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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小草2025-06-24 14:423,888

被拐11年,亲生父母终于把我带回家。

亲弟弟将老鼠放进我的被子里,啃掉了我的脚趾。

我哭着跪在地上哀嚎,他们却在陪姐姐庆祝新年。

弟弟说:「你在装什么,不过就是断了一根脚趾,姐姐可是被你害得抑郁了。」

是啊,我不过是断了根指头,被人拖进巷子里而已。

爸爸妈妈,这次是我不要你们了。

1.

「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一点,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姐姐!」

「当初我们就不该找回你!」

竹鞭裹挟着风声一下下落在我裸露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妈妈的咒骂声伴随着房间里姐姐的哭声一起传入我的耳朵。

我想要流泪,可眼睛干干涩涩的。

在妈妈停手时,我就无力地朝跪去,妈妈的衣角在我眼前掠过,我往前抓去,可就像他们的爱一样,从不为我停留。

透过姐姐虚掩的门,我看见妈妈温柔地抱住姐姐,一遍遍安抚她:「乖乖不哭哦,哭了就不漂亮了,乖哦。」

奇怪,我用力揉着眼睛,明明之前被打眼泪怎么也流不下来,但在听到妈妈温柔的声音,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滴落。

我也想要肆无忌惮地拉着她的衣角撒娇,但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不断提醒着我,我根本不可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妈妈不是不懂得温柔,是她不愿意给我罢了。

晚上,熟悉的毛绒感抚过我的脚丫,明明已经熟悉了,可身体还是不自觉颤抖着。

我用力地大口喘着气,我捂住耳朵蜷缩起身体可吱吱的叫声在我耳边响起。

那是一只只肥硕的老鼠,是我亲弟弟放进我床上的。

因为我害得他最爱的姐姐患上抑郁症。

「陈昭昭,这就是你害姐姐的下场。」

2.

我叫陈昭昭,在我三岁那年被人拐走,一直靠捡垃圾过活,直到我十四岁时,我的亲生父母找到了我。

那时,我正坐在垃圾堆上吃着别人吃剩的零食,阳光打在我身上,将我的狼狈暴露在了他们面前。

我永远无法忘记他们见到我的第一眼眼里的震惊和心疼,以及眼底不易察觉的嫌弃与厌恶。

但我不在乎,只要有人还爱我就好了,我像一只飞蛾一样义无反顾地向她们扑去。

他们哭着抱住我:「孩子,我们是你爸爸妈妈啊!」

泪水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滴落,内心酸涩的感觉席卷全身,我以为我之后的生活会像这个怀抱一样温暖,但是并没有。

3.

我被带回了江家,见到了我名义上的姐姐弟弟。

客厅里摆放着一面巨大的全身镜,映照出我脏污的头发,充满油渍菌霉的衣服,不断提醒着我是格格不入的。

家人,这是我十一年里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我透过镜子细细打量着他们的脸,想要记住我的家人。

我注意到正中间坐着的女孩,那是我的双胞胎姐姐,还没等我细看脚上就传来刺痛。

啪——,弟弟猛地把水杯砸在地上,剧烈的响声将我拉回现实,玻璃渣子溅到我的脚上划出淡淡的血痕。

「谁让你用你那恶心的目光看着我的!」弟弟愤怒地站起身,不耐烦地指着我道:「你们把一个乞丐领到家里来是要干什么!整个客厅都是她那股垃圾场的味道!」

我无措地向后退去,泪水不断在眼睛里打转,我下意识看着爸妈,扯着沙哑的嗓子就要道歉。

这时妈妈拉住了弟弟,上下瞟了我一眼,抿抿唇道:「那是你的姐姐。」

「妈,你在说什么呢,她怎么可能是我妹妹!」

伴随着妈妈的话落下,姐姐尖锐地开口道。

我想要上前,但触及他们眼神时我就像被锁链捆住了一样定在原地。

「昭昭啊,你弟弟还小不懂事别往心里去,你现在外面坐会哈。」

爸爸疏离地说着,但眼里分明是不满,像是在怪我破坏了这个家的和谐,他朝我挥挥手让我别过来,便拉着哥哥他们进了房间,独留我一人在外面。

泪水这时才姗姗掉落,我看着紧闭的房门,我好像和我的家人之间隔了一层膜,我木木地看着破碎的镜子,我就像个破坏者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

4.

我站在那里,心底传来一阵阵抽痛,我奇怪地摸着胸口,我在地上跟野狗抢食、与别人打架、跪在地上乞讨时都没有这种感觉。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呢?过了很久我才明白,那是你以为自己可以得到爱了,结果等待你的只有嫌弃与厌恶,那是期待破碎的感觉。

他们谈话谈了很久,久到我的腿没了知觉时他们才出来。

「啊!」妈妈惊恐地看着我的脚底,「你流血了自己不知道吗!」

说完,她惊恐地一把将我扯了出来,但玻璃渣随着她的动作深深扎进了我的肉里。

我皱着眉头,血液在地板上凝固留下两个脚印,妈妈皱紧眉头心疼地开口道:「你自己流血了不知道吗,不知道要跟我们说一下吗,你这孩子真是。」

我讷讷地低下头赶忙道歉。

姐姐这时走了过来,揽住了我的肩膀笑着说道:「爸妈,妹妹就是从小在乞丐圈里长大,跟我们生分啊,连受伤也不愿告诉我们。」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想说不是这样的,但一直在阴暗处生活让我一紧张便不敢开口,我希冀的目光投向姐姐,但姐姐忽视掉我的目光,若无其事地继续说着:「话说这两天下雨,你身体又要痛了吧,让爸爸带她去看吧。」

听到姐姐的话妈妈眼里的心疼低了下去,慢慢揉着她的腰淡淡说道:「到底不是养在身边的孩子,唉。」

之后她便叫爸爸带我到街边的诊所处理一下。

5.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将我从回忆里拉回,淡淡的血腥味漂浮在闷臭的空气里。

我颤抖着将脚从被子里拿出来,透着昏暗的灯光,我看见我的脚趾头被啃了一大半。

刺目的鲜血映在我的眼睛里,疼痛让我一下子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老鼠还在嗅着我的脚,我这才回过神来用力踢开它们。

受伤的第一时间我就想到了妈妈,在我刚接回来时就是她教会我疼痛不用一个人忍着,痛就告诉她。

我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下来,扯着沙哑的声音哭着喊道:「妈——,帮帮我!」

但是门外静悄悄的,一阵烟花声爆炮在我耳边,我呆呆地坐在地上,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新年,而他们现在应该是陪着姐姐在广场上看烟花。

我愣愣地看着桌上摆着的全家福,那里唯独没有我。

妈妈,你教会我疼痛要大声说出来,可是你却不告诉我没人爱的孩子即使说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泪水一滴滴地打在地面上,我忍着痛楚,慢慢朝座机走去,脚下的疼痛恍惚间让我梦回初来家里的那天。

6.

妈妈让爸爸带着我到外面诊所处理下,但他没有过多在意我,或许是在埋怨我当初走丢,他只是自己往前走。

我看着爸爸在前头走着的背影,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们这些年找你也不容易,知道你受苦了,但你也要体谅一下我们啊,你弟弟可是个小天才,脾气大点你忍忍就过去了。」

「你也将你从那垃圾堆里学来的忘记,多跟着你姐姐学着点,你妈早些几年找你找出病来了,你平时也让着点她。」

我吃力地跟在他后面,豆大的汗珠密布在我的脸上,我一句话都没说,他就自顾自把我在家里的责任安排了。

我张了张口:当初被拐难道是我的错吗?我这么多年受的罪还不够多吗?

我扯着虚弱的声音一遍一遍喊着爸爸,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见我的呼喊,或许,他不是听不见,而是不在乎,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将我拒绝在了心房外,他爱妻如命,所以他不喜我这个让她妻子受了这么多苦的人。

哪怕我是他的孩子。

脚下渗出的血迹将破旧的帆布鞋染红,我的眼前出现了重影,那些沉重的话语宛如高大的山头压在我瘦弱的肩头。

7.

我就这么走到了诊所,而他接了个电话便匆匆离开,走时还不忘严厉地说道:「看完病赶紧回家,你妈还在等着你吃饭,听见没有!」

但他没有注意到,外面早就下起了大雨,水汽丝丝缕缕地钻进我的骨头缝里,我就这么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因为害怕处理完伤口便顶着大雨往家里跑。

那路啊长得看不见尽头,我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才找到楼下。

而那里姐姐开心地接过爸爸手里的菜,蹦蹦跳跳地往楼上跑,爸爸慈祥地笑骂她稳重点,楼上的炒菜声,小孩子的欢笑声都织成一张细细密密温暖的网。

却将我隔绝在了外面。

去往别人心房的路有很多条,但只要他们愿意,你不管朝哪走最终都会到达。

而现在,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在医院,头顶的白炽灯亮得我有点晕眩,这是我回来的第二个年头,但这个家依然没有接纳我。

我自嘲地笑着,裹紧身上破旧的羽绒服。

我可能真是个没用的人吧,无论干什么事都会搞砸,就像我自己弄丢了妈妈的爱。

等我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但令我没想到的是爸爸妈妈此时依然坐在客厅里。

「这都几点了,你跑哪去了让你妈妈这么担心!」

爸爸一见到我回来,便不问缘由地向我指责着,而妈妈正疲惫地揉着腰。

哦,原来是她腰痛又犯了,我为了她专门去学了如何推拿,所以他们果然不是在等我嘛。

我苦笑着,将受伤的脚在他们眼前晃了晃道:「被你们儿子放在我床上的老鼠咬的,咬断了啊。」

我注意到他们的脸色变得不太自然,但依然昂着脑袋不肯退半分,「你弟弟年纪小不懂事,况且你这不还没事地站着吗。」

他们不断说着,仿佛有了无数个我罪有应得的理由,「要不是你害的你姐姐得抑郁症,小年会这么做吗,你体谅一下他,他从小最爱他姐姐了。」

我用力咬着唇肉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是啊,江许星是他的姐姐,我不是,哪怕我们流着相同的血。

妈妈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略过,拿出一个小蛋糕,「这还是你姐姐特意为你挑的,还不快吃掉。」

「你看你姐对你这么好,你呢,真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看着那色泽鲜亮,铺满了巧克力粉的蛋糕,是啊,姐姐对我这么好怎么会不知道我对巧克力过敏呢。

8.

「妹妹快吃了吧,吃完我也就不追究过去你对我做的事了。」姐姐笑着靠近我,灯光打在她白皙的面容上,眼角有着淡淡的红色,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她嘴角扬起的微笑也如以前一样,笑着将滚烫的开水倒在我身上,拽着我的头发按进马桶里。

我感觉一阵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张开嘴巴大口地呼吸着,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能看见她在不断靠近我,并舀起一勺蛋糕向我喂来。

我一把拍开她的手,将蛋糕打在地上。

姐姐摔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发什么疯,陈昭昭!」

妈妈一把推开我,慌张地跑过去扶着姐姐。

我没有理她,一遍遍用指甲抠挖着手臂,血渍染上指甲,但我不敢停下来,不敢去回想过去的那段经历。

「妈妈,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不然妹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姐姐抓着妈妈的手臂,哭泣地说着,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滑落,「是不是因为是我害的妹妹走丢受了那么多苦,让她这么恨我。」

妈妈抱紧姐姐,安慰着:「那不是你的错,是她自己命不好,活该!」

姐姐用力挣开妈妈的怀抱,夺过餐桌上放着的刀跪在我面前,哭着说:「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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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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