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梯里出来,在进入地下车库的一瞬间陆凝寒就明显的感觉到有人在监视她,那种目光是和上午感觉到的一样,冷冷的不加任何情感。
但这种怪怪的目光只是一直跟着陆凝寒,却感觉不出目光的主人在哪里,陆凝寒不想打草惊蛇,就如没感觉到一般和平常一样走着。
驱车经过保安厅的时候她看到了许久都不曾见到的安梓宸,陈泽凡的手下,陆氏保镖的管理人。她把车停在了安梓宸旁边,他只是礼貌地对陆凝寒颔首道:“陆小姐,好久不见。”
陆凝寒点了点头,冷冷道:“是好久不见啊,陈伯还好么?”
“身体无恙……陈会长要参加明天召开的董事会,让我来告知陆小姐。”听到这一句话,陆凝寒的目光顿时一黯。
“嗯,陈伯来我也好有个照应。”
“陆小姐,我这就走了,你也小心。”
“嗯。”
看着安梓宸上了路对面等候已久的银色宝马轿车,她也就发动车子向“钻石港”驶去。
那种被人盯梢的感觉一直持续着,但让陆凝寒感到奇怪的是盯梢的人,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只是看着她又使自己不被别人发现仅此而已。
也许是“钻石港”的安保很严格的原因吧,车子驶入“钻石港”所在的区域之后盯梢的感觉就随之消失不见了。陆凝寒讽刺地扬扬嘴角,拿好资料下了车。
对于被人盯梢,陆凝寒已经见怪不怪了。自己的父亲是国内外知名的商业巨头“陆氏”的董事长,没有几个同行见了会不眼红的。
陆溪身边的保镖没有一个是吃干饭的,全是陈泽凡从上千名征聘者里实打实精挑细选出来的,既然陆溪本人受不到威胁,自然就打起了他两个女儿的主意。
想用陆凝寒来敲诈陆溪的人也不在少数。自小静默敏感的她就对别人的目光特别敏感,所以对别人的盯梢总能第一时间感觉到。
所以和她相处久的卓叆清楚知道陆凝寒每一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比如正在逛街的凝寒会突然对她发起脾气来,尽管她并没有做错什么、说错什么;她们一起走得好好的,凝寒的脚步有时会猛地一怔,虽然她会马上跟上她,停顿这个动作很微小就像不存在一样,但她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凝寒会在看到她的时候就如没有看到一样,全身的冷气息迫使周围的人都躲着她走……有时甚至会扇她耳光。
刚开始她不理解陆凝寒的行为,几次都差点和陆凝寒吵起来,但感觉到陆凝寒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阴戾得让自己都有些害怕起来,就知道确实是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陆凝寒不会平白无故的冷着一张脸,每当她全身散发冷气息的时候,不是太过失望就是很难过。
后来相处的久了,卓叆才明白陆凝寒所有的奇怪举动都是为了保护她和自己,陆凝寒不和任何人亲密,为的是不无辜伤害任何人。
卓叆也明白了陆凝寒的每一个举动所要表达的意思。
因此,她和陆凝寒的关系更近了,况且和陆凝寒很熟的人几乎没有,她无法想像没有朋友的滋味。
任何时候她都不曾离陆凝寒太远,用行动告诉她自己一直在她身边不曾离开过,她并不是孤单一人的。
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尽管她很努力的开导陆凝寒快乐一些,但大二之后陆凝寒就变得越发冷漠无情,除了她本人之外她几乎看不到她和任何人交流。
她每天都是皱着眉头冷着一张脸,常常发着呆想着事情就会止不住的全身颤抖起来,往往手抖得连手机都拿不稳,更不要说是写字、夹菜什么的了。
尽管很难过,她却从来不会哭出来,就算哭也只是默默地独自流泪,更不要说是解释什么了,在外人面前却总是表现出和以往一样的冷漠、难以接近,一点异样也看不出来。
她总是无声的独自悲伤着,所有的东西都装在心里,常常看得卓叆心痛的不行,但又不能出言安慰或开口问什么。
因为她不知从何安慰,也不知自己无意的询问会不会触痛敏感的凝寒,会不会使事情变得更糟糕。
卓叆能做的只是在陆凝寒全身颤抖时紧紧地抱着她,夺下她手里的东西,往往连她的泪水都不能帮她擦,因为她知道陆凝寒不想让她看到她自己的悲伤。
她知道的只有陆凝寒的难过。
直到后来陆凝寒变得更独立坚强她都没有搞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她们之间唯一不曾说起的话题。但她明白有些事情如果想说,不用别人询问也会迫不及待地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