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毁灭
改编作者:一言 2021-04-01 09:064,919

  警察John认了出来,汉克用的刀具在札尔岛上只有军方和海盗会用,李天成一听这人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立即抓起电话要报警,John却按住了他的手。

  汉克偷了合法的身份,明面上只是在医院打了一架的普通人,警察不会通缉他。另外,从汉克的做派来看,他是海盗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海盗有不放弃同伙的规矩,汉克一定会回来接蓝蒂娜。”

  John话音一落,李天成傻眼了,“你怀疑她是海盗同党,不可能啊。”

  John却分析说:“如果不是同党,为什么从手术醒来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肯讲?”

  李天成不是警察,自然想不到这一点,但他很清楚自己医生的身份,所以在听John说要用蓝蒂娜做诱饵诱捕汉克时,立即提出了反对,可是John态度坚决,他说,汉克是用来套住老狐狸安万豪的绝佳线索,而且是唯一线索,警方努力了多年才得到这么一个机会,决不能放过。如果放过这次机会,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把安家安排在卫生署和警察署的底掀掉。

  李天成不同意在医院利用病人诱捕汉克,John只好妥协说把蓝蒂娜转出去,这样的话,医患也安全些。李天成是医生,怎么会同意这种不顾病患安危的决定?John着急了,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院长,我知道病人的生命安危是医生的头等大事,可是,服从命令、执行任务也是我们警察的天职。我现在的任务就是铲除黑心财团和贪污官员,不做成这件事,再多的援助医生来来去去,也是治标不治本,永远也改变不了这里的现状。”

  这话对李天成触动很大很大,他一再嘱托,无论如何都要保证病人的安全,毕竟,蓝蒂娜是不是海盗同伙为未可知。

  最终,李天成同意了John的提议,他无法想象这个决定被周悦知道后,她会有怎样激烈的反应。

  此时,周悦正在急诊室给柏西嫂做处理,B超的探头在隆起的肚子上,荧幕上显示出两个拥抱在一起的胎儿,头部朝上,一大一小。

  “TTTS?”周悦倒吸了一口寒气。

  TTTS即是Twin to Twin Transfusion Syndrome的缩写,中文意思为双胞胎儿输血症候群,具体说来就是双胞胎中两个宝宝的胎盘位置太过靠近,造成他们的血管血流有互相流通的状况,血流输送不平衡的状况下,比较大的这个胎儿,因为获得太多血液,可能会造成他水肿、心脏衰竭,随时有生命危险。至于比较小的这个胎儿,因为血流灌注太少,所以发育迟缓、贫血,同样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现在柏西嫂肚中的两个孩子都有生命危险,最好的处理方式是立刻进行剖腹产手术,不过需要柏西签署手术同意书。

  柏西当然不愿意剖腹,在他看来,不就是生个孩子的事吗?别的女人随随便便就生了,怎么轮到他家就需要动刀子呢?

  生孩子本来就是女人的鬼门关,更何况遇到TTTS这种情况?如果不立马剖宫生产,只怕会给两个孩子带来灭顶之灾,就算能侥幸救活一个,也会因为另一个胎儿死亡,导致幸存的婴儿大概率出现神经系统功能障碍,通俗地说,就是脑瘫。要是死亡胎儿在子宫里超过四个星期以上,就会出现血液凝固功能受损的并发症,危急产妇生命。

  柏西表情凝重地思考再三,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周悦,把手术同意书摁在墙上迅速签了名。

  手术中,周悦熟练地取出一个婴儿,清理了呼吸道分泌物,剪断脐带后递给了护士。护士动作熟练又轻柔,拍打了婴儿的双脚,发现没有任何反应!

  一检查,竟然没有呼吸心跳,便立刻采取CPR急救。

  没想到当周悦取出另一个婴儿,同样没有呼吸和心跳!护士长叶红接过孩子,也做起了CPR急救。

  一旁的周悦则继续给产妇做手术。

  急救室内一片光亮,却被死亡气息密密地笼罩,周悦等人则要用双手从死神的手里抢夺性命,分秒不可耽搁,责任重于泰山。

  终于,拨开乌云重见天日,三条生命安然无恙,周悦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周悦来到庭院休息,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正犹豫要不要接听时,身后传来John的声音:“我打的。”

  周悦感到好笑,人都在这儿了,还打什么电话,John解释:“把我号码存起来,万一遇到危险,一定记得打给我,起码我是个警察,比较知道怎么处理突发情况。”

  John不用猜也知道上次李天成并没有把名片给周悦。

  “你还挺心细。”周悦存下了他的电话。

  John像答考卷的学生一样认真:“对漂亮女生,我是特备细心的。”

  说完马上就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头:“临时匆匆忙忙学的一句玩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对不对?”

  周悦被他的样子逗笑了,“确实一点都不好笑。”

  John难为情地红了脸:“都是同事鼓动我说的,说这样讲的话女生会喜欢,我就知道我不擅长讲笑话,不像丹尼尔院长,讲什么都很好笑。”

  李天成浑身都是语言,随便说个什么都能表达得异常生动。

  不过,在周悦看来,李天成和John是不同风格的人,没有可比性。

  周悦说道:“我不相信你的电话号码只给了我一个人。”

  John如实回答:“我给每个医生护士都发了,让他们存起来,万一有事就打给我。”

  “那他们都是漂亮女生咯?”周悦故意开玩笑。

  John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笑话我。”

  见周悦心情不错,John多问了两句,才得知柏西嫂一家平安,两个宝宝因为早产还待在保温箱里,不过情况很稳定。

  John想到要转走蓝蒂娜的事,心里感到抱歉,迟疑着:“对不起。”

  周悦感到奇怪,怎么突然就道歉起来了?

  John发誓一般承诺:“请一定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的病人们平安。”

  周悦还是不懂他的意思,还没细问,护士长叶红跑来说卫生署的文事务官来了,带来一辆救护车要把蓝蒂娜转走。

  一众医生追了出来,李天成冲在最前面,要文事务官给个解释,文事务官拿出一封执行令,“昨天下午本署就有病患家属控告友好医院发生医疗事故一事,展开了第一次内部讨论。鉴于此事在本州已经造成恶劣影响,导致民众议论纷纷,甚至于质疑政府的医疗政策是否恰当合理。”

  这起“医疗事故”便是护士晓聪在给廖宇递用具时递错了。

  这件事早在昨日大家就从电视新闻上看到了,卫生署长弗来措不肯多说,只说无可奉告。满脸横肉的防疫部长安普息邦显得很生气:“早就说过这个医院隐患很大!可是州长好像没有听见,一意孤行!乔氏集团的乔向晚,还一直发动社会各界给它捐款!要查一查他中间有没有吃黑钱……”

  看新闻的时候,大家就觉得古怪,不是说还在调查中吗?怎么就突然扣上吃黑钱的帽子了,这么说话简直就是不负责,故意带节奏。

  一旁的葛努文不参与讨论,心中自有城府。

  文事务官态度冷漠:“因为这件事情,卫生署非常难堪,懂吗?病患家属的告状信上写得很清楚,手术过程中由于一名护士的疏忽,导致递错重要手术工具,由于递错工具,导致耽误最佳抢救时间,引发大出血情况。监控录像里也确认了,手术中途病人确实有出现大出血的情况!”

  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周悦忍无可忍,纠正:“监控录像里看得清清楚楚,递错工具并没有造成失误。至于大出血,那是手术过程中的发生的正常出血,不足以构成Medical Accident的证据啊。”

  文事务官两眼一凶,吼道:“我们说不正常就是不正常,不懂医学还抵赖,要不要脸?”

  周悦被骂得面红耳赤,一时语塞。

  John看不下去,严肃提醒:“先生,执行公务,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吧?”

  文事务官听说过John追求周悦的事,正好捡到一块儿骂了,气得一众医生面色十分难看。

  李天成怒道:“我们这里的医生一直在努力地救助病人,从来没有懈怠过。从地震到现在,他们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吃过一顿轻松的饭,也没有时间联络家人和朋友,所有的付出病患都看得到,我不相信你们卫生署看不到!你们是来执行公务的,不是来羞辱医护人员的,文事务官,请注意你的言辞!”

  “作为院长,我也是卫生署的顾问团成员之一,如果你再说不三不四的话,我会向州政府申诉,说你们卫生署执法不当!”

  面对强势又句句戳心的李天成,文事务官的眼神退缩了下,和文事务官一样表情古怪的还有藏在人群里的葛努文。

  作为被针对的当事人,王晓聪又羞愧又气愤,较劲儿般地要跳出来承担责任,却被李天成等人劝住了。

  混乱中,文事务官最终还是得逞地把蓝蒂娜转走了。

  周悦气得不轻,没想到John和李天成告诉她,一切都是他们的计划,警察署不好出面,所以让卫生署出面,只是没想到那个叫弗来措的文事务官为了博取卫生署署长的好感,做事过头,居然还叫嚣着要把友好医院关停。

  乔雨倩并不知情,跟哥哥乔向晚提到这事,气不打一处来。哥哥却告诉她,这件事很复杂,复杂到乔家不能参与。乔雨倩细问后才得知,下午卫生署召开有关友好医疗事故的内部讨论,署长出面提到有可能要停止运营友好医院。

  乔雨倩听出了玄机,卫生署长居然是安万豪的人,也是在这场会议上,安万豪安插在卫生署的人一个个冒出来说话,不知情的安万豪还以为自己赢定了。

  友好医院外幽暗的树林中,一辆车像有了记忆似的停在了前几次停过的路边,低埋着头的葛努文做贼一样溜上了车,脸色铁青地用力拉上了车门。

  葛努文一上车,就抓住了Roy的衣领,险些把Roy勒得背过气去,他满眼血红,咬牙咆哮:“汉克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是海盗!他是海盗!你为什么要用一个海盗做事?”

  Roy见他激动得无法自控,缓和了语气,安抚了他几句,但葛努文还是咬牙切齿地说:“我和海盗,不共戴天!”

  Roy安抚他道:“知道Anna爹地今天有多开心吗,他今天第一次当着Anna和仔仔的面前夸奖我!那个蓝蒂娜到了卫生署的手里,就让她一口咬定是医疗事故!爹地说过两天,要带我去商会的晚餐会!我正式踏入上流社会了!以后我飞黄腾达,一定不会忘记你!”

  葛努文似乎听不进去这些,只是恨骂海盗,Roy只好耐着性子承诺将来一定会把汉克抓回来丢进监狱关一辈子。不过,现在还不能抓他,毕竟是Roy放他出来的,又在这个时候抓他进监狱的话,会惹来不少麻烦。安抚好葛努文后,Roy打了个电话给汉克:“喂?钱就放在老地方,医院里都是人,千万不要回来。那个女孩你不要管她了,滚出札尔岛,滚得越远越好,从此再也没有汉克。黎!”

  见葛努文还是无法释怀,Roy有些失神和疲倦地凝望着前方,“阿文,你也不用把自己装得那么清高。像我们这种没有家世没有背景的人,就要互相帮忙,才有出路!其实,你和我一样,憎恨自己的底层出身,更加憎恨那些出身和运气都比我们好的人。凭什么我们要得到一个机会就要用尽全力,而他们随随便便就可以活得开心幸福?医院里现在鸡飞狗跳,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手忙脚乱,你心里也很爽吧?恨,是我们这种人奋斗的最好动力。怎样,友好医院结业以后,跟我混吧?”

  葛努文却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等这个汉克消失之后,我们两个谁也不要再找谁,我不欠你的,你也没必要再见到我!”

  说完,他下了车,重重地关上了车门,车内,Roy无奈地冷笑了下。

  友好医院内,周悦为了验证蓝蒂娜到底是不是海盗同伙,打算旁敲侧击问一问,没想到文事务官根本不允许她跟蓝蒂娜说话,在友好医院当护工的刘馨露发动一众病患你一句我一句地施压,毕竟蓝蒂娜是病人,不是犯人,凭什么不让说话?迫于压力,文事务官只好点头。

  周悦本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或者说,在同事们看来不算是情商高的人,可正因为她有一说一,句句直接,终于让蓝蒂娜开口,豆大的泪珠滴滴滚落,真相也随着泪珠滚落而出。

  一个月前,蓝蒂娜的父亲给她挑了一门亲事,男方大了二十岁,蓝蒂娜不肯就范,就跟汉克一起私奔了。私奔到城里后,生计成了大问题,汉克根本养不起她和孩子。蓝蒂娜认为汉克欺骗了她,多少有些生气,可是,出了私奔的事,就算回到村里也没有活路可走。一天,在跟汉克吵架后她一头扎进了附近一家酒吧,假汉克就是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的。

  蓝蒂娜喝得醉意熏熏,和周围陌生的男人哄笑着,假汉克殷勤地献媚,当真汉克找来,两人起了争执,很快就各抡一个啤酒瓶朝对方砸去,混乱中,假汉克用砸破的啤酒瓶刺进了真汉克的肚子,醉酒的蓝蒂娜发疯地尖叫,混沌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鬼魅混沌,狰狞可怖!

  不多久,两个警察跑来录口供,笔没写几个字,却一次次用轻挑的目光打量漂亮的蓝蒂娜。

  蓝蒂娜吓坏了,喃喃自语一般地问:“汉克……他……是不是死了?”

  其中一个警察把假汉克推了出来:“汉克?找他吗?”

  蓝蒂娜一头雾水,假汉克却笑了,“宝贝蒂娜,怎么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你的未婚夫了?看看你,喝多了发酒疯,还把红酒洒了一身,真是个小调皮。”

  就是从这一刻起,海盗成了蓝蒂娜的未婚夫。

  听完蓝蒂娜的讲述,周悦十分无奈。

  蓝蒂娜哭了起来:“我就是笨,笨!就只念过小学,第一次到城市来,什么都不懂,哪知道男人这么坏。”

  John劝道:“也不是每个男人都这么坏。那你的伤又是怎么回事?给你做手术的廖医生告诉我,他敢肯定那不是水果刀,而是匕首刺进去的伤痕。”

  蓝蒂娜点点头。

  假汉克摇身一变成了真汉克后,就给蓝蒂娜买首饰和衣服,还让她住进漂亮的大房子,直到某天接到一个电话……

继续阅读:第28章:蓝调布鲁斯里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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