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晚餐不欢而散后,陆一鸣转头就订了回国的车票。
在飞机上,听着耳边的轰鸣声,他眉头紧紧皱着,心头越发烦躁。整颗心像是被揉成一团的纸,久久舒展不开。
他怎么能甘心,忙活一趟却什么都没得到?!
连耍心机,想暗算黎婳,那点龌龊的小心思都没实现,无能感和挫败感让他越发不能接受。
因此一回家,遇上在花园里浇花的陆母。面对母亲对黎氏股份的询问,他冷着眉眼,极为不悦地说道:“妈,你别再提了,黎氏的股份恐怕是拿不到了。”
“啊,怎么会这样。”陆母有些不解。
可看到儿子阴沉着脸,陆母放松语气,同仇敌忾道:“一定是黎婳那个女人耍心机?哼,我就猜到她不是个好东西。”
“你怎么猜到的?”陆一鸣有些不解。
陆母露出语重心长的表情,感慨道:“女人了解女人嘛,我看黎婳就是在吊着你,估计也是玩玩而已。”
看到儿子面露不虞,她一直将儿子看作骄傲,怎会放任他失落?陆母转移话题,安慰道:“我看黎婳那身家也不算多富贵,咱们这圈子里好姑娘多的是,我一定帮你找一个配得上你的。”
陆一鸣收敛脸色,敷衍着嗯嗯应承。
其实他心里是另一门心思,若说上流圈子里,黎婳也是数一数二的女人。如果不是她和沈之意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惦记着她。他又怎会放任这么一条大鱼?
一想到黎婳这样富贵又美艳的女子,他眼底就闪过一抹暗芒。
国内的生活按部就班,陆一鸣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在公司里上着班。他没有出过大差错,公司也就没人找他麻烦,过的也算悠然自在。
偏偏黎念念又跑出来作妖。
她打听到陆一鸣出国找黎婳,又悄无声息地回来,就预料到他这次行程一无所获。
这天,她特意抹了个鲜艳的大红唇,踩着白色细高跟来到沈氏。从进大门开始,她就扭着小细腰,一路招摇地来到陆一鸣办公室,半点没有被赶出黎家的落魄。
“哟,陆总这是在忙?”她敲敲门,吸引正在办公的陆一鸣注意。看到男人抬头时眼底的那抹惊艳,她笑得更加招展。
脚步轻快地走进去,陆一鸣微微皱眉询问:“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黎念念照例踩着他的雷点蹦跶,“就只有黎婳能来?可惜啊,有些人就是想着别人来,人家也对你爱搭不理。”
这句话已经触犯到陆一鸣的尊严,他狠狠盯着黎念念。
黎念念半点不畏惧,反而凑过去,调笑着看向他。
鼻尖传来一股甜蜜馥郁的花香,幽幽灭灭,像是暗夜里的萤火蝴蝶。有些激烈的氛围瞬间变了味道,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视线扫视一圈,看到幸灾乐祸的黎念念,包臀裙显出她姣好的身材。陆一鸣直接伸手,勾过黎念念的脑袋,低头热烈一吻,粘滞流转的气息在彼此间交换。
刚开始,黎念念还有些惊讶,后来也就顺从,甚至回应。
等到她从办公室里出来,面色也带出一抹纯色。而稳坐在办公椅上的陆一鸣,理着有些凌乱的领带,露出魇足的微笑。
此后,黎念念更是数次出入陆一鸣办公室,闲暇时,两人还一起逛街。
他们走路逛街都贴在一起,身似情侣,却又没有明说,关系也是不清不楚。
直到陆母偶然撞见陆一鸣和黎念念,颇为不满。
她现在打心眼里瞧不起黎念念,她可不会让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做自己儿媳妇。因此,她在背后敲打陆一鸣:“你玩归玩,闹归闹,我也不可能事事管着你。只是啊,你不能被黎念念那个女人迷了眼。”
陆一鸣对待这段感情看得很开,他笑着解释:“妈,你不会觉得我喜欢黎念念吧?你别想多了。”
看着儿子提起黎念念时,那满不在乎的语气,陆母也就信了他的话,淡淡应道:“最好如此,你也别玩过火。”
听着母亲的告诫,;陆一鸣不以为然。
他和黎念念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同时又看重利益,在彼此身上都得不到什么,又怎会付出真情?不过是空虚时相互慰藉罢了。谁有当真?
对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事,就是拿下沈氏公司和黎婳。
沈氏这边,沈之意早已心寒。
说到底,还是他心软了。没有感受过亲情温暖的人,别人给一点好处,自己就当作救命绳索,牢牢抓住。
既然陆家母子不仁不义,他也不会留情面。自从那日闹掰之后,沈家的公司,他再也没有插手半分,连一些合作,也渐渐把自己的公司抽出来。
陆家母子却不以为意,他们只看到沈氏蒸蒸日上,业绩空缺被填补上,沈之意走了正好,自己的出头之日也就到了。
尤其是陆一鸣,他看到沈之意,还有些嘲讽地表示:“你走吧,沈氏离了你,照样能风生水起。我会将沈氏管理得井井有条。”
他说得信誓旦旦,沈之意却只觉得他是跳梁小丑。
“拭目以待。”他冷淡回应,连东西都不收拾,就西装笔挺、头也不回地离开沈氏。
连眼神都不屑分给挑衅的陆一鸣。
陆一鸣看着那抹自信的背影,不以为然。即将把沈氏纳入囊中的喜悦冲击着他。
然而他正式接手公司后,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每天开不完的会,出席不完的酒宴,如果不是秘书整天汇报行程,他都要累昏头。
饶是如此,不消几日,他就因为休息不够,眼底有抹淤青。
每天价值上百万、上千万的合同等着他签字,半点差错不能出。时刻绷着一根弦,头上悬着达摩克里斯之剑,他才发现,自己并不能像沈之意那样游刃有余。
而他敷衍马虎的个性,更是导致沈氏几笔账目出现问题。
当董事开会,察觉到公司业绩下滑,对陆一鸣的不满声也渐渐高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