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夕阳,照在苏雅的脸上却是那样惨白,她又回到了那个她找到跳艳舞的酒吧,她以后可以留在这里,住,吃,生活,暂时的不用颠沛流离,无家可归。
她笑着接受了这份生活,她对老板说,“老板,我只能跳几个月的艳舞,等肚里的孩子大一点我就要退出这个圈子,我要找一个地方去安胎静产,我现在要做的是想要存一点钱。”
老板点头,她就留了下来,那天从医院里走开她就来到这里,先给自己找一个安身之地。
如果有更多的选择,她宁愿选择去一个别的城市,那样会更安全,因为留在这里总有一天被刘潜的发现,那样就很危险,还有龙翔的人,她都得罪不起,可是她又身无分文,只能留在这里。
苏雅笑,既然接受了这份生活就应该好好的做下去,努力的为自己多存一点钱。
她画着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申宗昊的一句笑语,他说,“你曾经是秦淮河上唱歌的女子吗?”
她就笑了,她现在也觉得自己像是秦淮河上唱歌的女子了,只是她*她们更惨一点而已。
而对于说今天的去给刘若珠送葬,她也是拼着一死去的,她想反正已经留在了这座城市,反正也总有一天会被刘潜的人发现,那么她又何必怕那么多,所以她就拼着一死向那个安葬刘若珠的墓地去了。
早早的找一个地方把自己隐藏,然后看到了刘若珠下葬的全过程。
她只是想好好的跟刘若珠道一番谦,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点。
苏雅又回到了现实里来,只听珍姐在喊,“下一个出场小猫。”
苏雅迅速的站起身来,珍姐是这个场子里的妈咪,负责安排管理这个场子里的事情,却从来不难为人,只要人愿意。
苏雅奔上了舞台去,钢管舞,她跳的游刃有余,媚态万生,台下一阵又一阵潮水般的掌声涌来,淹没了她,让她短暂的忘了自己这是在哪里。
她含笑低语,轻轻的对自己呢喃,却又跳的那样好,她其实一直在呢喃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陪君笑醉三千场,不诉离伤。”
迷幻的灯光,苏雅终于跳完,她含笑离场,谢幕而且,台下还有一阵雷鸣般掌声,“再来一场,小猫再来一场。”
苏雅笑着走下舞台去,珍姐拦住她的脚步,嘴里叼着长长的烟卷,她望着她说,“小猫,有客人包你,你去吗?”
小猫摇头,“我现在怀着孕呢,而且更何况我也不做这种生意。”
珍姐笑了笑,“那做膝上舞呢?你去吗?客人可是开价给两万。”
两万?苏雅的眸子暗淡了一下,虽然这个世界是不缺钱的,可是对于她们这些没有钱的人来说,钱又是那么昂贵的。
苏雅想了一下还是点头说,“好,我做,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要戴面具,还有客人的手脚也要绑起来,不行乱动,乱摸。”
珍姐嗤然笑了一声,“又不是小处女了,还装那清纯做什么?”说完她背转过身去,“我去给你问问客人。”
苏雅点头,“好。”高傲的扬起头,她并不是装清纯,而是她做事有她做事的底线。
两万块,够她交一年的房租了,咬咬牙,她也就做了。
苏雅又回到后台化妆间里,身旁的小乖率先伸手碰了碰她,“诶,小猫,听说你不错啊,一上台就有男人又要包你,又要找你做膝上舞的,那个钞票哗哗的来了吧?”
苏雅只感觉一阵痛,转过头去望着小乖,“你喜欢,这些都送你。”
“切——”小乖白了她一眼,“没劲。”
苏雅又看着小乖说,“小乖,你告诉我是为什么来这里做这个的。”
“流浪啊。”小乖说,“我不喜欢我的那个家,我父母是离异的,他们都不要我了,我是寄住在叔叔家里,叔叔婶婶都对我不好,我就跑出来了,可是我要生活,我要钱。”
说完小乖又笑起来,后面的话不再说,苏雅也黯然的垂下头去,不再问。
背后又传来了珍姐的声音,“小猫,你的事情谈妥了,你跟我来。”
苏雅站起身来,向着珍姐走去,跟着她出了化妆间,又穿过长长有些黑暗的走廊,迷幻的灯光把这里四周映衬成紫色,珍姐推开了一个大包厢的门,“就是这里,进去吧。”
苏雅被珍姐一把推了进去,可是她没有戴面具,那个男人却是带着面具,他坐在沙发上,长长的腿叠放起来,一看就是气度非凡的人。
苏雅怔住在那里,他的手脚也没有按照她吩咐的那样绑起来。
男人看着苏雅笑起来,“怎么小姐?不需用怕的,我的手脚不会乱动。”他*一口带着外国味的汉语。
他是外国人,苏雅想着已经被那男人拉过来,坐在沙发上,他笑着看着她,虽然看不到他的全貌,可是透过他弯弯的眼睛可以知道他是笑着的。
苏雅忽然开口问,仿佛是自己失心疯了一样的,还是自己太想离开这里了一样的,她说,“你真的喜欢我吗?你愿意带我离开这里吗?”
男人哈哈的笑了起来,“都说现在的女孩开放,可是像你这般开放的我还是第一个见到。”
苏雅黯然的垂下头去,同时这个外国男人也深深的感觉到了她的一种绝望,这种绝望致使她非常奢望的能离开这里。
他又笑了起来,把苏雅的手抓起来在手掌里抚摸,苏雅抽了出来,冷冰冰的对他说,“我们可以开始了。”
她说完静静气,让自己在胸脯里把一切情绪都压下去,就只当自己是在演一场戏,她跨上了男人的腿,正准备开始跳,男人却一把拉住了她,“好,我带你走,回法国,但是你要告诉我赎你出来要多少钱?”
这一下轮到苏雅笑了,赎?
他以为这还是旧社会吗?苏雅笑够了说,“我这里不用赎,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走。”
那男人又望着她说,“那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苏雅笑,“再怎样的坏人我都见过了,你大不了把我弄死,这一条我已经不怕了。”
想想,一个连死都不怕了的人,她还怕什么,男人也笑了起来,一把抓掉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英俊的脸。
法国男人,长的温文尔雅,一双湛蓝的眸子如湖水一样晶亮,苏雅忽然笑了。
男人拉住她的手腕,“走吧。”
两个人走出包厢来,旁若无人的向门外走去,并无人拦,苏雅笑了,跟男人来到前台结账,却正看到珍姐,她是从他们背后追过来,一把搭住苏雅的肩膀,“小猫,你不是说你不出台的么?”
苏雅笑笑,转头望望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珍姐我不做了,我是说酒吧这里的这份差事我不做了。”
珍姐也笑了,“哦,原来是被人包养了。”她又笑着鼓起掌来,“小猫你可真有本事,才来三天就钓到了凯文这样的大鱼。”
苏雅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那珍姐却在继续,“凯文可是法国ZFDS珠宝的产权拥有人,你要知道他的身价有多高,就恐怕我们这座城市的申宗昊,刘潜,还有龙翔他们绑到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
苏雅笑了,凯文拉住她的手腕,两个人离去。
夜色茫茫,凯文的车里一片明亮,苏雅转头看着他,就仿佛看到了阳光一样。
凯文的车开的很稳,车外茫茫的夜色像是一条漫无边际的河。他们在河流里穿行,最后停在一处高级住宅区内,眼前别墅就是凯文现在居住在中国的房子。
凯文下车,也为苏雅拉开了车门,苏雅点头微笑对凯文说谢谢。
凯文带苏雅进门,两个人在玄关里换鞋,苏雅竟没有想到的是凯文蹲下了身来,把她的脚拿起塞进了一只拖鞋里,她有些慌,另一只脚也已经被他塞进了另一只拖鞋里。
苏雅回过神来,凯文已经站起身来,正温柔绅士的对她笑,“那个,你那个不用这样为我服务的。”苏雅开口说,两人都笑起来。
凯文说,“这不叫服务,叫礼貌。”
“那我问你,你所有的客人进门你都是这样给她换鞋的吗?”
“哈哈……那当然不是。”
凯文笑起来,两个人不知道何时已经这样熟悉。
两人上楼,凯文为苏雅打开一扇房门,“以后这间房间你住,不过……”他望着苏雅的小脸儿开口,“你应该先去洗个澡,把这个浓妆给去了。”
“哦。”苏雅答应一声,不好意思的笑笑,还是抓住凯文的手说,“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我要越快越好。”
凯文笑,“你都还没有护照,你的身份我也不明。”
苏雅的柳眉立了起来,“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在明天带我离开这里。”
凯文笑起来,刮刮她的鼻子,“你就这样相信我?”
“嗯。”苏雅点头,“砰!”的一声把凯文关在门外,她去洗澡,再出来已经是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秀秀的可人。
再次出现在凯文面前,简直把他看得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