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绾西看着冥津殿下的模样,似乎有一些要生气,求生欲极强的顾绾西一把掀开车帘,瞪着马车外的叶林哼道:“叶大人,多谢你的好意,你的礼物还是自己带走吧,我不需要!”
她嘴上说的是谢,可是那张脸上挂着的神情却像是在说:拜托你赶紧走吧!别再来搞事情啦!
叶林看着从马车里探出头的顾绾西,摇头道:“顾三小姐,你又不曾看过,怎么知道自己不需要这赠礼?”
顾绾西心知叶林是个难打发的人,听着他这话,顿时十分无语。
顾绾西于是冷着脸道:“叶大人,你的东西我看与不看都不重要!”
她不会收!
这会儿子,之前一直不曾吭声的冥津殿下终于开了口,道:“既然叶大人一番心意,你收着便是!”
哈?
顾绾西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于是乎她收回了自己的手,眨了眨眼睛盯着眼前一派风轻云淡的殿下看了看。
他这是在玩她?踩着她显自己大度?
谁知冥津殿下毫不羞愧的直视着顾绾西,那模样像是再说:本殿这是为了你着想!
得了冥津殿下的话,又想着顾绾西方才的拒绝,这一时间那高壮大汉也有点难办,不知道究竟是听自家殿下的话,还是听这位未来女主人的话!
顾绾西撩着车帘看着那高壮大汉的为难模样,既然冥津殿下都松了口,她又何必为难这大汉。于是乎便道:“既然殿下愿意收,那就收下吧!”
看着自己的礼物送出了手,叶林也不在纠缠,顿时牵着马绕到了一旁。马车从叶林的面前缓缓滑过,透着翻飞的车帘,顾绾西看见了叶林眼里带着一抹势在必得的意味。
顾绾西觉得无趣极了,立马将脑袋扭开了,不去看这烦人精!
高壮大汉派人将那装着礼物的小木盒送进了马车里,顾绾西一眼没看,将那木盒扔到了桌上不去看它。
冥津殿下伸出手,将那木盒拿了过来,伸到她面前问道:“不打开看看?万一你看了就不想跟我离开了呢?”
顾绾西瞧着这故作大度的男人,若真是大度方才还需要对着她各种试探,还故意半天不回应那叶林?
带着丝赌气意味的顾绾西冷哼道:“我不看,殿下若是好奇自己看呗!”
冥津殿下哼笑道:“你都不看,我看个什么?”
于是乎他两根如玉的手指捻着那木盒,另一只手打开了马车里的一个暗格,两根捻着木盒的手往里一提溜,就将那木盒扔了进去,随即手一按,又将那暗格按了进去!
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还有几分潇洒的意味。
马车渐趋平缓,驶上了漆黑无人的官道,自此她离家千里,归期难定!
孤山位于古巴封地和西奈平原的边界之处。古巴封地里到处都是崇山峻岭,高大的山脉颇有一种遮天蔽日的气势,而孤山是进入古巴封地的第一山,地势极为险要,一条生息国内最大的江-日月江从古巴封地的雪山上起源,从孤山的山脚穿过,进入到西奈平原的江段。
孤山上的玄冥宫时修建在山巅之处,是由第一任殿下-锦鸾殿下亲自设计修建,耗资巨大,就因为此事还曾被众人议论纷纷,说锦鸾殿下挥霍国库!
连续几日的赶路,众人风餐露宿,有些疲惫。
这天,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孤山,孤山山高,就连马车行驶也开始不怎么平稳了。
顾绾西没这么长时间坐过马车,这些天来,整个人时吐了个底朝天。今早出发时吃了的两个包子,这会儿子被这马车摇晃着,更加想吐。
窦冥津看着顾绾西这副吐得昏天黑地的模样,心中不忍。可是能派上用场的东西都用上了,止晕的药片对顾绾西根本无效,虽然顾绾西可以独自骑马,但是总不能这么些天一直骑马吧!
人一晕起车来,那感觉简直是生不如死。顾绾西躺在马车内,将脑袋搁在冥津殿下的双膝上。
冥津殿下看着她的模样,又顺着给她倒了一杯茶问道:“喝点水?”
可是顾绾西晕的根本听不清楚窦冥津说些什么,整个人摊在冥津殿下的身上,过了半响才摇了摇头。
随着这辆马车的猛然一个停车,顾绾西实在忍不住的立马撩开了车帘,吐了起来。
等到 顾绾西吐完的时候,整个人才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马车外,那高壮大汉上前禀告道:“殿下,顾小姐,我们到了!”
到了吗?顾绾西抬起头看着周围荒山野岭的模样,问道:“玄冥宫呢?不是说高达辉煌,气势逼人吗?这就只是个荒山野林啊!”
高壮大汉看了一眼顾绾西身后的冥津殿下回道:“顾小姐,殿下看着这几天吐得厉害,所以特意换了一条路。接下来可以步行了!”
顾绾西闻言,回头看了眼一旁的冥津殿下。只见他气定神闲的看了一眼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顾绾西,随后下了车。
顾绾西也跟着下了车。
身后的那些装着财宝的马车岿然不动,各人严守自己的岗位,丝毫没有赶了这么多天的路,显出疲惫状态的模样。
想不到国师府的人竟然管理的这么井井有条,倒像是窦冥津的风格!
冥津殿下看了眼身后的高壮大汉,便叫上顾绾西离开。看那架势,身后这些人似乎不会跟着他们一起来。
顾绾西回头看着那高壮大汉问道:“你们,不跟我们一起吗?”
那高壮大汉摇了摇头,道:“顾小姐,没有殿下的允许,我们是不能去的!”
说完,便示意顾绾西不用管他们,跟着冥津殿下前去就是!
顾绾西点头,跟上了冥津殿下。
冥津殿下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他顿了片刻,等到了顾绾西跟上之后才继续往前走去。顾绾西直接上前,将自己的手心钻进了他的掌心里去。
手中突然钻进了一个人的手,冥津殿下低了低头,看了眼身侧正望着他微笑的顾绾西,岁月在这一刻赐予了窦冥津以温柔。
孤山的风甚是温柔的扬起了顾绾西的长发,她一身红衣真真的潋滟如火,像是那茫茫的白雪地里唯一的一簇光亮。
冥津殿下转过脑袋,反握着了顾绾西的手心,十指相扣的温柔,是最贴近心脏的温柔,掌心传递着的温度会是他们坚持向前的动力。
京都城内,因为国师府的全员出走,佑宁帝正生着气。
安亲王熙泽临走之前,最后一次被召进了御书房内。
御书房外站着的管事公公提心吊胆,见着安亲王走了过来,连忙上前行礼。
管事公公有心提点道:“王爷,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
熙泽一听便知道佑宁帝为什么生气,向来是几日前冥津殿下将整个国师府迁移到了玄冥宫去,还不曾知会过皇上。
虽说,冥津殿下就算是知会皇上,皇上也不敢不答应,但是这种根本不知会,连夜离开的做法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安亲王点了点头,对着这管事公公的心意感谢道:“有劳公公了!”
生在皇家,不可轻易与人为善,但是若是有人愿意向你示好,也不必推拒。
安亲王熙泽走进去的时候,佑宁帝正坐在主位上,奏折散了一地,看样子方才是发了一场大气,冥津殿下离开的事情的确是让佑宁帝气急了!
安亲王正准备行礼的时候,佑宁帝突然摆了摆手,指着地上的折子说道:“捡起来看看!”
安亲王只得照做,捡起来一看才知道这些折子上竟然参的全是冥津殿下离开京都城的事情!
这群老狐狸,冥津殿下在京都城的时候,一个两个夹着尾巴做人,屁话都不敢搭腔,这会儿子,冥津殿下刚走,他们上书的折子就一道接着一道送上来了!和当年锦鸾殿下在世的时候,情况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是安亲王算得上年幼,并不清楚当年锦鸾殿下的事情!
安亲王看了一会儿,才合上折子,不仅如此。他还将所有的折子全部捡了起来,堆好在佑宁帝的手边,并不对他方才看见的内容发表任何看法!
佑宁帝盯着自己的儿子,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安亲王摇头道:”父皇,此事是殿下的事,儿臣一个没有官职的闲王说什么都不合适!“
佑宁帝却说道:”这里只有我父子俩人,你但说无妨!“
安亲王抬了头,看着佑宁帝这模样似乎是非要他说些什么才肯罢休的模样。顿了片刻,斟酌用词道:“儿臣觉得这是好事!”
“好事?”佑宁帝闻言,追问道:“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于是安亲王接着说道:“父皇,自从冥津殿下接任殿下一职以来,从来不曾插手过父皇你的朝务不是?”
佑宁帝闻言,点头道:“这倒是没错!”
安亲王又道:“既是如此,那么这冥津殿下在京都城,还是回玄冥宫对于父皇来说,并没有任何差别。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