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一个苹果
改编作者:一言 2021-03-30 20:003,946

  友好医院自第二批援扎医疗队来了之后有了起死回生的迹象,安万豪的女婿Roy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必须想办法弄出点事来让友好医院重新回到当初一蹶不振的状态。

  又是在那条通往幽深原始丛林的路上,Roy停了车,葛努文钻进车里。

  Roy要葛努文尽快对付李天成,先拿下院长,其他的就好说了。葛努文以李天成已经对他有所怀疑为理由拒绝了,Roy只能退而求其次,让葛努文找个蠢点儿的人下手,葛努文答应下来,心里已经有人选了。

  产妇王月妹苏醒后,发现高隆的肚子变得平平的,伤心欲绝,向护士问起老公。王晓聪含糊地岔开了话题,没有直接回答。跟安莎一起来友好医院做护工的女佣人以为王晓聪的意思是,用善意的谎言安抚患者的心情,可以避免患者悲伤过度而自杀、自伤,所以,当王月妹追着问时,她便说王月妹的丈夫江瓦隆睡着了。葛努文听到这话,心中有了算计,当王月妹向他问起江瓦隆的情况时,他开口就要说出江瓦隆已经离世的消息,被护工给阻拦了。那护工递眼神给他,又一次说江瓦隆睡着了,他直言道:“你不是医生,不要随便插话。”

  护工怕葛努文说漏嘴,赶紧道:“是……王护士讲的。”

  葛努文拉长着脸喝道:“王护士让你说江瓦隆睡着了?我这里明明登记的是死亡!”

  这话一出,护工就被吓丢了魂,王月妹怔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王月妹得知真相后,一直要王晓聪给个说法,还哭闹着要自杀,说是要给丈夫陪葬。王晓聪弄清楚来龙去脉后,气不打一处来,对葛努文充满了不满。

  葛努文之前冷漠地说那位中风患者是海盗,救了也是浪费资源,事实上,患者是普通人,今天才刚回了医院,是个结巴,平时少言寡语,突然离开医院是为了拿身份证。

  王晓聪看着王月妹寻死觅活的样子,又气愤又无奈,血气方刚的他实在看不下去,说道:“你就不能独立一点?难道死活得要靠别人吗?”

  葛努文幸灾乐祸地看戏不够,还慢悠悠地搭腔:“我们这里的女人必须靠男人,王护士,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用你的观点强加到我们小地方人的身上。有时候活着是罪过,死反而是解脱。”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彻底惹怒了王晓聪,字字戳心地骂道:“就因为有你这种偏激、消极、心里阴暗的医生,所以你们这里的文化和卫生水平发展不了,永远愚昧、落后!”

  葛努文像被蝎子蛰了一样,暴怒地反骂王晓聪是来镀金走过场的,根本不了解“人间疾苦”。

  两人被劝开后,周悦把王晓聪叫到了一边,批评了他两句。王晓聪委屈至极,做错事的是葛努文,凭什么要批评他?

  葛努文不归周悦管,周悦想批评也够不着,但不管怎么样,王晓聪说葛医生心理阴暗,说这里愚昧落后都太不应该了。如果这里都高度文明、高度发达了,还需要得了他们吗?

  王晓聪被说得满腹委屈,做护工的女佣人走来了,自责了一通,王晓聪也没客气地说了她几句。女佣人说,王月妹并不是真的要寻死,真寻死的人根本不会告诉任何人,照常地吃饭、穿衣,跟人说话,突然人就没了,就像她上一个帮佣的主母太太。

  王月妹不是真心寻死,也算能让周悦和王晓聪缓口气了,要真出了什么事,责任重大,麻烦也多。

  炎热的午后有种特别的静谧,仿佛人间的清净都被蒸发掉了,只剩下炎热,催人欲睡。李天成倒了一杯咖啡走进会议室,看见廖宇在研究新式达芬奇手术,便好奇地闲谈了几句。

  廖宇正在琢磨的是最新的医疗用达芬奇机器人,在他看来,医生成熟的手术经验加上机器人的精准配合,一定会让手术成功率提高,也会让手术变得更容易,恢复得更快,患者的痛苦也越轻。不过,这东西花销不小,州政府应该是不会花大价钱来买它。

  门外有人说话,李天成本毫无兴趣,却突然听到他们提到了“周悦”的名字,顿时竖起了耳朵。

  他偷偷探出半个脑袋看向走廊,发现是之前非要留名片给周悦的警察John。

  John今天穿一身警服,好像新做了个发型,连胡子也修理得很有型,一到医院就让护士、患者犯了花痴。他对医院的人自称是周悦的朋友,这可惹急了李天成,他毫不客气地拦在了John的面前,冷冰冰地问道:“警察先生,你来探望周医生,是约好的?”

  John立即解释:“没有没有,不过如果能见到她的话,我确实想问问她,愿不愿意跟我约会。”

  这……

  这么直接?

  李天成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考虑到身处医院,他又是院长,说不定已经挥拳头撵人了。他冷冰冰地说了句:“既然没有预约,那就抱歉了,因为我们都挺忙的。”

  John温和地笑道:“既然周医生今天没空,那我下次来。”

  下次?哪有什么下次?李天成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在不远处看戏的乔雨倩和廖宇却偷偷发笑。

  John不知道李天成和周悦的渊源,诚恳地把手中礼物交给李天成:“我周四和周日都休息,麻烦院长先生把我的礼物转角给周先生,谢谢了。”

  “告辞。”

  彬彬有礼,态度温和,沉着稳重,关键还——帅!

  乔雨倩故意戏弄李天成:“你看看人家多直接,直接找上门,你呀,凉了。”

  周悦听说John来找过她,便去找李天成索要John的名片,说要给他打电话。

  李天成紧张地按住兜里的名片,唯恐它飞出来似的,还怪里怪气地说了句:“我居然不知道你还有个追求者。”

  周悦听得一头雾水,仍旧讨要名片,收了人家礼物,好歹也应该说声谢谢。她再是不谙世事,也懂这点人情世故。

  李天成急得只抓头发,说道:“昨天……雨倩确实很过分,你不要生气,她故意的,我和她不是那种洗衣服的关系,我其实都不知道她把我的衣服拿去洗了。”

  周悦听懵了,不是在说有人给她送礼的事吗?怎么提到乔雨倩医生了?还提到了洗衣服的事?

  要说起昨天的事,周悦也是一身的尴尬。她洗好衣裳去晾,正好碰上乔雨倩晾衣裳。乔雨倩拧着李天成的裤子甩了甩,甩出一粒纽扣。

  纽扣刚好掉到周悦的脚下,她并不知道纽扣是从乔雨倩手中的裤子上甩出来的,以为是自己晾衬衣的时候弄掉的,因为她正好在晾那件白衬衣。

  乔雨倩眼尖,发现了猫腻,开起了周悦的玩笑。周悦听了好一阵才明白纽扣原来是从李天成的裤子里掉出来的。

  一个好奇周悦的衬衣纽扣怎么在李天成的裤子里,一个好奇乔雨倩怎么给李天成洗衣服。

  “原来你们是可以互相洗衣服的关系。”当时,周悦还酸溜溜地说了乔雨倩一句。

  李天成紧张兮兮地对周悦发誓:“我保证以后一定自己洗衣服!”

  说完,试探地问周悦:“那你可不可以也向我保证,不要被John约出去啊?”

  这话……不是暗示,是明示啊!

  李天成也想婉约一点来着,但那个警官先生打乱了他的想法,也变得直接起来。

  周悦怔在原地,心里慌乱,脑袋却是一片空白。

  李天成小心翼翼又紧张地伸出手,把周悦的手握在掌心。此刻,周悦的手心里还有一颗刚啃了一口的苹果。

  刹那如万年,李天成忍不住抱住了周悦。周悦待若木头,傻傻地,怔怔地,任由李天成抱住,心里又有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微风拂过,涟漪千万层。

  不知什么时候王晓聪从一侧经过,看到二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最中间的苹果都要被挤坏了,喃喃地说了句:“又不是只有一个苹果,怎么争成这个样子?”

  王晓聪并非恶作剧,而是他被葛努文弄得满脑子一团浆糊,时刻都是走神的样子,完全没有注意到李天成和周悦是在拥抱,还以为他们抢苹果呢。

  他一开口,惊得二人面红耳赤,周悦把手缩了回去。

  李天成忍住尴尬,压住满肚子的不好意思,提醒王晓聪:“晓聪,我们有事商量,麻烦你?”

  他原谅王晓聪失魂落魄没看清形势,但如果他赖着不走,坏他的事,他定让这小子从晓聪变成肿聪!鼻青脸肿的大烟囱!

  王晓聪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自顾自地走了。周悦也想跟在王晓聪身后开溜,被李天成给拦住了。

  其实李天成心里也挺慌的,这么直接不是他的做事风格,但是……他要不直接,周悦就会直接被别人抢走。

  拼了!

  李天成不大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道:“我真的有事跟你商量,这里不大方便,还是去办公室吧?”

  周悦心里咯噔了下,本想拒绝,却鬼使神差地跟着李天成来到了办公室。一进办公室,李天成就带上了门。

  “有事你就说。”周悦被那扇关着的门吓了一下。

  李天成支支吾吾地:“刚才……不好意思……我……”

  周悦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连耳朵也红得跟块玉似的,慌张地把苹果递给李天成,假装糊涂:“刚才……你想要这个,给你!”还打着哈哈说:“又不是只有一个苹果,我再去拿就是了。”

  两人都慌慌张张,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李天成让自己恢复镇定,问周悦:“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也同意雨倩说的,塔香的事就算了?”

  乔雨倩的意思是,塔香与医院关系不大,而且并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它与孩子们的脊灰疫情有关,查来查去,非常浪费时间。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不如多看点病,多救几个人。

  周悦沉思片刻说道:“塔香恰恰证明医院没鬼,有人故意迷倒小六散步闹鬼的谣言,一定别有居心。”

  李天成赞同道:“对,小六是和原始部族接触过的人,也就是说,脊灰的传染源,真的有可能是在免疫功能障碍的原始部族体内产生的变异病毒,通过他们之间的接触传到了林水村的儿童身上。”

  通过找到幕后散步传闻的人,就可以查出为什么投放了疫苗还会发生疫情。

  可是,周悦思前想后又觉得不行,她道:“根据规定,我们援外医疗队员,不得介入当地事务。这件事真往下查,一定会牵涉到很多方面和很多人。”

  “还是——算了?”周悦道。

  李天成的目光无意间看到办公桌上谢华的照片,一身野外迷彩服,一脸的刚毅。

  谢副表面上看不好相处,内心却柔软温暖,李天成还清楚地记得,当他看到周悦把一百扎币放到他口袋里时,笑得多开心。

  沉默良久,李天成道:“如果只是为了遵守规定而失去拯救生命的机会,我觉得是背离医生的天职。”

  脊灰疫情的事不查清楚,就无法切断源头,医生们只是低头救人根本救不过来,反而因小失大。

  这事,得从全局出发。

  李天成不愿意因为怕负责任就放弃一个医生对生命的责任,他想坚持下去,哪怕是单打独斗。

  在他即将离开转身时,周悦叫住了他,她想明白了:“我内心确实不够强大,但是,我愿意冒险一次。”

  这话,对李天成来说是莫大的鼓舞。

  其实,周悦在来札尔岛之前,遇上了人生瓶颈,情绪低落,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振作。她怕失去信念,成为一个随波逐流的人。是谢副告诉她要一直坚持,等待信念重新来临。

  她愿意坚持,以免负了自己,负了谢副。

继续阅读:第21章:柠檬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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