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旁边再一次守护着她,醒来的男人。眉毛紧蹙。瞳孔颤抖着。忽然抬眸紧盯着躺在床上拉,若血。
“你都想起来了。”
安若雪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似乎想起来了一点,但又不是那么多好像有点模糊。“我们小时候是认识吧,梦里的那个小孩男孩一定是你对不对?”
小宗皱着眉头面部表情极为严肃,他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是”。
“所以那只小白猫也是我们一起养的猫对不对?”
小宗的眼神紧紧锁在安若雪的脸上,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面部表情,似困惑,似犹疑,可他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还有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问到,眼神执着像是在期盼,又像是恐惧。
“还有那场车祸,车祸后的火灾……还有什么?我头好痛,想不起来了。”
安若雪努力的回忆,可是脑袋的痛感犹如一个大锤子在进行猛击,一锤一锤的砸下来,让她越发的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小宗,小宗,你告诉我好不好?”
坐在一旁的顾延宗依旧只是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他的眼皮沉沉的垂下,掩饰了眼睛里的困惑。嘴角扯了个颤,然后温和地笑开:“没关系,慢慢想,总有一天会都想起来的。”
这一摔,又是幸好他及时出手相救,二雪才没有受伤,只是一些轻微的磕碰还有擦伤。
在她昏睡之时,顾延宗早已替她擦好了药。
这时他走到床边,低声问道,“身上有没有哪里不适?”
安若雪摇了摇头,有些害羞的将被子拉起,说道:“没有,今天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可是一码归一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你也姓顾,难道你真的和顾家有什么关系?”
顾言宗苦笑着说道:“很抱歉,为我弟弟对你做的事。”
原本充满感激的安若雪,刹那间如同被浇了一桶冷水,“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对不对?从一开始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你才三番两次救了我?”
安若雪眉间浮现一丝冷色:“所以你对我的好都是有预谋的,对吗?是为了偿还顾伶凇在我身上犯下的错,还是因为我只是一个老熟人。”
安若雪没发现,她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颤抖,似乎有什么答案在迫不及待的呼之欲出。
她到底在期盼着什么,又在担心什么?
她顾不上自己衣衫不整,从床上坐起身,双目直视着面前的男人,急促质问道。
“小雪,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都是真正的想保护你,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顾延宗。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不然你为什么要欺瞒我?明明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们共同拥有的那份回忆,却不告诉我把我当个傻子一样的。看着我对你的身份质疑,你却不做解释。看到了我和顾延宗的离婚证。却不说明你的身份。恐怕你早就从他那里得知了情况吧?这就是你的保护吗?”
“很好,那你这次亲手摧毁了我对你的信任。”
“小雪,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耍你的心思,也不是帮他监视你。只是因为我的身份尴尬,想保护你,却又不敢告诉你。怕你知道我是他的哥哥。”
“你们兄弟俩都不是好东西。”
她红着鼻尖,眼睛含着一串串眼泪哗啦啦的掉落,抓起枕头狠狠的扔向站在床边的这个男人。
“你和顾凌松都不是好东西。都只会骗我!”
小雪,对不起。
“所以你也不是国际刑警对吗?你只是仗着我不知道你的身份。过来将我当做玩物一样的戏耍。”
“不是这样的,小雪,真的不是。”顾延宗一把将安若雪搂在怀中,我真的没有伤害你的意思,请你相信我。明天我会给你一个证明。我和顾伶凇不一样。我可以保护你。”
安若雪起初还狠狠的抗拒顾延宗的拥抱,嘶吼着尖叫着捶打他的背发泄委屈。可无论她怎么打,顾延宗就是不松手,一下一下的沉默着承受了。
“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顾伶凇欺负我侮辱我也就算了。可是我怀了他的骨肉啊,他还那么残忍地对待我!还有你,假装不认识我。在我的屋子里一而再再而三的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对你越来越信任。完全不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这样很好玩吗?这样有意义吗?”
“还有爸爸。为什么他宁愿让我继续呆在人渣的身边,也不想离开那里?难道那里就很好吗?难道离开了顾伶凇?他就不能活吗?”
“你们都是骗子,骗子!”眼泪决堤。
直到夜色渐渐消沉,直到安若雪哭的没了力气,直到小白在旁边围着他们打转,抓心挠肝了一整夜,安若雪才渐渐安静下来。
肿着一双眼,嗓子也哭哑了。
搂着她的这双坚实的手臂依然没有松开,依然抱得那么紧。安若雪想去抗拒这个港湾也由不得她,当她连睁眼都没有了力气的时候,也只剩下了急促的呼吸。
“好了,不哭了,休息会儿吧。”男人轻声安慰道。
“顾延宗,你真是个讨厌鬼。”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完这句话连呼吸都变得平稳了。就这样在男人的怀里哭累了,安静的睡去。
连安若雪自己都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对他如此放心。
当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这间小屋子里的两个人像小时候的那次在山洞里一样。靠在床边静静地睡着了。
而他依旧躺在他的怀里,旁边的小白也在二人中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卧下。
这画面像极了十几年前。
也是一个炎热的夏天。
“小白,小白,你慢点跑,一会我就抓不住你了。”
安若雪跟在小白后面一路狂追。绕过茂盛的草地,穿过一片片树林。小白像在和她捉迷藏似的,只差那么几步远,但就是不被她抓到。
“小白,别跑了,我快抓不住你了。”
安若雪喘着气叫着,又穿过一丛荆棘,终于将爷跑的气喘吁吁的小白拎起来,抱在怀里。
她一手抱着小白,另一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夏季的山上虽是清凉,山风阵阵也没散去她脸上红彤彤的燥感。
一回头,人迹已罕至。
“小宗!”
安若雪抱着小白,四处看了一圈。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