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边要占便宜的时候,房间之外,却吵得越来越热闹,眼看着就要动手抢人。
宁剑逍软硬不吃,说什么都不放走项阳,除动手抢之外,难道还要闹得更大吗?
“殿下请回吧,这人我不会放走。”
宁剑逍泰然自若,稳坐于小桌旁,若未见其身份手段,还以为只是个文弱书生…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匆匆赶来小院,趴在地上说道:“宁公!怜妃殿下驾到。”
宁剑逍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
沈怜秋进入小院时,他仍未起身,仅是坐着揖礼,笑问:“怜妃殿下所为何事?莫非也是为烟殿下的龙侍而来?有时我也不太明白,两位将这少年让给我宁家又能如何啊…”
“宁公莫担心。”沈怜秋缓缓走近。
她目光幽幽,望着那房间,说道:“我不是来抢人的,只是来探望故人的儿子。”
李慕烟急忙笑道:“母妃您来啦?”
故人的儿子?宁剑逍看了看身后房间,无奈道:“既然是探望,那殿下请进吧。”
怜妃亲自前来,总是要给些面子…
终于起身让路,李慕烟打算跟进去查看,却又被宁剑逍拦住,顿时气得要炸毛!
沈怜秋步伐轻盈,却也透着些仓促焦急,推门迈入房间,首先看到宁知雪正在…
这个便宜,宁知雪还是没能占到。
她正要爬过去,就见沈怜秋推门而入,吓得小手发抖,盈盈施礼:“怜妃殿下。”
“知雪你先出去吧,我来照看他。”
沈怜秋柔声说着,亲自坐到床榻前,如水目光望着项阳,宁知雪不敢过多犹豫,匆匆告离房间关上门窗,咬着红唇无所适从,好不容易有欺负鹰侍的机会…竟然又被打断!
……
沈怜秋坐于床边,平静望着昏睡的项阳,温柔地伸出右手,抚摸着项阳的面颊。
“王城二十万人,即将北上,征伐玄水教,”她自顾自说道,“你爹就在玄水教。”
温柔地说着,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沈怜秋低声说道:“你爹,是个负心的人,也像是天上的云,从不会为谁落脚。”
“莫要学你爹,也做什么负心人…”
也不知在回忆什么,恍惚间半刻钟过去,沈怜秋美目微合,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突然说道:“我不会让你爹死的!”
项阳做了个很短的梦,梦到有个女人,摸着他的面颊对着他笑,他朦胧中以为,以为这女人是他的母亲…他刚要喊娘的时候,女人把手拿开,说道:“我不会让你爹死的。”
是何意?项阳在昏睡中微微皱眉。
沈怜秋抹干眼泪,梨花娇艳仍旧不输当初,而再过几年,她也要开始凋零衰败。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这孩子,莫随你爹,千万不要随你爹…”
项阳昏昏沉沉,什么都没有听到…
沈怜秋再次伸手,这次她的右手中,萦绕着厚重的力量,若项阳此刻神智清醒,必定能认出这种气正是混元气!而沈怜秋所用的功法,则是大象无形功下卷,完整的功法!
“我将这混元气…还给你们父子…”
这门大象无形功的下卷,整个天下,大概只有三个人掌握!其中就包括沈怜秋。
她将手中那些混元气,融合于大象无形功,覆在项阳的额头,努力地渡气传功。
轰隆!所有混元气瞬间耗尽消失。
项阳只是闷哼几声,还是没有醒来,沈怜秋见他只是醉酒,无奈起身离开房间。
……
沈怜秋没有多停留,走出房间很快离去,宁剑逍看在眼里,也是暗自松了口气,若怜妃要强行带走项阳的话,他还真的没有办法…不过现在小郡主李慕烟,仍旧不依不饶…
宁剑逍瞥了瞥她:“郡主请回吧。”
“您该交出我的龙侍,”李慕烟皱着眉,“宁家虽好,但不适合他!宁公不懂吗?”
宁剑逍坚持说道:“大战在即,我顾不得那么多!请烟殿下,给老臣这个面子!”
他这般说着,就要屈身下跪请求。
小郡主目光闪动,急走两步扶住宁剑逍,暗骂这个老狐狸,竟然用下跪来胁迫…
宁剑逍正要跪,却见外面又有家仆跑入,顿时沉下脸,问道:“又是何人前来?”
“这次没有人前来。”家仆回答道。
宁剑逍松了口气,正要继续胁迫李慕烟,又听家仆说道:“这次…是王上圣诏。”
宁剑逍当场噎住,很想训斥这名家仆,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能不能直接说完?
李亦成的圣诏!宁剑逍脸色难看。
老太监恭敬走来,清清嗓子,说道:“王上圣诏!召见禁军统领项阳进殿面圣!”
……
李慕烟眼神锐利,紧紧盯着宁剑逍,这次是李亦成的圣诏,要把项阳带出宁府。
即便这宁国公宁剑逍,再怎么软硬不吃,也不得不放人!没有人可以违抗王命。
“那就带他走吧,我不会再阻拦。”
宁剑逍缓缓说着,仿佛又苍老了几分,“带他走吧,是我宁家无缘,是我无缘…”
“爹!”宁知雪突然跑出自己房间,紧紧抱住宁剑逍,双眼微红,心中很是感伤。
“请宁公放心,我会多照顾知雪。”
李慕烟突然笑道:“我的龙侍,也是知雪的鹰侍,没有必要,再这般争来争去,我保证若将来宁家有危难的话,会尽力照顾知雪照顾宁家,我龙侍也会尽其所能照顾知雪…”
宁剑逍叹道:“有殿下这话足矣!”
最多再过三五日,他就要出征北上,战事再起生死难料,宁家的未来无从保证。
宁剑逍说道:“殿下请自便吧,老臣体乏困倦,无暇招待郡主,暂且告退休息。”
待宁剑逍离开时,宁知雪望过来。
李慕烟抱着她说道:“知雪别怕,宁公会平安回来,你的鹰侍,我也不会抢走。”
“可是烟儿,我真的好害怕,”宁知雪啜泣道,“那可是玄水教,王上怎可如此…”
李慕烟默然道:“我先去见父王。”
她轻轻放开宁知雪,走进房间看着项阳,见其醉得昏睡不醒,只觉得无从下手。
宁知雪眨眨眼:“这要如何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