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道匆忙紧密的脚步声传来,向暖婳忍着剧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来人没有说话,肯定不是来救她的。
“你是谁!”脚步声停下,向暖婳声音嘶哑警惕的道。
来人听着越来越明显的叫着向暖婳名字的声音,他冷笑着。
向暖婳也听到了,她慌乱着就要大喊。
顷刻间,那人猛地一把扼住向暖婳的脖颈。
“想求救?”阴森恶毒的声音在向暖婳的耳边响起。
向暖婳张阖着嘴巴,痛苦的伸手敲打那人擒住自己脖颈的手。
“我不会杀你,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的父亲是被郑明航害死的,你的父亲曾经是郑氏的一把手,而你嫁给了杀父仇人的儿子!”
说完,那人一把把向暖婳摔在地上,隐入密林中。
向暖婳趴在地上,一双白玉一般的手指紧紧的攥着地皮,她震惊的张大嘴巴,身子颤抖着,眼泪滴滴坠下,郑明航…这是郑瑾寒的父亲啊。
不可能,不会的,关于父亲的事她知道的只有他是个公司的小员工,关于父亲最后的记忆也是在那场车祸里。
郑瑾寒姗姗来迟,电筒的光打在斜坡下,他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地上浑身伤痕的向暖婳,他顺着斜坡溜下去一把抱起向暖婳。
郑瑾寒的动作,引得向暖婳的小腹传来更剧烈的疼痛,她发出痛苦的嘶吼,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浑身冒着冷汗,疼的直发抖。
“老公,我疼……”向暖婳依偎在郑瑾寒怀里,眼睛无神,嘴唇颤抖着,额间的头发湿答答的贴在鬓角。
郑瑾寒压住暴怒心疼的情绪,大喊“快叫120……”
贺忱文听到郑瑾寒如困兽一般的喊叫声,他冲向斜坡也跟这溜下去。
看着奄奄一息面色惨白的向暖婳,还有她胸口腿上手上的痕迹,贺忱文不忍直视的将头撇到一边。
郑瑾寒想要抱起向暖婳,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让向暖婳疼的直颤抖。他抿着唇,冰冷自责的眸光在向暖婳的腿上掠过,满是伤痕…
贺忱文急忙脱下外套动作轻缓的搭在向暖婳的身上。
这时,上面的人也慢吞吞的赶了过来,贺忱文见状急忙大喊“担架,有担架吗……”
罗总大声回应“有!”
说完,上面的保镖抬着担架冲了下来。
郑瑾寒抚着向暖婳沁着冷汗的额头心疼道“暖暖忍忍,马上就送你去医院。”说罢,郑瑾寒心一横抱起向暖婳放在担架上,保镖抬着向暖婳往上走去。
向暖婳嘴唇干裂,疼的直发抖,空洞的眼神也不知道在看哪里,她的手虚弱的抬起来,郑瑾寒轻轻的握住。
“我爸爸是不是……是不是郑明航害死的!”向暖婳声音颤抖,虚弱得开口都难,却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质问着。
郑瑾寒瞳孔猛缩,手兀自收紧。
向暖婳感受着郑瑾寒的手传来的力道,她绝望得泄了力气,沾满鲜血的手从郑瑾寒的手中脱离,毫不生气的落下。
最后,她望着密林层层的树枝,空洞的眼睛里落下一滴血泪。
她居然嫁给了杀父仇人的儿子……可笑,可笑至极。
“暖暖……暖暖,你别睡,我求你,求你了……”郑瑾寒呼吸都仿佛停止了,他猛地抓起向暖婳冰冷的手,慌乱得差点摔倒。
贺忱文一把拖住郑瑾寒的背,怒斥“你现在慌了,她怎么办?”
在贺忱文呵斥声中,郑瑾寒回过神,他握紧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向暖婳被抬着出了林子,一群人跟着,甚至有人偷偷拍下照片。
密林里,那个男人没有离开,他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
救护车停在宴会大厅门口,保镖抬着向暖婳出来时,身后的路上跟着的还有一滴滴殷红的血液。
向暖婳被抬上救护车,救护车离开,留下在风中凌乱的众人。
一群人议论纷纷,郑夫人好好的怎么会跑到林子里还落了一身伤。
这时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你们没看到那郑夫人腿上手上的掐痕,估计是……”
隐晦的顷刻间话在人群里炸开了锅,向暖婳一瞬间就成了众人嘴里偷人的荡妇。
甚至更有甚者还扒出了向暖婳以前被人绑架拍下照片的事情。
医院里,向暖婳被推进手术室,这样的局面已经不止一次了。
郑瑾寒坐在长椅上,抱着头一动不动,保镖站在一旁也低着头一言不发。
贺忱文见状也着急“你这是干嘛?”
郑瑾寒抬起头看向一旁的保镖,他眸光冷冽充满戾气,紧捏着的拳头颤抖着。
“为什么会被放倒?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夫人!”郑瑾寒眸光阴鸷,一拳砸在保镖脸上。
为首挨揍的保镖踉跄着后退,嘴角挂着一抹血迹。
郑瑾寒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郑瑾寒你够了,要不是你自己没看好嫂子,她能成这样?你打一个保镖算什么男人!”贺忱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揪住郑瑾寒的衣领咬牙怒道。
郑瑾寒一把搡开贺忱文,沉着脸一言不发。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护士慌张的道“病人家属在哪?”
郑瑾寒急忙走上前“我在,”
“病人因为流产失血过多现在已经陷入重度昏迷,还有她的头部有撞击伤,视神经损伤,病人以前患有眼疾是吗?她现在极有可能又要失明了,再好很难,主要问题是现在需要同血型输血,你是什么血型?”
“AB”郑瑾寒道。
护士皱着眉头摇摇头“病人是B型血。”
说完,护士又急匆匆转身要回到病房,郑瑾寒此刻心乱如麻,一阵痛意从心口绵延至四肢百骸。
“护士,等一下,你说她流产了?”郑瑾寒一把抓住护士的手臂急切道。
护士被拽疼了,她一把甩开郑瑾寒的手道“对,流产了,你身为病人的家属,她怀孕了你都不知道,还让她弄得一身伤,你这个丈夫真是一点都不称职!”
说完,护士冷冷的瞟了一眼郑瑾寒就回到了手术室。
郑瑾寒踉跄着后退几步,面容苦涩难看。
这算不算是开始互相折磨?贺忱文想到了季若枫的话,强扭的瓜,害人害己。
看着郑瑾寒的样子,再想想向暖婳这些年来的经历,仿佛是在印证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