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宁知雪的马车…是宁知雪的马车?李和弦以为他眼花。
“那是知雪的车?这绝对不可能…”
他急忙揉了揉眼睛,才确认自己没看错,竟然有年轻男子,与宁知雪同乘马车!宁知雪怎么可能会允许?堂堂的宁家四小姐,她怎么能随便允许,有年轻的异性与他同乘?
李和弦呆滞地问道:“此人是谁?”
项阳有些疑惑,他不认得这青年是谁,不过这小胖子看起来,似乎脑子有点呆。
碰到李和弦表达情意,宁知雪十分为难,不过她最先做的,是偷瞄几眼小鹰侍。
发现鹰侍没有不悦,她松了口气。
至于为什么会如此,她也不知,礼貌说道:“和弦哥,这位项统领是我的鹰侍。”
鹰侍!李和弦尖叫道:“小小鹰侍,也敢与知雪同乘马车?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项阳十分不解,“你谁啊小胖子?”
小胖子?不待宁知雪阻拦,李和弦嗷嗷乱叫着,怒道:“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
宁知雪大惊失色,然而她修为不如李和弦,根本就拦不住,不过项阳是金丹境,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她只怕项阳失手伤到李和弦,到时候可要惹上杀身大祸,那还了得?
“这小胖子,竟然是玄真境八重…”
项阳单手负于身后,皱眉看着此人接近,小胖子竟不看他的修为,就冒然出手,显然是脑袋不太灵光的样子,项阳仔细想了想,很快便定下主意,打算要戏弄这个小胖子。
宁知雪焦急喊道:“千万别伤他!”
李和弦身为三殿下,本就有恃无恐,根本没想过会有人不让他打,于是冲上前,单手朝着项阳锤了过来,竟颇有几分李慕烟的龙气,然而还没有接近,便被镇压原地不动。
数百斤的无形巨力,重压在身上!
项阳放在背后的右手,悄然张开五指,隔空释放着大象无形功,将小胖子拦住。
李和弦十分惊骇,“是何人阻我…”
项阳装出无辜之色,右手猛然并拢,无形巨力隔空推动,将这李和弦直接推倒,结结实实摔了个大屁敦,唯有宁知雪注意到他的动作,张了张小嘴,“你…项统领你竟然…”
项阳仍然疑惑,他不认得李和弦。
此刻李和弦莫名跌倒,惊慌怒骂:“谁?是谁在背后偷袭!谁敢暗害老子跌倒?”
“你这小胖子,怎么还跌倒了呢?”
项阳十分关切,突然上前扶住李和弦,轻声道:“这位兄弟,你有点不小心啊,来让我先扶兄弟你起来,我帮你防着那人偷袭…”
李和弦气怒无比,目光四顾,最终被项阳扶着坐起来,面色竟然就缓和了许多。
项阳恳切道:“摔得疼吗兄弟?我看你这个体格,该买些跌打酒过来,我这就…”
李和弦叹了口气,“多谢小兄弟。”
“方才是我态度不好,你人挺不错,”李和弦说道,“不需跌打酒,也不需扶我,我为之前的冲撞之处向你道歉,我相信你这样的鹰侍应该颇为正直,必定不会占知雪便宜。”
项阳急忙点头,“兄弟说得没错。”
李和弦感激道:“敢问小兄弟你,究竟是何名姓?既然你态度好,我愿结交之。”
宁知雪柳眉微蹙道:“和弦哥是…”
两人似乎没理她,项阳用力拍着李和弦的肩,哈哈笑道:“和弦兄?幸会幸会,看来和弦兄也是来拜访宁公府?不如就请和弦兄来为在下带路,在下李少白算是初来乍到…”
“哈哈哈哈,原来你是叫李少白。”
李和弦憨笑道:“兄弟你人不错,耿直爽快,少白兄随我来吧,这宁公府我熟。”
“多谢和弦兄弟,”项阳欣慰大笑。
众家仆大惊失色,心道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与三殿下称兄道弟?脑袋够砍吗?宁公府护院们皆是大汗直冒,很想冲上去表现表现,无奈这李和弦,似乎本身就没有抗拒。
项阳十分感激,“有人带路最好!”
“少白兄你人老实,我情愿结交,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秉性纯良,还不计前嫌…”
“你有点牛啊和弦兄,不会迷路?”
……
宁知雪皱着小脸,目送这两人勾肩搭背,进入宁公府,把她这个主人冷落在外,不知呆立多久才猛然惊醒!分明没说上几句话,竟然就这么称兄道弟,完全忽视她宁知雪!
门内传来项阳的声音:“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知雪小时就这样,”李和弦大笑,“而且她尿床,是被老鼠吓的。”
“你牛啊和弦兄,连这都能知道。”
项阳边走边笑:“哈哈,来来来和弦兄,有什么糗事还可以说,四小姐听不见。”
“说起糗事,当然是她那次偷窥…”
“哎少白兄?下次我带你,去满香楼喝花酒,还有城东那知雪菜馆,你去过没?那是知雪妹妹名下的小产业,只要是我带你去保证免单,并且以后你提我的名号就能免单。”
项阳十分感激:“那多谢和弦兄!”
两人勾肩搭背,就这么越走越远,宁知雪银牙紧咬,愤然迈步进入自家的大门,这小鹰侍除了给她找气受,是真的没有半点好处!刚在马车中积累的那点好感,烟消云散…
这三殿下,难道不是来找她示爱?
这小鹰侍,不是她亲自带过来的?怎么说话之间这俩人称兄道弟,聊起喝花酒?
……
八荒城隐龙殿内,三楼最深处,红纱雾帐的遮掩下,上官静月端坐在梳妆镜前。
为她梳妆的,却是小郡主李慕烟。
即便是当朝王储,亲自为她这小医官梳头,她也没有惊慌,上官静月贤淑懂事,自幼陪伴李慕烟长大,虽然她身为臣子尊卑有别,也不妨碍小郡主兴起,偶尔宠幸宠幸她。
但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很无奈。
上官静月柔声说道:“烟殿下,有话好好说,我求求你,千万别给我梳头好吗?”
李慕烟说道:“给你梳个头怎么?”
“也没怎么,就是太难看,”上官静月十分悲伤,“算静月求你,殿下有话直说,每次你帮我梳头化妆都特别难看,你要我做事的话可以直说,请放过我漂亮柔软的长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