照顾着,吴幼兰就跟傻相公进城去了。
此时节用牛还是非常慌张,俩人也没借里长家的,也没有叫赵三多他们送,干脆俩人自个走路。
大半时辰也可以到。
傻相公非常愿意,半路上非要背着娘子,吴幼兰见路上没人,笑嘻嘻往他后边一趴,抱着他颈子,果然要他背了。
酱菜铺子已然装修妥当,琉璃柜台也安置好。
赵工头还叫人帮忙把铺子中里外外打扫擦拭的一干二净、纤尘不染,径直就可以打开门卖东西的那类。
吴幼兰晓得自个儿是沾了肥婆的光,否则赵工头才不会将活做的这样用心。
一时去了肥婆家,在她家吃了午餐,就请了那位蔡大嫂嫂来。
吴幼兰细细同蔡大嫂嫂说明了自个儿的要求以及一些规矩,这蔡大嫂嫂306的年龄,样貌周正一干二净的,也不像那等愚蠢的,同说句都吃力儿。
她答应的很干脆,对吴幼兰友好中带三分谦逊,已将吴幼兰当作主家看了。
吴幼兰开的工薪不低,而每日开工时间又不长,余下的时间刚好可以做家务,她自然爱惜。
开好吉日,目前只卖辣娃娃菜、五香瓜蒌粒、香辣瓜蒌干以及红油笋衣四样。
末了吴幼兰跟傻相公又往市集里买些日用品,除去针头线脑等,春衣也应该买了,还有雨伞。
特别小萝卜头跟坪哥儿,春雨多,俩要上书堂,雨伞跟雨靴是必不可少的。
顺带又去了趟书斋买些裁好的纸墨。
想着家里好些日子不吃新鲜肉了,就又秤一大块猪排、1斤多梅花肉。
买的东西许多,回吴幼兰可不想再走路了,傻相公虽有气力背她,一则要拿东西,二则她也不忍,就雇车。
到村头时就下车,俩人提着东西归家。
吴槐家借牛的事那时虽说瞒住了害病躺床上的曹氏,但是这类事又怎可能一直瞒着?没有多长时间曹氏就晓得了。
就是彼时已然用过了,曹氏气的不轻,在家里发好大一通性子,江法祖懒的理会她,倒霉的是余氏。
曹氏想不过,又愤愤上门去找姜氏的麻烦,逼着姜氏给钱。
姜氏怎可以给?俩人所谓棋逢对手,互相揭短大吵了一架,如果不是余氏暗暗跟着去看到不对头忙忙归家告诉江法祖,江法祖恼羞成怒过去将曹氏给拉回,只怕俩人会大打出手。
因着这事儿,曹氏心中又气不顺,最后又算在了吴幼兰脑袋上,恼她恼的不行。
直至这天坪哥儿回时提了把新伞、一对新靴,还和他娘亲说二嫂嫂叫她什么时候有空去拿给自个做春袍的布,曹氏心中才舒畅。
但是静悄悄在心中算账拉倒好半天,好像又觉的这一些东西也值不了50厘钱,相比较起自家还是吃亏,一口气又闷起。
忍受不住又没有好气叽咕:“坪哥儿是亲侄儿,大瓜儿便不是亲侄女了?伞也就算了,靴子咋也没大瓜儿的?那臭丫头便是小气!”
又命余氏:“你如今便去拿布料,多拿点,给大瓜儿也做两身。还有不许再给阿波那小子做,他家没有女人么?”
余氏好心情瞬时荡然无存,求助的看了江法祖一眼。
江法祖见吴幼兰郑氏待坪哥儿这样心中也正开心着,可以说除去曹氏跟江焰众人都正开心着,可曹氏这样一阵叽咕,即便坪哥儿也露出委曲的表情,非常茫然奶究竟为啥会这样子?
“你给我消停点!”江法祖拉下脸瞠曹氏:“不要光看着跟前,老3家对坪哥儿怎样那是长长久久的,你说你这般有什么意思?人家老3家这般对坪哥儿,坪哥儿的娘亲给阿波做做针黹还不应当?又不要你动手,你哪里那样多废话!连大瓜儿都带上了,亏你说的出口!”
“唉啊那牛的事姑奶还没有跟你用心理论,你反而教训起姑奶来啦!你最近性子见长呀你,动不动和姑奶唱反调……”曹氏瞬时恼火起。
余氏见状,把坪哥儿的手悄悄一拉,母子俩回房去了。
“不要听你奶,她那个人便是那样子,她说啥你不要理会她,晓得么?你是进书堂念了书的人,要懂大道理,要分的清是非黑白,别学那鸡肠小肚的,晓得么?”关门,余氏揽着坪哥儿在怀,轻轻扶了扶他的头。
“恩,娘亲,我懂的!”坪哥儿点了下头,眉目舒展,小脸面上终究又带笑。
在二嫂嫂家跟坪哥儿一块试新靴子新雨伞高高兴兴的,他当回了家娘亲他们见了也会高兴,哪里晓得奶会那般。早晓得,便不拿出给她看了,径直拿回房,转头给爹妈看就好……
“乖!”余氏安慰一笑,心情却益发沉重烦燥:大瓜儿是真不能再叫婆母带了。
她可不想自个好端端的闺女变作婆母那个模样。女孩儿家即便笨一点全都没有关系,却不要刻薄,那般的人着实惹人生厌。
就是,她做儿媳的,是家里的主劳动力,哪可以的空成日围着小孩打转?呜,向后自个多干点活,将江苹的那份都干了,叫江苹多带带大瓜儿,顶好多上老3家去,丫头若能学到幼兰两二分,也够用了……
定好了开张的日子,吴幼兰跟江秋菊便忙着做其它几种酱菜。
辣娃娃菜是现成的;瓜蒌干也是现成的,只要加工,现在那半自动工具已然做好,搅碎瓜蒌干、干辣子轻松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