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心中思绪翻腾如潮，叶寒面上也没有表露出半分异样。
他只是点了点头，将心中万千思绪都变成了冷静的话语：“放心吧，我都明白的。”
明十二知道叶寒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去干一些力不能及的蠢事，所以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嘱咐。
“对了。”
她只是提醒了一句：“黑祠堂那边你不要忽视了。”
“本来你就拿了他们的传承秘武，眼下又杀了执业院一尊执事长，这已经算得上是不死不休的大仇了。”
“以你眼下的实力，距离破限应该不剩多少距离，能尽快破限是最好。”
“不然等黑祠堂再派人过来，就算你能以化劲层级剑斩超凡，恐怕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
“毕竟……你只能出一剑，而黑祠堂执业院却不止一位超凡。”
听到明十二的提醒，叶寒心中颇有些无奈。
不得不说，黑祠堂还真相当于一块狗皮膏药，不管他怎么甩都无法将其甩掉。
毕竟……
只要这柄剑还在他手里，对方就会源源不断地派人过来。
除非他就这么一直杀下去，杀到黑祠堂胆寒，不敢再派人过来为止。
“说来说去，还是实力不够的问题……”叶寒心中幽幽叹了口气。
突然。
叶寒想到了什么，面皮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那个……”
他试探着问道：“如果我打破了人的极限，是不是就不用再忌惮黑祠堂了？”
此前叶寒对于破限和不破限的区别，并没有明确的认知。
所以在他看来，只要他也打破了人的极限，黑祠堂应该就无法奈何得了他了。
只是在听完剑妖的人生经历之后，叶寒却突然想到了一个让他背后发凉的事实——
那就是打破人的极限之后的超凡，并不是一个层级，而是一群强者的统称而已。
就像是武者之间有层级划分一样，超凡者之间同样有层级划分。
而这也就代表着，就算叶寒打破了人的极限、踏入了超凡，恐怕也依旧无法摆脱黑祠堂的纠缠。
因为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之中，必然有超凡者之中的顶尖高手坐镇。
一旦黑祠堂动了真格，直接派出这种顶尖层级的强者，初入超凡的叶寒又该怎么与之为敌？
“这怎么可能？”
果然，明十二在听到叶寒的询问之后，想也没想就否认了。
她表情颇有些凝重地说道：“你不会以为打破人的极限，就能在这个世界上有些话语权了吧？”
“武者有武者的圈子，也就是所谓的江湖；超凡者同样也有自己的圈子，这个圈子被称之为‘真界’。”
“刚打破自身极限的超凡者，在真界之中也就是中下层战力而已。”
“像是黑祠堂这样的古老势力，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层面的战力。”
“就比如你方才所杀的那家伙，他也不过只是执业院的一名执事长而已。”
“在整个执业院之中，这样的执事长一共有九名！”
“而这还只是执业院而已。”
明十二的表情愈发凝重：“如果再加上其他头部刺客院，黑祠堂至少可以直接拿出数十实力不下于此人的超凡者，所以……”
她顿了顿，而后沉声反问道：“现在你还觉得当你踏入超凡之后，就不用忌惮黑祠堂了吗？”
叶寒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哪怕他已经猜到了结果，但还是被明十二言语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给惊到了。
跟卫长庚一样强、甚至是超过了他的超凡者，黑祠堂居然能够拿出几十尊？！
不是说天夏联邦明面上的化劲宗师也就不到十位吗，怎么眼下随便一个势力居然能够拿出这么多化劲之上的战力？
叶寒心中罕见生出了颓然感。
他知道。
只要黑祠堂不是傻子，下一次就绝对会不会再试探性地派出一两个人来对付他，而是直接派出真正的高手进行碾压性的打击。
届时就算叶寒打破了人的极限，踏入了超凡之境又如何？
结局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在黑祠堂这种古老而强大的势力面前，即便是超凡者又怎样？只要没有站在顶峰，就难逃被碾碎的命运。
“你怕了？”
见到叶寒脸色有些不对，明十二略有些诧异。
本来她还以为，叶寒在剑斩了卫长庚后，多少会有些志得意满，觉得黑祠堂也不过如此呢。
所以她才会直接透露黑祠堂的实力，试图让对方清醒一些。
却没想到因为透露了太多信息的原因，直接让对方清醒过头了？
“如果是你碰到这种情况，你会不会怕？”叶寒略有些苦涩地反问道。
若是时光能够倒流，他当时绝对不会去动这柄剑。
奈何，世上没有如果。
“呵呵。”
明十二笑了笑，却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放心吧。”她只是安慰般地说道：“黑祠堂固然家大业大，但也不可能为你一个人动用尖端战力的。”
“如果你能够尽快踏入超凡，以你那化劲层级就能斩超凡的实力，应该还能坚持一轮刺杀……”
“你这算是安慰吗？”叶寒太阳穴跳动了一下。
合着他就算打破了人的极限，也不过只是还能撑过一轮刺杀，再来一轮就得死是吧？
“没办法，谁让你非要去触碰黑祠堂的禁忌呢？”
明十二摊了摊手：“除非你死了，不然执业院会一直跟你纠缠下去。”
“不过……”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倒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叶寒身体一震，忙问道：“什么办法？”
“很简单。”
明十二脸上的笑容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轻声说道：“通常来说，个人力量想要对抗集体势力，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众所周知，只有集体，才能对抗另一个集体。”
叶寒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虽没有接话，眉头却是逐渐皱了起来。
果然。
只见明十二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
“如果你想摆脱黑祠堂的纠缠，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加入一个跟它一样强、甚至比它更强大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