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宫里头换了新皇帝?你开什么玩笑?”
周妙双瞳瞠大,不敢置信地质问着眼前人。
她站起身,嘴巴都在哆嗦。
“你爱信不信,反正早晨闹得沸沸扬扬,那时候我就想和你说,谁知道你这懒猪居然一觉睡到大中午!”
张砺之一脸鄙夷地望着眼前人,却见周妙的步伐踉踉跄跄,脸色更是在这一过程中变得陡然煞白起来。
“喂,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啊,就是有点头疼,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
“刚睡醒就头疼?我看你是睡多了吧?别睡了,今天天气正好,出来活动活动。”
张砺之劝道,刚想伸出手拉住她,却被周妙一把推开。
“不用!你快点走吧!”
女人的眼底闪过一层紧张的情绪,她手满脚乱地推着眼前人往外走,目光在眼眶中激烈飘忽着。
“走走,你快走!”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
砰!
一声关门的动静彻底阻隔了二人的距离,却让周妙本还平静的心就此动荡不安起来。
“不……不可能的吧?怎么会好好的突然换皇帝呢?云逆……云逆对江山社稷一直费尽心血,谁能让他下台?”
周妙双手撑着桌,浑身乏软无力,她瘫软在凳子上,不安地吞了吞口水。
“不行,如果这是真的话,那我一定要去找他!不然……不然他孤立无援,必然会遇到危险。”
话落,周妙立即夺门而出,临走之前还不忘把那张记载着将军秘密的图纸揣入怀中。
……
与此同时,皇宫的确炸开了锅。
吕窦带着自己的儿子逼宫云逆,并且在这一日之前,偷偷派遣鲁逊将皇帝的兵权偷了出来。
加之以云逆从前对周妙过于宠溺以致疏忽政务的理由,此时的云逆受到的乃是全方位的打击。
不仅是自己的护卫鲁逊背叛了自己,更残酷的是自己的母后居然也一直窝藏着想要陷害自己的心。
“母……母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究竟是谁人?”
云逆指着眼前陌生的男子质问道,瞳孔激烈地闪烁在眼眶中,身躯更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打击不断颤抖起来。
“他与你一样都是我的儿子。”
吕窦回答得很是干脆。
但她看向云逆的目光与看向身侧男子的目光却是截然不同的,一个充斥着严峻与冷酷,一个人满含着慈爱与柔情。
云逆只觉不可思议,震撼不断冲击着他的内心,他被曾经十足信赖的所有人包围着。
“他是皇族吗?他的爹爹是谁?母后,你为什么一直对我隐瞒?您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就只是为了皇权吗?那您当初应该直接给他啊!”
闻言,吕窦的眼底顿时闪过一层狡黠的神色。
她没有做正面回答,就只是轻勾起唇畔,命令道。
“来人啊!将旧帝赶出去!如今是时候该另立新帝了!”
此言一出,鲁逊带着一众护卫纷纷向前。
云逆则当即抽出利刃,敌对着他们。
“鲁逊,你可真是朕的好走狗啊,不对,如今该说你真是太后的好走狗啊!”
帝王的眸光闪烁着凶杀的意蕴,云逆却只是笑,他嘴边的笑意与太后的一样无耻,一样肆无忌惮。
“您的这番话有两个错处,一是您现在已经不能自称朕了,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还是快点滚回您的凡间吧。二是我从来就不是您的走狗,我永远永远都是太后最忠诚的部下。”
得逞的笑意勾挂在嘴角,鲁逊终于能肆无忌惮地斩杀眼前人了。
“你这畜牲……”
云逆咬紧牙关,青筋暴涨,疯狂用手中利刃袭击着他。
鲁逊也同样以想要置人于死地的攻速狂斩眼前人,他周围无数的护卫也与他有着同样的想法。
当然,这群走狗能这么无所顾忌的原因定是由于太后的默许。
以一敌百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云逆的体力逐渐在对峙中消耗。
此时,新帝碰了碰自家母后的衣袖,神色忧虑地劝诫道。
“母后……不要再继续了,我不想看见任何人死……”
“放心吧,母后替你承担这一切责任,如今母后只是在帮你铲除障碍罢了。”
吕窦陈述得理所当然,全然不顾及一点儿与云逆多年来相处的情分,可新帝脸上的纠结与痛苦却也是真实的。
下一刻,他直接对那旁的护卫高声呼喊道。
“够了!你们不要再打了!如若谁伤害他,朕……朕绝对不会轻饶你们!”
也许是头一次自称朕,这男子的嗓音还有些哆嗦,行为举止更是别扭得紧。
“你在做甚?”吕窦有些恨铁不成钢,皱眉看着他。
他却不顾一切地继续说。
“他是朕的兄弟,朕不允许你们伤害他!快点给朕住手!”
就此,那群护卫不得不在新帝的要求下停止了打斗。
然而,负伤累累的云逆却凶光一闪,实在觉得眼前人的自称刺耳得紧。
“朕?好一个朕啊!你的帝位究竟是怎么得来的呢?抢来的吗?偷来的吗?还是靠你唯一的母亲用卑鄙的内心帮你换来的?你付出了什么?你为这江山社稷付出了什么?你的血统到底纯粹吗?你是先帝生的吗?如今这假惺惺的套路实在让人反胃!拿个镜子好好照照你自己吧,卑贱的人只能一辈子活在卑贱的阴影里,你根本不配称帝!你根本不配做这云雀王朝的主人!”
云逆一边踉跄地踱着步,一边不停对眼前人施行辱骂。
他凶恶地望着眼前这位所谓兄弟,手中的刀不由激烈颤抖起来。
下一刻,云逆手中凛冽的寒光乍然向男子的脑袋劈去,男子瞠大双目,颜色在极端的惊恐下煞白开来。
……
苍穹上飘起小雨,女人的脚步在雨水中狂奔,飞溅行人一身。
“云逆……云逆!你一定不能出事啊,你千万不能出事啊!”
她狂奔在前往宫廷的道路中,这份不顾一切的决心是周妙进入游戏世界之后不曾拥有的情绪。
当她终于赶到宫外时,却被看守护卫推了出去。
“哪里来的刁民!”
啪!
周妙被推搡在雨水中,但她很快站起身,试图用怀中唯一的钱财蛊惑他们。
“各位大哥行行好,我是这宫里头的娘娘,我是考常在啊!你们让我进去,这钱就是你们的了。”
话落,女人手中的那一小袋金银直接被这群护卫抢了去。
“哼!就这几个子儿?还不够我们花的呢!去去去,别挡道!管你娘娘不娘娘的!现在皇帝都保不住了,娘娘又算个什么东西?”
这群人直接把这小袋金银塞入怀里,却完全没有给周妙开后门的打算。
周妙眉头一皱,当即抡起拳头。
“我给你脸了!好话你不听!偏要挨揍,是不是?”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护卫立即抽出利刃,他身旁的同伙也做出同样的举动。
“杀!把这娘们杀了!”
仅仅只是瞬息之间,周妙就以赤手空拳击败了眼前一群人。
“嗯?到底是谁把谁杀了?你们下辈子搞搞清楚再来上班!”
踩在他们的尸体之上,周妙掂了掂手中的银俩,发出一声不屑的感叹。“唉~总有刁民想害朕!”
这话才刚落,便见里头一人被直接推了出来,当场击倒了周妙,二人一起跌在雨中。
“谁啊!天杀的!小心姑奶奶一剑杀了你们!”
周妙猛地往眼前看去,竟见是鲁逊带着一种护卫在这里行凶。
鲁逊双目微眯,不可思议地望着周妙,眼底显然是杀意。
“你……你居然还活着?”
“妙妙!妙妙!太好了……太好了!”
忽而,一声熟悉的嗓音从耳畔响起,周妙这才发现撞倒自己的人竟是云逆。
他浑身带伤,血色直流,瞧上去尤为狼狈,但此时洋溢在眼底的光却湿润了周妙的双眸。
“你……”
周妙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在路上她曾想象过云逆如今的惨状,可当真正目睹到他狼狈的模样时,内心的震撼才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扉,她不敢相信那位始终冷峻的帝王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妙妙……太好了……幸好你还活着,幸好你还活着……”云逆紧紧地抱着她,身上溃烂的伤势以及方才所经历过的种种不堪全被他抛在脑后。
周妙拍了拍他的肩,怔怔地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没有……没有!不晚!只要你还活着,就是对朕最大的宽慰了!朕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只要有你就足矣。”
下一刻,云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冉冉低垂脑袋,陷入无尽的纠结之中。
“可朕……可朕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什么也没有,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还愿意……”
话落,他便感受到手背上一阵温暖,周妙当即将手搭了上去。
“什么皇帝不皇帝的,我根本不在乎。如果你不能保护我的话,那从今以后就换我来保护你吧!”
周妙笃定地说道,并将眼前人动容的脸庞塞入自己的怀中。
下一刻,她与身前站着的鲁逊互换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目光。
鲁逊双眸微眯,周妙却嘴角张扬。
但很显然,双方都想弄死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