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泡了一会儿，林若瑶适应了水的温度。
顾霆夜便再次蹲下，伸手习以为常的探进盆里，拨动着水流轻轻给她热乎了一点的脚和小腿按摩。
一开始的时候，林若瑶很不适应。
脚上和小腿传回大脑的触感让她格外难忍，十分不自在的次次想逃。
甚至还提议要不买个全自动的泡脚桶，省的顾霆夜每次都这样亲力亲为。
但是顾霆夜不同意，还十分委屈。
说他喜欢照顾她，照顾到事无巨细。
每次都按着林若瑶泡脚，久而久之，林若瑶也就随他去了。
但今天不一样，她处处都透着蜷缩许久的反骨，尽管温热的水流和力道舒适的按摩很快给她压了下去，但她心里还是冒出来调皮隐隐作祟。
顾霆夜感受着水的温度差不多要变凉了，便拿过毛巾准备把林若瑶的脚捞出来。
这种活林若瑶是真不好意思还让顾霆夜帮自己干了，三两下抢过毛巾把自己的脚一抱，裹的严严实实然后往沙发上一缩。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一边说着一边朝顾霆夜挥挥手，“我自己回屋，自己换睡衣，并且我要自己洗澡，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明一下，我是个独立自主的成年人。”
严肃护着自己小脚脚的小姑娘看起来可爱极了，顾霆夜摇摇头将水盆端走。
等回来之后，沙发上缩成一团的人儿果然不见了，洗漱间里能隐约听到细碎的水流声。
回了卧室换好睡衣，顾霆夜听水流声还没停下，便坐到客厅窗边林若瑶时常晚上加班的桌前处理了几份平板上的文件。
恍然抬头间，薄纱窗帘缝隙里透过的窗外夜景美的出奇。
蓦然地，顾霆夜回想起他还在德国治疗的时候，时差算下来经常会在国内的这个时间点给林若瑶打越洋电话。
有时候两三个小时的电话下来，他一句话也不会说，林若瑶也一个问题都不会问。
陪伴着顾霆夜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午后的，就是林若瑶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以及几乎不会停下来的键盘敲打声。
望着窗前的风景出了神，顾霆夜思绪越发飘远。
原来那个时候，小姑娘就是坐在这里一边加班，一边在电话里陪着他的。
窗外万家灯火，小姑娘孤身一人坐在这儿，肯定也很难熬吧……
思量着，顾霆夜便起身朝洗漱间走去。
那阵水流声早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静谧昏暗的房间里除了洗漱间磨砂玻璃门照出来的些许灯光，诡异的像是无人所在。
“若瑶？”
顾霆夜轻轻叩了叩门，竖起耳朵来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
“若瑶？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洗漱间才传出一道闷哼哼的声响：“老顾，我那啥来了，肚子好痛啊……”
声音孱弱微小，饶是顾霆夜侧耳去听，也只能隐约分辨个大概。
无奈又焦急的叹了口气，顾霆夜拧眉说道：“你右手边的储物柜最下面那一层有提前准备好的各种卫生棉，倒数第二层还有发热贴，你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