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铮铮知道张秘书肯定是不会危言耸听的，赶紧上了摩托车，一路上，林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张秘书到了基地，一边走一边说：“欧处长，事态比较严重，形势也比较严峻，如果待会儿我们领导跟你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毕竟……”
“我知道，是我不好，竟敢擅离职守，这一点是非常不对的。”欧阳铮铮的认错态度非常好。
而林芝却小声嘀咕：“我们出去也是为了大家啊，再说了，我们出门之前，也是跟老李汇报过的，他不是说这几天不需要我们通讯组，害怕暴露目标吗？”
“林芝！”欧阳铮铮赶紧摇摇头，示意林芝不要往下说了。
临时指挥部里，还没进去就感觉到里面的空气凝结成冰，在场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中间烧着一堆火，隐隐约约就要熄灭的样子，一点温度都感受不到。
欧阳铮铮喊了一声“报告”便进去，刚进去，老李就拍桌子：“欧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可以玩忽职守，你可知道，你错过了多重要的事情？这个责任，你必须负。”
老李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又继续道：“在座的同志们都听好了，咱们出外勤，并不是来玩的，无比各司其职，你说说你们通讯组的，跑去后勤组做什么？”
……
老李到底还是不会骂人，说话的语气却非常严厉。
欧阳铮铮不敢出声，将设备放在桌子上，躲在帐篷的一个角落里等待命令。
关关雎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她站起身来，垂下头，就好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老李又看向众人：“现在我不想听任何借口，就直接问你们，咱们马上进行的大实验，你们有没有把握？”
“没……没有……”关关雎小声的道。
声音很小很小，一点底气也没有。
早上出发的时候还是意气风发，志在必得，也不知道受到了怎样的打击与折磨，竟然一点勇气也没有。
老李又看向欧阳铮铮：“听见了吗，就是因为你们不在，不能拿到及时的数据，与对方进行一个数据交流，所以才会导致整个实验的失败，欧阳，这一次你必须拿到一个严重警告处分，再有下次，绝不姑息。”
“嗯。”欧阳铮铮只是用鼻子做了一个回应。
林芝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还能怪在她们的头上？却又敢怒不敢言。
关关雎垂头丧气的出去：“我们会在今天找出实验失败的原因的，这个实验，我恩在厂区的试验地做的时候，非常成功，从来没有出国错误。”
“赶紧去吧，欧阳，谁让你把设备连上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现在身份隐秘，杜绝与外界联系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李一边骂一边出门，跟着关关雎去监督实验。
林芝站起来，一股脑的委屈：“什么啊，又叫我们回来跟我外面联系，现在又不允许联系，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实验失败了，难道是我们的原因吗？”
“行了，这个实验各级都比较看重，老李也有压力，整个实验项目基地中，只有我们两个人玩忽职守，咱们俩是撞到枪口上了。”欧阳铮铮却不以为然。
老李一向非常淡定，不管遇到什么事总是坦然处之，这一次暴跳如雷，想来遇到的麻烦的确不小。
欧阳铮铮和林芝又赶紧将设备拆解，无可奈何的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看着窗户外面的一切，他们还是在围绕那个大东西进行讨论。
关关雎突然垂头丧气的回来，躲在角落里哭泣。
“我真是没用，老宋将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就是希望我能立功，以后能当他的接班人，可是明明各方面都已经调式到位了，为什么就不成功呢，如果到了那天实验不成功，我真是千古罪人。”关关雎哭得非常伤心。
欧阳铮铮走过去安慰道：“别丧气，实验本来就是有成功有失败的，上次咱们去山里还记得吗，就是一个很微小的细节，最后不也是克服了吗？还得到了北京方面的表彰。”
“上次有宋老师和铁头在，我心中有底气，我知道不管怎样，他们会相出办法的，怎么到了我这里，我就那么笨呢？”关关雎打自己的头。
欧阳铮铮拍拍她的背：“哭一会儿吧，把情绪发泄出去，然后继续回到实验场，老李怎么说，要不要从厂区调人过来？”
“我们现在在的地方是在新疆的一个无人区，除非是咱们主动暴露位置，要不然你没人知道我们在哪里，老李也在纠结，刚才一个劲儿的问我，是否能独立解决问题，我被问住了，我没有信心，如果因为我的缘故，实验不成功，会不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以后我在厂区可能就没法待下去了。”关关雎只感觉到自己的压力巨大。
林芝也走过来安慰：“关关，大家都说你是最聪明的，你肯定能找到对策的。”
关关雎依旧害怕，欧阳铮铮出去，看见了老李正在外面抽烟，满脸惆怅。
“欧阳啊，你出来了，今天……“老李面带愧疚的神色，其实他一直对下属都是非常好，非常关心的。
欧阳铮铮赶紧检讨：“今天的确是我不对，小关还在里面哭，这一次实验可能……”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也许这一次实验真的不会成功，可是上级领导说要对四个方面进行实况汇报，的确是非常为难的一件事，事到如今，咱们也只能选择相信吧，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老李连连感叹，愁眉苦脸的道。
欧阳铮铮却不这么认为：“我相信关关，关关虽然没有国外留学经历，可是当时她大学还没毕业，威尔夫人已经亲自下了邀请函，邀请她去美国就读研究生，给了非常优渥的条件，并且表示，如果关关雎愿意加入国籍，可以分享一切数据。”
“可还是太年轻了，二十出头的年纪，以前又老师傅带着，多少还能有点出息，但是现在不行啊，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宋非要派个年轻的小姑娘来。”一旁的张秘书也说道。
欧阳铮铮不再多言，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不如等实验真正进行，成功之后，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关关雎哭肿了眼睛，声音沙哑的出来：“走吧，我们去试验场看看，即便是这一次小实验不成功，我相信大实验有那么多老师教授们保驾护航，也会成功的，这个数据比较模糊。”
“没事，小关啊，这是你第一次单独做实验，我们都是相信你的，咱们也是期待着长江后浪推前浪。”老李鼓励道。
关关雎苦涩的笑笑，赶紧往试验场走去，手中全部都是一些数据与资料。
大家都忧心忡忡的看着她，试验场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对关关雎并不是很看好。
“也不知道老宋还有核心实验组是怎么想的，弄了个小丫头糊弄我们，亏得我们从东北，从南方过来，想要精确的学习一下。”
“是啊，都说221最厉害了，他们是不是故意藏着掖着啊。”
“我看那个小姑娘不简单，之前机器故障，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们几个老东西还打算把说明书拿出来看看。”
……
关关雎将这些话都听进去了，心中打鼓，却还是上前：“换个思路再试一次，我们之前在厂区的时候实验非常成功，不可能换了一个地方就水土不服了。”
“行嘞，小关，咱们再试试，这个实验是你们厂做出来的，我们相信你是有经验有能力的嘛。”大家都是一心一意想要将实验做成功，又进入了下一轮的研究。
夜晚，看着漫天的星辰，林芝翻来覆去睡不着：“欧老师，如果这一次实验不成功，关关会怎样，会不会被革职？”
“不会，一次实验而已，回去重新研究就行。”欧阳铮铮回答，这几天，她感觉身体慢慢恢复了。
试验场依旧是不眠不休的做准备工作，关关雎是难得的化学与核物理都精通的人才，不一会儿就将那些四五十岁科研人员收服了，理论知识丰富，会举一反三，确定了头目的位置。
两日后的晌午，一阵紧急铃声响起，他们赶紧到临时指挥中心开会。
看得出来，他们那些科研人员都没有休息，脸上都是愁眉不展的。
老李看了一眼时间：“欧阳，下午四点钟点钟开始就调试设备，看看各方面是否能接收，之前咱们确定的时间都不准确，今天晚上七点，才是真正的实验时间。”
林芝撇嘴，原来还留着这么一手，准确的时间只有老李知道。
老李又看向关关雎：“小关，那个先行测试还是不行吗？”
“对，还是不行，用了各种方法了，所以我害怕，这个大实验，全国四个部门都实况了解情况，有可能也不会成功。”关关雎现在却觉得非常淡定。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吧，晚上七点，咱们准时开始，不管结果如何，重要的是数据。”老李也知道，不是每一项实验都是百分百成功的。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成功，美国德国都不会用了六年时间去做研究。
老李继续道：“之前给你们压力，是希望你们背水一战，现在不要有任何压力，我们要的是数据，好好休息，五点钟我们一起去场地，七点钟正式开始。”
大家伙都点头，纷纷坐在原地闭目养神，在进行大型实验之前，他们一般不会离开指挥中心太远。
欧阳铮铮趴在桌子前睡觉，心中想着的是，如果这一次实验不成功，老宋应该会非常失望吧。
突然，一个人走到关关雎的身边：“关老师，我突然想到了一点，咱们一直都往一个方向钻牛角尖，我不知道这个数据是谁得出来的，我总觉得公式错误了。”
“是欧阳爱国老师算了两个月算出来的公式，我们之前一直用这个公式进行实验，并没有出错。”关关雎对欧阳爱国那是非常信服的，据说，这个公式还以欧阳爱国的名字命名了。
那个人戴着眼镜，是一个五十多的男子，身体非常瘦弱：“可是，欧阳爱国同志就不会出错了吗？这一点我们还是要质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