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媃瑟缩地看着她。
林昙冷笑了声，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在你帮林珍珍把我砸晕把我带到那条船上，帮她把我扔进江里之前，我还以为你是我的母亲。”
孙媃浑身颤了下，“我…我本来就是你亲妈——”
啪！
林昙直接扇歪她的脸，然后提起她的脖子，阴冷地说：“你再说一句你是我妈，我真的会打死你。”
孙媃顿时嘴角发颤，说不出话来了。
林昙扯了扯嘴角，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道：“在你把我扔下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你根本不是我妈。我真可笑，竟然把你这种人当成过我的母亲，还一度渴望过你的母爱。”
自嘲的笑了声，林昙松开她的衣领。
孙媃又躺回了地上。
林昙漠然地看了她一眼，“我和你之间，彻底了结了。”
说完，她转过身。
这一刻，强忍多时的疼痛感加倍袭来，林昙顿时身体颤抖地往旁边倒去。
陆衍洲傅凌和言修谨同时冲了过来。
同一时间，裴云海裴瑛裴开诚和林成耀也着急地靠近。
宋吟贺馨馨围了过来，旁观了许久的其他人也都站起身围了过来。
林昙又倒在了陆衍洲和傅凌的臂弯下。
她疼得脸色惨白，直冒冷汗，视线模糊地扫过眼前一众人的脸色。
温俪华陆淳淳言承松周秀婉和宋起文卫小玲都脸色震惊复杂还有些心虚地看她。
宋吟贺馨馨贺父和宣自闲陈翠浓也很震惊，但更多的是对她的担忧。
裴瑛裴开诚裴云海和林成耀都面露紧张。
“快叫救护车！”人群中不知道谁叫了声。
林昙咬牙说道：“我没事。”
事情还没结束呢，她不能离开。
这时，孙媃忽然又尖锐地大叫：“你个死丫头，你以为你这样当众打我，说两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能和我切断母女关系、成为别人的女儿了吗？你就是我亲生的！你不是裴瑛生的！肯定是你用了什么办法买通了这个裴云星！”
林昙扯了扯嘴角，虚弱地笑了声。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维护林珍珍呢。
这才是真正的母爱，不是吗？
气氛陷入了难言的寂静和怔默中。
裴云星冷睨了孙媃一眼，当即对裴开诚裴云海和裴瑛说道：“老爸，大哥二姐，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发誓，这份亲子鉴定报告就是真的。”
裴瑛身体发颤地靠在裴云海的怀里，目光颤涌。
裴开诚攥了攥手，低吼：“把我的眼镜拿来！”
他是老花眼，看林昙的时候一直都模模糊糊的没看清。
如果林昙真的是裴瑛的女儿，她一定和裴瑛有点像吧？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助理就给他拿来了他的老花镜。
同一时间，裴云海忽然想到头一次见到林昙时的场景，痛苦地闭上眼睛。
裴开诚很快戴上老花镜，一双老沉的眼眸透过镜片，清晰地看向林昙。
林昙睁着眼睛，平静地迎上他的注视。
下一秒，裴开诚就往后踉跄了一步。
裴云星忙扶住了他。
围观的其余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盯起了林昙和裴瑛的脸，很快也惊住了。
“天呐，她和裴小姐的眼睛真的好像啊。”
“你们仔细看，不止眼睛，眉形和唇形也一样。”
“她应该真是裴小姐亲生的……”
“……”
“这怎么可能？”林成耀从人群后面走了上来，从看到亲子鉴定报告开始，他就震惊到现在，他不愿意相信这一切，说道：“这个孽…这个丫头不可能像小瑛，珍珍明明才像小瑛！”
“林成耀，林珍珍明明更像你。”陈翠浓冷笑道：“而且你不觉得她的眼周不太自然吗？”
林成耀瞪向她，“陈翠浓，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翠浓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照着裴瑛的样子整过容。”
还坐在轮椅上的林珍珍早就在发抖了，忽然听到陈翠浓的话，她神色大变，当即喊道：“我没有！你在胡说！你…你们全都在胡说，我才是妈妈亲生的！”
陈翠浓面不改色道：“林珍珍，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很清楚。”
林珍珍登时目光一阴，但下一秒，她就红了眼睛，委屈无助地看向林成耀，“爸爸呜……”
林成耀紧拧着眉头。
他下意识地想安抚她，可脚下不知怎么了，跟灌了铅一样，动不了了。
事实真相究竟如何，是个正常人都有了判断。
他只是难以接受而已。
气氛寂静了几秒钟的样子，裴瑛猛地起身，扑到了林成耀的身前。
她挥起双手一边用力地拍打林成耀，一边失控地大叫：“林成耀！你这个混蛋！我怎么就遇到了你，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吗，竟让你们这样地欺负算计！”
她一直以为她所有的痛苦在二十多年前带林珍珍回南城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竟然是仇人的女儿！
而她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些年来一直顶着私生女的称呼受尽了冷眼，不仅从没享受过父母该有的疼爱，不仅遭遇算计和虐待，不仅差点死在冰冷的江里，还让自己逼得给仇人的女儿下跪！！！
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一股情绪冲上心头，裴瑛猛地张嘴：“呕。”
吐了一口血。
林成耀裴开诚裴云海和裴云星顿时大惊失色。
“小瑛！”
林成耀忙要抱住她。
裴云海将林成耀一把推开，和裴云星一块扶住了裴瑛。
裴瑛转过身，虚弱地背靠着他们，通红的双眼看向了林昙。
林昙就坐在地上，背靠着陆衍洲和傅凌，脸色苍白虚弱，但冷的坚定。
她迎上裴瑛的视线，又看了看裴云海，看向浑身颤抖的林成耀，扯了扯嘴角，“我早说过，你们对付我，会后悔的……”
裴云海裴瑛和林成耀又僵了下。
没错，第一次在城西庄园逼她摘下面具之后，林昙就对他们说过这话。
只是当时他们都以为，林昙是在挑衅他们。
裴云海面露痛楚，艰涩地出声：“你…你这个孩子，你为什么不早说？”
林昙笑着回：“我说了，你们会信吗。”
没有证据，他们不可能相信她。
裴云海哽住。
裴瑛痛苦地闭上眼睛。
林昙侧了下头，看向了林珍珍。
林珍珍依旧坐在轮椅上，原本围在她周围的人，此刻都在林昙的身前。
她也完全没了之前的高贵优雅，此刻两手颤抖地攥着轮椅扶手，肩头在抖动，眼底都是被拆穿一切的恼恨。
就像一个……濒死挣扎的蟑螂。
林昙朝她翘起嘴角，“林珍珍，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