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车，搭吗？”
秦暖下意识往旁边瞧去，声音太熟悉，容不得她拒绝。手刚伸出去，她就意识到该怎么说呢。
那就先下手为强。
“这么晚出来是约什么小姐姐！”秦暖一手甩上门，怒气满面，几近冲冠。
陆源席倒不至于上当，他伸手过去，在小姑娘面前晃晃，笑道：“醒了，你说自己梦游过来的，我也信。”
“你才梦游。”秦暖知道没办法了，这家伙每天拿着她手机看来看去，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删除消息也不是为了防枕边人。
秦暖将地址输入导航，道：“劳驾。”
“要坦白了？”陆源席心情颇好，虽然小姑娘背着他出来，但总归是没有隐瞒他。
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如你所见，去约小情人。”
车猛地一晃，秦暖手急抓住陆小孩儿，不满地道：“要不我来。”
陆源席可不敢，在开车这方面，他谁都不服，就服小姑娘。风驰电掣，从未慢过。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遇见急事红绿灯说闯就闯，他们哪儿来那么多积分。
红灯一闯，六分没了。
“也让我看看，能让小姑娘心心念念的人，长什么模样。”陆源席稳稳地开着，在黑夜间穿梭。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秦暖拿起来，瞧见真准情人发来消息。
“小姐姐，明天约个时间？”
不是语音啊，秦暖反应过来自己想什么，不禁笑了下，什么想法，她老公还在旁边。
“陆总，跟我说个话呗。”秦暖手掌拖着脸庞，往陆总身旁靠靠。
“嗯？”
陆源席的声音，若是听得仔细的话，低沉带着海风轻拂鸥燕的感觉，声线带着华丽。
只是说话太少，能用一个字解决的绝不会多一个标点符号。不知是懒还是特性。
“说你爱我。”
秦暖期待地望着陆小孩儿，见那张白若雪的面容似乎透着点红，总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
“到了。”
秦暖失望地扭头看看，的确是到了。她连录音机都准备好了，可惜太可惜。
她提议道：“要不咱们再转一圈？”
“不会回到这里了，你要清楚。”陆源席将车倒在停车位，也不催促，也不再启动引擎。
秦暖的机会不多，她望着眼前的高楼，还是下车去。那设计图应该还在公司，应该这次可以去掉。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秦暖长发束缚起来，挽成一个丸子。面上一块黑巾，与夜色融为一体。
文氏这栋楼，她太熟悉，熟悉到如同看自己的双手。摄像头、建筑漏洞、甚至哪儿块玻璃常开她都是清楚的。
这以前是她的战场，如今依然是。只是很多不一样了，物是人非。
据说文雪上任后，新官三把火，首先将以前的老员工裁了，招了批新人，说是要提活力。
活力是有了，秦暖瞥见地下的瓜子皮，啧了声，活力是过头了吧。
添加新人是必须的，但那些老员工辛辛苦苦半辈子，就这样被遗弃而且技术都在他们手中，他们走了谁带新人？
文雪要自己培训吗？无知。
秦暖琢磨着，正好程记需要一批人员那何不资源利用一下呢，都是人才，难得一见。
这想法在心中酝酿太久，这才冲破出来，秦暖在脑海中快速拟定几套方案，有才华的人总是个性的。
躲避过所有的摄像头，秦暖如夜猫般灵巧地翻入设计室，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叠纸。
秦暖翻找了一下，很快便找到。她对这位才高的设计师不说是最了解的，也是特别很，当时多注意了两眼。
琐碎的东西他会放在收纳盒中，设计稿有完成品、非完成品、构想等归类。
让他这样细致的人做这件事，是文雪成功也是最失败的地方。让以自己作品为傲略有洁癖的人去抄袭和模仿，不等于将自己的东西摔进泥土中，去承认别人更厉害吗？
整个公司中，也只有这人才有能力。文雪怎么不说把他也裁掉呢，这样秦暖就不能辛勤地为店里的设计操心了。
秦暖将设计稿塞进怀中，摸着黑躲避着摄像机，而后进入保安室。里面竟然没人，她只能庆幸是天助我也。
也不能说是天，也可能是文雪在暗中帮助，不然这一切怎么会如此顺利。从另一方面看，秦暖为公司感到可惜，警备系统差劲，精英人才少之又少，股票还一直往下叠。
哎，这不是专门给他送来补给粮，让她填肚子的吗？
秦暖拿着稿纸去打印，除了打印机的声音，整栋大楼静悄悄的，唯有秋虫在鸣叫。
微弱的声音轻轻的，秦暖将复印的那些装好，将原来的放回桌子上。人家都说了是复制抄袭的，那她就让所有人看看，文沫到底是如何抄袭的。
文氏集团父亲几十年的心血，才在文雪手中多少天，就成为别人手中的利器，成为她弥补生活的来源。
“去吃个烧烤？”
陆源席面对着刚刚下来的小姑娘，一手捂着肚子赖在车窗边儿不肯上来，还叫喊着饿要饿死了走不动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旁边好像还有家买饮料的？”秦暖一手开门，一腿踏上来，并没有着急上车。
大晚上路上没什么人，难道见城市安静，如一头巨兽在沉睡。秦暖半点不担心，就算真的遇到什么，她有十足把握保证自己生命安全。
胳膊腿儿之类的不算到生命里去吧。
陆源席继续低头，道：“好，今晚上秤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出去。”
除了“好”字其他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秦暖：“说什么没听见，赶紧走吧，烧烤都要关门了。”
陆源席：“你还知道啊。”
在他坐上小板凳，面前摆着一大杯啤酒时，陆源席觉觉是个出来混的小员工，被老板逼着九九七，还不敢有任何怨言。
只能凭借一杯啤酒，哎，人生失意莫得办法。若不是他头发过于坚强，怎么能撑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