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侍女对孟洵美的意见不小,毕竟自打她进了右相府就一直伺候孟洵美,见多了孟洵美拿下人出气的事情,她心里的不满积攒的越来越多。
等伺候着孟洵美躺下,转身的时候这侍女就变了脸色,她心里正高兴呢,等大小姐出嫁,她便再也不用看孟洵美的脸色了。
刚一回自己的住处,侍女便看见屋里站着一个黑衣人,吓了她一跳。吞了吞口水,侍女紧张的看着黑衣人,犹豫着要不要大叫。看到黑衣人身后的床上静静躺着的同伴,侍女最终还是放弃了求救的想法。
小心翼翼的关上门,侍女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是谁?”
黑衣人缓缓的摘下了面具,侍女悬着的心才放松了些,此人常跟着右相出没,虽说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这侍女就是敢断定,此人不是来伤自己性命的。
只见那黑衣人将侍女带到一边,而后压低了嗓子说道:“晚冬,相爷有事交代你做,你可愿意?”
“什,什么事?”依然害怕的看着黑衣人,这名为晚冬的侍女问道。
伸手递给晚冬一个包裹,示意她打开看看,黑衣人又缓缓说道:“相爷知道这些年你在大小姐手底下受苦了,这里面的东西是相爷补偿你的。”
包裹里的东西不多,但晚冬拖着它的手已经开始发颤,这里面是一锭金子,除此之外,还有一块右相府大宫女的腰牌。
激动地看着黑衣人,晚冬的惧意被压下去很多,只听她轻声说道:“能让相爷如此相待,是晚冬的福气,大人, 烦请您帮我谢过相爷。”
那黑衣人摇了摇头,见晚冬诧异的看着他,他才沉声说道:“相爷不需要你的感谢,这些东西都是你应得的。只不过……”
没听到后话,晚冬急急问黑衣人:“什么?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晚冬一定竭尽全力为相爷做事。”
“相爷他现在碰上了困难,不知道晚冬姑娘愿不愿意为相爷出把力?”帮晚冬将包裹给叠好,黑衣人才缓缓道。
晚冬见了那金子早就激动的不知所以,只见她连连点头,随即肯定的说道:“相爷愿意为我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着想,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报恩。大人您尽管说,晚冬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做。”
黑衣人随意的摆了摆手,对晚冬说道:“相爷不用你这小丫头去什么刀山火海,只不过大小姐出嫁,相爷头疼于为她寻个信得过的陪嫁丫头,你可愿意陪大小姐一同入太子府?”
晚冬愣了愣,连紧紧拿着包裹的手都松了几分,她没想到右相竟让她陪嫁。想到以后还要被孟洵美驱使,晚冬的心头闪过几抹纠结。
见晚冬眼里闪过几分犹豫,黑衣人补充道:“大小姐脾气冲,你作为陪嫁肯定是要受委屈。相爷体谅你,除了太子府的月钱,咱们相府也会给你留着大宫女该有的。你也知道,咱们相爷宠爱大小姐,可大小姐进了太子府,她若是出了什么事,相爷都不一定能知道。这下你该明白了吧,相爷希望大小姐羞于向娘家开口的,由你来告诉相爷。”
听了黑衣人的话,晚冬仿佛知道了什么,犹疑的看向面前的人,只听她缓缓说道:“若是大小姐不愿意让相爷知道,那我?”
“大小姐孝顺,可相爷更是爱女心切,你若是帮着大小姐瞒着相爷,恐怕相爷会心里生了忧愁生了烦闷啊。”黑衣人答道。
一下子就明白了的右相和这黑衣人的意思,只见晚冬镇定的点了点头,将包裹塞进自己的怀里,而后肯定的开口说道:“大人的话晚冬知道了,您放心,晚冬定会好好照看大小姐的。也请相爷放心,晚冬定不负他的信任。”
黑衣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小药瓶,只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个时候交给晚冬,又嘱咐了几句,他便离开了这间屋子。
看着那黑衣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晚冬才松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虚汗,只见她又小心翼翼地叫了几声同伴,见其余的人都没醒来,才将包裹从怀里拿出来放在了自己的枕头里。等和大小姐一同进太子府的时候,她一定要把这枕头也带走。
黑衣人闪身便进了孟觉的书房,见孟觉还在看书,只见他恭敬地拱了拱手,随即说道:“相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那叫晚冬的奴才已经同意了。只不过这药我还没喂她吃,若是现在便逼她,恐怕她不愿意真心为我们办事。”
抬头淡淡的看了看黑衣人,孟觉点头道:“知道了,你自己看着办,我只要结果。至于另一个人,你可交代过了?”
“都说了,”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方帕子,双手递给孟觉,又继续说道,“这是宋雅让属下交给您的,她已经表达了对您的衷心。”
似是不屑的接过帕子,只见孟觉将其随手放在桌子上,而说吩咐道:“杨松,本相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你,日后和这两个女人联络的事情也要由你亲自去办,半点不得马虎。”
“是!”
等黑衣人悄无声息的退出书房,孟觉才略为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孟洵美嫁进太子府也是好事,这样他便多了一个更为亲近的眼线。虽说太子不一定会信任孟洵美,但只要有宋雅跟着,监视太子府便轻松了许多。
那个叫晚冬的下人他也知道,听杨松的分析,那女人对孟洵美有所不满,现在自己给了她机会重新选择主人,只要她不是个眼瞎心盲的,就一定会紧紧的跟着自己。
从抽屉里拿出了孟洵美曾经送给自己的荷包,只见孟觉眼神复杂的抚摸了那荷包许久,才轻声呢喃道:“小美啊,为父本不想利用你,可你太任性,太不让为父省心了!若是日后你受了委屈,你记住,不要向为父哭诉,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为父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知道珍惜!”
好歹是自己的嫡长女,孟觉这是头一次,因为孟洵美在书房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