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公子将来龙去脉讲清楚,明德帝坐回龙椅,沉默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才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该抓的抓,该杀的杀。穆卿啊,行事的时候也注意点儿分寸。其他的事,你和宋镇看着办吧,朕只看你们的答案。”
三公子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有几分愠怒,明德帝还是太过在意自己的面子,以至于有些事情不愿意做绝。长此以往,他还是会伤了朝臣的心,伤了百姓的心。
“臣遵旨,盗徒已在大理寺牢房,皇上想要如何处理?”淡淡地应和后,三公子又问道。
明德帝一听盗徒,抬了下眼睛,伸手摸了摸额头,告诉三公子:“先走审讯流程吧,之后的事,朕要想想。”
三公子拱手应道:“臣遵旨。”
明德帝摆了摆手,示意三公子回去。他现在心烦意乱,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处理盗徒和谭百见。明德帝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时间也不短了,最近这几桩事,还是头一回发生。烦的他头疼,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朝廷该清洗一番了。
前几年的明德帝做事还没有这么犹豫不决,只不过现在心里装了太多东西,有太多的东西让他不肯放下。
三公子出宫后就回了大理寺,且不说是在京城,就这么短短两道街的功夫,来刺杀他的人一共有三批。这三批人应该是两个人安排的,有一批人的行事作风更加的狠绝,出手就跟不要命了似的。
其实三公子心里一直在怀疑另外一个人,那人位高权重,却一直表现的与世无争,这回他的府上也被盗了,三公子可不觉得是凑巧。那人藏得深,现在还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一方的。总之,那位也是个狠角色。
谭百见的人一直在宫门外晃荡,三公子出来的时候,他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虽说这回穆钦和宋镇配合的默契,但皇帝肯定不知道宋镇的动作。谭百见将手上的信鸽放走,又回书房坐着。他今天刚察觉到事情不对,宋镇就带走了所有人,连个人影都没给他剩下。
这回他寻了两股势力,势必要让穆钦流一流血。皇帝处决自己是早晚的事,也不知道皇子府那位还能不能坐得住,毕竟他的秘密在自己手里。他已经联络了江湖上的朋友,能不能拖到被他们来营救,就看皇子府那位和已经入了狱的那些人的了。
三公子这边儿虽说凶险,但好歹没受伤。第三批人来势汹汹,起先他差点被刺到,结果客栈救他的那两人又突然出现,帮他解决了第三批人。
“穆大人,你那边进行的可还顺利?”
刚踏进大门,三公子就看见穆姮和宋镇正要出门。三人碰到一块儿,倒也省了穆姮和宋镇的事,他们两个本就是想去找三公子的。
向宋镇拱了拱手,三公子淡淡地道:“一切顺利,宋大人应该也已结束了吧。”
不知道三公子是对穆姮自信,还是相信宋镇的能力,他这会儿说的十分肯定,根本就不是自问谁。
果然,宋镇微微点头,欣赏地看着穆姮说道:“九小姐非池中之鱼,穆大人有福了。”
穆姮闻言,调皮地冲三公子吐了吐舌头,默不作声地跟在两人身后。三公子看穆姮的眼神十分复杂,似是高兴,似是欣慰,似是满足。
三公子和宋镇要谈话的内容,穆姮既不好奇,也不好听他们说。他们两个到书房门口的时候,穆姮就寻了借口,去见若君和君百里。
因为君百里的身份,他只能在大理寺待着,倒也方便穆姮找他。
“你这小丫头,把我兄弟给拐走了,现在不会又看上老子了吧?”君百里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一只脚搭在桌子上,一只脚放在地上,可是一点儿坐像都没有。
穆姮毫不在意他的坐姿,寻了一把椅子坐着,笑呵呵地道:“如果你愿意,我倒是没意见。”
“呔!”君百里夸张地叫了一声,随意地说:“老子可不愿意被束缚着,小丫头找我到底是想干什么?”
等穆姮说明来意,君百里站起来一边儿来回走动,一边儿将自己在江南做过的事都告诉了穆姮。
其实君百里和若君一样,他们两个都算是圈外人,对于这几员大臣之间的腌臜事不是很清楚。但好在这次的行动,两人都有涉足,能提供一些证据便多提供一些,也便于三公子定案。
三公子和宋镇聊完天,直接就着人升堂,打算初审这些人。还有盗徒,也是时候到公堂上辩一辩了。
“穆大人,宋大人,你们这是何意?”
被带上来的那几人,十分不满地在公堂上质问三公子。他们几个还没有被定罪,觉得只要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贪墨,三公子便不能将他们怎么样。没想到,三公子重重的将惊堂木一拍,先命人将这几人的官服给扒了。
“松手……”
“放开我,大胆!”
任这几人如何反抗,还是没能免得了被扒了衣服。只剩白色里衣的几人,面面相觑地站在原地。
“方大山,你可知罪?”
三公子坐在案前冷冷地看着站在最前边的那人,语气淡淡地问道。
方大山被问的一愣,动了动嘴皮子,又转过头看身边的人,才慢吞吞地回答三公子:“下官不知道穆大人这是何意?查案子查到我等身上了不说,竟然还如此对待我等。”
宋镇和穆姮坐在一边儿旁听,听这几人还想着狡辩,穆姮心里也冷冷一笑。他们几个的下场早已注定,不想着坦白从宽,还觉得自己能有那么几分侥幸呢。
三公子等着方大山的回话,方大山却顾左右而言他。
“宋大人,你抓我们的时候,可有皇上的诏令。我等虽然身份不如你,可好歹是朝廷命官,你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将我等带到大理寺,实为不妥吧?”
方大山挺了挺后背,故作坚定地问宋镇。
宋镇抓他们,他们居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提前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