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裴云海会过来给她解围。
“谢谢。”她说。
“小事，不用谢。”裴云海笑了笑，又说道：“这些人都是图着你的名声想认识你一下，没几个真心的，你要是不想搭理就直接不理，不用管他们。”
林昙目光一动，“好。”
裴云海没再说什么，走回了人群里。
林昙又在这猫了会儿，才回到傅凌身边。
还有几个男人在和傅凌喝酒说事。
林昙走到附近的一个沙发上坐下，喝果汁吃美食，同时看向舞池那边。
一群男男女女成对地涌进舞池，随着音乐跳起了华尔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大概是舞池里换了一批人的时候，身侧忽然袭来一阵酒气。
林昙转过头，见傅凌走了过来。
他手扶着沙发，身形有些不稳地坐到她的身边。
白净的脸上明显浮了一层红晕。
林昙拧眉，“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傅凌抬手摁了摁额头，“不小心喝多了点，不要紧。”
林昙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没见他喝过这么多。
抿了口气，她倒了一杯温水给他，“喝点水吧。”
“谢谢。”他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大半杯下去。
林昙又给他倒了一杯。
他接连喝了三杯，有休息了会儿，脸上的酒气才去一些。
林昙觉得他很累了，看了看时间说：“距离结束也没多久了，我们先走吧。”
该应酬的人，他应该都应酬过了。
傅凌抿起嘴角，“好，我们去和燕会长告个别就走。”
林昙和他一块起身，穿过人群，走到了燕民勤这。
燕民勤正和裴开诚几个岁数大的老者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见到林昙和傅凌过来，裴开诚当即放下茶杯。
林昙看了他一眼，就和傅凌看向燕民勤。
傅凌笑着说：“燕会长，我有些醉了，先回去了。”
燕民勤起身和他握了握手，笑道：“好，回去好好休息，改天再见。”
“好的。”
燕民勤又朝林昙看来，“小林女士也慢走。”
林昙礼貌回应：“好的燕会长，再见。”
她和傅凌一块转身，无意间又看到裴开诚。
裴开诚朝她勾起嘴角。
林昙也抿了抿嘴，接着就和傅凌离开了这里。
傅凌的车停在外面的停车场。
司机正在车里。
林昙跟着他上车，却见他在开车门的时候踉跄了下，险些跌倒。
林昙忙扶住他，“没事吧？”
傅凌皱了皱眉，“就是头有点晕，没事。”
林昙扶着他坐进车里。
坐下后，他就对司机吩咐：“先去裴家。”
他这个醉醺醺的样子，林昙真的不太放心。
她忙说：“不用，现在时间还早，等你到家了，我再回去。”
傅凌笑道：“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
林昙不想和他纠结这个问题，直接对司机说：“张哥，快开车。”
张哥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开动了车子。
半小时后，车子开到了他的住处门外。
傅凌头靠着座背，面朝一侧，似乎睡着了。
林昙拍了拍他的肩头，“傅凌，到了。”
傅凌睁开眼睛，嗓音干涩：“好，你快回去吧。”
他说着就推开车门，哪儿知道才走下车，就又往前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栽倒。
林昙哪能安心回去。
她忙下车扶住了他。
他神色有些囧地看向她，“抱歉，失态了。”
林昙笑了笑，说：“没关系，我刚刚也没看清。”
傅凌低笑了声。
林昙扶着他朝房子里面走去。
房子内外都黑漆漆一片。
到了客厅，林昙打开客厅的灯，接着就把他放到了沙发上。
他靠着沙发，笑着对她说：“快回去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如果他眉头不拧着，不一副很难受的样子的话，林昙一定能安心回去。
叹了口气，林昙说：“你先歇会儿，我去给你弄点醒酒的东西。”
说完林昙就走进了厨房。
冰箱里有一瓶蜂蜜，林昙取了一些出来放在水壶中，然后加入六十度左右的热水搅拌。
很快弄好，她端着水壶和杯子出去。
才走出厨房，就看到傅凌正倚在厨房的门边。
他摘下了眼镜，被酒色染红的眼眸深深地看向她。
“你怎么到这来了？”林昙怔了下，接着就说：“我给你泡了蜂蜜水，快喝点吧。”
也是她准备给他倒一杯的时候，他一只手忽然伸来。
林昙的肩被他抓住，人顿时往前一倾。
傅凌紧紧地抱住了她。
林昙两手还分别提着水壶和水杯，整个人又僵又硬。
她拧眉说：“傅凌，你…你怎么了？”
“小林，我好难受。”他低哑地说。
林昙神色一变，“你是喝多了，喝点蜂蜜水解解酒就好了。”
他说：“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多年每晚都睡不好，害了我一家的人却高高在上的、众星捧月地活着？他们凭什么过得那么幸福？”
林昙胸口一沉。
想到裴开诚，想到裴家，她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
“小林，你知道我每次看到他们还要对他们挤出笑容的时候，有多难受吗？”他抬起眼眸，看向她。
林昙一眼就看到了他眼底的泪光。
不是平时温文尔雅处事不惊的傅凌，就像一个孩子，一个受伤的急需安慰的孩子。
林昙很想安慰他。
可是裴开诚和裴云海他们都对她很好。
回来的时间虽然不长，林昙却在裴家第一次感觉到了“亲人”的关怀。
她没打算认回裴家，但她也实在无法昧心地帮他骂裴家，更没办法帮他对付裴家。
她只能说：“对不起。”
傅凌自嘲地笑了声，“我要你的对不起做什么？我只想要他们付出代价，要他们到我爷爷和父母的坟前，要他们磕头认错。”
林昙垂下视线。
“呵呵，可是我竟然到现在什么都没做，不仅没做，还要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对他们微笑。”
空气有一会儿的安静。
傅凌盯着她半晌，然后又抱住了她。
林昙皱眉。
傅凌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低哑地念叨：“如果没有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林昙胸口一沉，只觉得浑身都被什么压着，有些透不过气来。
好一会儿，耳边又传来他的嗓音：“小林，我好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