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局……不是，明部长。”
车内，叶寒终是收敛了心中翻涌不止的思绪，将目光看向了旁边的明阙，出声询问道：“你之前所说的两个选择是什么？”
对方从车子启动开始，就进入了闭目假寐的状态。
刚开始叶寒还以为是对方处理完刚才那些事情后有些疲乏，也就没好去打扰对方。
可谁知道这一路过来，明阙竟是一直都在闭目养神，丝毫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没办法，叶寒也只能出声打破沉寂了。
听到他的话，明阙的眼帘微微抬了抬，淡淡说道：“我还以为你将这件事给忘了，不会开口问呢。”
话虽这么说，明阙心中却是有些无奈。
实际上她之所以一直没有出声，就是想等叶寒主动开口询问。
这是她刚从上司那里学来的谈话技巧，据说这样可以掌握谈话的主动权，稳稳拿捏想要谈话的对象。
然而明阙也没有想到，叶寒既然这么沉得住气，车子都驶出二三里地了才开口。
中途她几度差点没忍住主动开口，好在为了营造出深沉之感，方便日后更好的拿捏度对方，她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即便如此，在听到叶寒终于出声后，明阙还是不由自主地阴阳了对方一句。
“明部长说笑了。”
叶寒见到明阙误会，正色解释道：“叶某虽然没有其他什么优点，但‘知恩图报’这四个字我还是知道的。”
“所以不管明部长给我的两个选择是什么，只要叶某能够办到，就必然不会拒绝。”
话虽这么说，叶寒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古怪。
刚开始他也只是隐隐有些猜测，直到听到明阙这略有些阴阳的话之后，他便已经可以认定——
对方此前那一番闭目养神的举动，显然只是为了营造出深沉和神秘感而已。
这是官场和职场常用的一些小手段，一般都是上位者对下位者使用——
一旦下位者率先开口打破沉寂，就代表他已经将这次谈话的主动权交了出去，接下来会一直被上位者牵着鼻子走。
本来叶寒还以为明阙这么年轻，做事又那般雷凌风行，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官场陋习……
现在看来，显然是他想多了。
“还好我不是官场和职场的人，不然每天来上这么几次，恐怕早晚得忍受不了，一拳将上司给捶死……”
回应明阙的同时，叶寒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庆幸。
别人怎么样他不知道，反正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繁琐陋习。
见到叶寒一脸正色，语气诚挚，明阙也没有了废话的兴致，直接说道：“第一个选择很简单。”
“那就是你需要加入军庭，在我手下的军情司武部任职，从今以后为南诏军庭服务，为天夏联邦服务……”
说到这里，她目光看向了叶寒，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这……”叶寒的表情僵硬了下来，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回话。
他方才还在想，幸好自己不是官场或职场的人，谁想下一刻明阙就让他加入军庭。
虽然按理来说，军方跟官场有所不同。
但依照明阙方才所表现出来的样子看，好像在某些事情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过了好一阵，叶寒再终于稳住了心神。
“这个……明部长。”
他面露犹豫地说道：“军庭之名我素有耳闻，能够进入其中的无一不是军中佼佼者，不仅单兵作战能力超凡，更是令行禁止，素以能征敢战、纪律严明著称。”
“可我虽然有些武力，却终究是医道家族出来的，平时小打小闹还行，上战场无疑只能当个炮灰。”
“最关键的是，我一向懒散惯了，怕是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军中的严明纪律，从而给你带来麻烦，所以……”
“明部长还是说说第二个选择吧。”
叶寒表现出来的犹豫之色虽然是装出来的，但他心中确实是没有加入军情司武部的想法。
他很清楚。
一旦他加入了这种官方机构，此后在规则之内行事，肯定会处处受到制衡。
其他的先不说，单说叶寒想要再为母亲报仇这件事，肯定是想都别想的了。
不管是军庭还是军情司武部，作为规则的维护者和受益者，都绝对不会容忍下面的人去报私仇，做这种践踏规则的事情。
就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可能，因为这涉及到最根本的原则问题。
听到叶寒的话，明阙脸色并无变化。
她只是眯了眯眼睛，语气有些莫名：“你确定要做出第二个选择？”
“额……”看着对方的样子，叶寒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然而话都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再加上他也不可能放弃给母亲报仇，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明部长请讲。”
明阙缓缓将笑容收敛，声音冷了两分：“那你可听好了。”
“第二个选择就是：如果你拒绝了第一个选择，那么我就会把你送上军庭的刑场，让你继续走完那条差点儿走上的死亡之路。”
“反正今天我要是没有出面，你也早就死了。”
“眼下就算直接将你送去军庭的刑场，你也还能够多活几天，说起来倒还算是你赚了。”
听到明阙的话，叶寒的表情逐渐凝固了下来。
对方都已经说得如此明显了，如果此时的他还猜不出对方出手的原因，那他就真是个傻子了。
“所以……”沉默了半晌，叶寒方才开口说道：“明部长今天会来救我，就是为了拉我进军情司武部？”
“不然呢？”
明阙挑了挑眉：“我又不是做慈善的，如果没有我的目的，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去救你？”
说到这里，她语气淡了两分：“我要是你，在听到第一个选择的时候，就应该立刻答应下来，而不是还去询问第二个。”
“我之所以会救你，只是因为你有被我救的价值而已。”
“否则的话……你甚至都不会有在这里跟我谈条件的资格，而是早就倒在马路上变成了一具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