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幼兰见婆母这样心中才又好受二分,劝她说:“娘亲,咱没啥立场要求别人定要对咱好!虽然是亲戚,可到底各自有家有室,有几个不是先顾着自个儿?有的人不仅要顾自家,还想损旁人家来顾自家!咱们也犯不着难过,看穿了这般人大不了不往来便是!”
郑氏原本满心对她怜悯心痛,听这话反而给搞的笑了,看她一眼说:“这是啥古怪话,也亏的你这小孩想得到、说得到!”
想了下又点头说:“还真不要说,细想,可不正是这般……”
寻思到自个对她们是真正的摸心摸肺的好,凡事都乐意往好的方面去想,又怎样想得到背后她们个顶个是怎么样算计她们一家人的?
也亏的儿媳厉害,如果稍微有半分不厉害,还不知会被她们欺凌算计成啥样。
但是,这究竟不是她期盼的,她期盼的是众人跟和气气的一块过日子。
因此当江芳主动来找她,她心中虽说有一些狐疑、有一些惊疑不定,但是内心深处依旧是盼着她所看见的是真相,不是假装。
当她确信真是真相时,她的心中是真的开心!高开心兴的打算请她们一块吃顿饭,而后之前的一切就烟消云散。
但是想不到……
她既然那般对自个儿的儿子、儿媳,又怎可能全无理由的忽然就变好了?
郑氏又轻轻叹气。
吴幼兰见状笑说:“娘亲是不是在为难,怎样和她们说收回之前的话啊?”
郑氏苦笑,有一些内疚,也有一些不好意思,说:“娘亲是不是非常没有用?分明心中气的不得了,可却没有法为你们讨回公道,更连回绝都觉开不了口。”
吴幼兰心道幸好你还有个优点,那便是有自知之明!否则,我可真就惨。
吴幼兰却笑说:“事已然过去那样久,即使你去找她说理要讨公道,她也不会承认。大姑妈惯会做戏,嘴又刁滑,你哪儿是她的对手?左右我跟江河也没有叫她占了便宜,也没有啥公道可讨啦!眼下这事儿,你不要管了,我应付就是!”
郑氏点了下头,内疚说:“对不起……”
“娘亲快别这样说,我可当不起!”吴幼兰一笑。
再说江芳跟曹氏兴头头的盘算着晚间上吴幼兰家去吃饭,江芳是另有目的,现在见达成一小半,自然心中欢喜。
而曹氏?想着可以狠狠的宰老3家一顿好的,心中也愿意之极。
听江芳说要过去帮忙,曹氏自然是不肯去帮的,却叮嘱江芳:“叫吴幼兰那臭丫头多做点菜呀,杀两个鸡,山猪肉好端端的煮几斤好的,还有山鸡蛋呀、干肠呀啥的,全都不要吝啬啦!这好容易请我们吃顿饭,总不可以叫人吃的半饱不饱?左右她们家有钱,一顿饭怎样吃也吃不穷她们!”
“记的必定要多做点呀,届时我带江苹跟坪哥儿、大瓜儿都去,余氏也去,好照顾大瓜儿。”
余氏正好从外边进,听到这话吓一大跳,忙问:“娘亲要我去哪儿?”
“好事儿!姑奶还可以害你?”曹氏没有好气看了她眼,心中长得意着,也懒的再念叨余氏,便说:“今天晚上少做点饭,你跟我、还有江苹,带我乖孙跟孙女一块上你三婶婶家吃饭去!”
“呀?”余氏吓一大跳,忙问:“好端端的做啥上三婶婶家吃饭去?”
曹氏白她眼,没有好气说:“叫你去你去就是了,哪儿来那样多的废话!”
余氏有一些窝火,忙笑说:“那,这是三婶婶说的,还是幼兰说的?”
“这有什么区别么?”曹氏嘲笑说:“姑奶还真不信了,那臭丫头可以有那样大的胆量,她婆母答应的事她也敢反诘!她如果真敢,姑奶还真就服了她!”
余氏一听便不话语了,心中就没有将这事当回事儿。
心道这咋没有区别?区别大着!要是幼兰请的,那铁定去,而且不会有啥变故;要是三婶婶请的,额,左右她如今还没当真……
三婶婶是个老实的,任凭你们欺凌也就算了,幼兰是由你们来的?你们什么时候给过人家一个好面色、一句好听的话了?人家还肯请你们吃饭?真是笑话。
要是换了她,她都不愿意请!
江芳瞥了余氏眼,笑着解释说:“是这样回事儿,今天我们不是一块去粱媒人那么?你小姑子的亲事眼看着便有着落了,诸人心中开心,你三婶婶便说庆贺,就请了我们过去吃晚餐!是这样个缘故,并非没有来由便去的。”
余氏恍然大悟,如果真是这样子,那倒还说的去。就是……
“三婶婶说了请我们都去么?”余氏又问。
江芳一滞,含糊的一笑没有讲话了。
要真说起,她心中也有一些看不上曹氏这样子的,成日算计着贪这样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便宜,结果却无一不搞的鸡飞蛋打啥也捞不着!
瞧瞧人家江秋菊,老3家连陪送嫁妆都承诺给她了……
人家那才叫手段高呀!江芳酸溜溜的想。
曹氏脸面上挂不住了,瞬时拉下脸呵斥说:“你咋话这样多?姑奶叫你去你去便是了,管那样多干嘛!难道你去了她们还可以将你撵出?”
余氏:“……”
她还是啥全都不要说了吧。左右届时寻个借口不去就是。她是决对不会跟着去趟这趟浑水的,没有的出丑叫人笑话。
当下余氏赔笑赶快答应,找借口要去菜田赶紧抬腿就溜了。
江芳见状掸袖,笑说:“那什么,我先过去了呀,我先去过去帮下忙,等做好了菜来叫你们!”
曹氏巴不得她赶快去,笑嘻嘻说:“去吧去!不要忘了宰鸡呀,两个!挑大的杀!”
“你且放心!”江芳暗暗翻白眼儿,笑嘻嘻的应着。
江芳兴兴头头的敲院儿门,开门的想不到又是吴幼兰,她愣了愣,当即又若无其事的笑说:“呦,是幼兰呀!要做晚餐了么?哪可以叫你一人忙呀,我来帮下你!”
说着笑嘻嘻的便要抬腿往里走。
吴幼兰却两手将着门没闪开,眼中凉凉,表情凉凉,淡淡说:“要你帮忙?不敢当!我们家做晚餐,也用不着你来帮忙!”
江芳神态微僵,脸面上还是笑着,说:“幼兰呀,过去的事就都过去了,你看,咱们都不计较了成么?”
吴幼兰嘲一笑,没有吱声。
江芳面上瞬时有些不大挂的住,神态也变的有二分不好看了,本能的加重了口吻说:“幼兰,我以前是做了下儿不大地道的事儿,可你就没不是么?你瞧瞧哪家的晚辈儿有像你这般不敬长辈儿、专爱要长辈儿的强的?”
“如果不是你这般抓尖要强,我也不会想着给你个教训杀你的性子,也不会有这样多事儿!可到最终,我也没有占到你什么便宜呀,你就不可以不再记挂着了?”
吴幼兰听的怒气上升,嘲笑说:“你说的可真轻易,倒成我的错?倒是我不应当记挂着?我哪儿不敬长辈儿?只可惜有的长辈儿不将自个当长辈儿,只将自个当活祖宗恨不得要人跪在地面上奉献一切将她给供起,我自问可供不起!再者,我自有婆母,再不济有伯伯,要说教训怎样着也轮不着你!”
“明明你自个气不过想拿我出气,反而怪我多事儿?哪一个事不是你自个惹出的?你没有教训的成我反而成了我的错?”
“你是没有占到我啥便宜,可你那心肠却是毒!我娘亲好脾气好骗,你不要指望骗我!不要说这会满脸是笑了,就是你拿了钱来给我,我也不会将你当作个好人!”
说完吴幼兰朝外面努努嘴,说:“咱们家不欢迎你,请!”
“你……”江芳瞬时气结,终究不再伪装,怒视吴幼兰。
吴幼兰心中反而一阵松快,轻嗤说:“这便装不下去了?倒难为你对着我娘亲笑了一整日!”
不禁分说“嘣”的一声将门关上,大门险些没有撞上江芳的鼻。江芳不禁大怒,扬起了手想拍门,究竟忍住,跺脚走了。
曹氏见她去而复返非常讶异,忙说:“我说长姐,你咋又回了?这样快饭食就做好了?”
那臭丫头会这样积极?哄鬼!
“不要说啦!”江芳哪儿还会保留?气冲冲说:“我看今天晚上这饭别想过去吃了,吴幼兰那臭丫头压根不叫我进门,院儿都没有叫我进便将我给撵出!”
“啥!她居然敢!”曹氏险些跳起,怒说:“姑奶早就讲过这臭丫头不是个好的!这煞星、搅事精,真连她婆母也敢忤逆起?反了她啦!三弟妹真是好脾气,等姑奶去收拾她!”
曹氏撸起衣袖便朝外跑。
江芳嘲笑,原本想看戏的,不知想起啥“唉啊”一声懊丧,叫声“大弟妹”跺脚忙追出。
半路上江芳愣是把曹氏给拉扯住,劝解:“拉倒拉倒,不就一顿饭么,值的啥!咱们不稀罕她的。秋菊的亲事好赖有眉目了这是好事儿,这要又折腾出事来,孝全晓得了也不依!”
曹氏滞了滞,依旧不甘,嘲笑说:“长姐你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好气性了?以前你可不这样子的!怎样的?你也学起郑氏来了呀?”
江芳暗气,沉下脸说:“不就是一顿饭么?的,我摸钱,成了?”
曹氏哼说:“这哪里是一顿饭的问题?那臭丫头敢那样嚣张,就应当教训!她不总说姑奶不够格教训她么?这回她连婆母都忤逆,姑奶总可以主持公道了?不行,姑奶找她去!”
曹氏底气十足,摆出样子非要教训吴幼兰不可……这样好的机会,浪费可就没啦!
江芳在心中狂骂,心道你主持公道?就你这样子的也好意思说什么主持公道!不要讲出叫人笑话。
再说这是公不公道的问题么?你压根就斗不过人家,否则早将那妮子给解决了,还至于等如今?
“主持什么公道呀,你确信三弟妹愿意叫你主持公道?你确信她不是有意纵着吴幼兰?还有江河?他可以愿意?”
曹氏一僵,瞪大眼愤愤说:“她为什么不愿意?是她说了请我们吃饭的,怎样的?难道一回家她又反悔了?她不好意思出面,便将她儿媳推出?这也太不要脸啦!不行,我的问她个清楚去!”
向来唯有她坑人家的,哪儿容的别人坑她、她就接受了?更况且“坑”她的这人还是她一贯来看不上眼的郑氏。
“那臭丫头只怕不一定叫你进!”江芳嘲笑。
曹氏哼说:“好呀,有能耐她便将姑奶这嫡亲的大娘关在门边!姑奶几嗓门给她叫的满村中都晓得她是个什么样不敬长辈儿的人!”
江芳唇角抽了下,心道这般你不也一样丢脸吗?
但是手却不禁自主的放开了,曹氏一阵风飞跑。
曹氏粗野的一边将门拍的山响一边拉开嗓门嚷:“吴幼兰!给我开门!”
没有几声便将吴幼兰给拍来了,同来的还有江秋菊,傻相公站她们背后,看似无害,却成功的令曹氏心中忌惮。
“大娘来的刚好,正要跟你说们,我婆母身子有些不大舒服,今天晚上就不请你们吃饭啦!等以后再说吧。”吴幼兰道。
曹氏瞬时怒:“她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