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雪在疼痛中挣扎,她能感觉到小腹在翻腾。下意识想要去护住肚子,那里还有她的孩子。
但是做不到,她虚弱的睁开眼,疼得一动不能动,面色苍白,看到的是满脸焦急开着车闯红灯的顾伶淞。
她嘴角扯了扯,想告诉男人一定要保住孩子,却一个字音也发不出来。
用尽全身力气动了动手指。
宝宝......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眼前一黑,终于闭上了眼睛。
安若雪在黑暗中狂跑,气喘吁吁的朝远处那一片光亮跑去。
不知道为什么,跑起来一点也不累,可那有光的地方却总是在那么远的地方。
她慢慢的停下,怔怔的看着亮光,心像是被揪在一起一般,痛的彻底。
“你怎么哭了?”稚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安若雪一愣,慢慢扭过头发现了一个抱着球的小朋友。
他长的俊俏,脸上肉嘟嘟的,大而明亮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女人,他佯装成熟的说:“原来大人也是会哭的吗?真幼稚。”
安若雪手在脸上一摸,原来不知道何时眼泪已经淌了满脸,她低头打量这小孩,莫名其妙的觉得他像极了顾伶淞。
她抖了抖嘴唇,说:“会啊,大人也是会哭的。”
“唔。”小小的大人托着腮帮子,仰头对女人说:“你是不是迷路了?迷路了才哭的吗?”
我不知道。安若雪被问住了,完全回答不上来。
那小孩伸出胖乎乎的手,邀请道:“那我带你出去吧,你在这里看着好可怜。”
安若雪抿着嘴唇,伸出手握住了那个小手。触碰的一瞬间,安若雪心脏骤的一停,随即喘不上气来。
但小孩没有察觉到异常,欣喜的握住女人的手,拉她去到那个光亮里。
此时的安若雪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行走的是躯壳,躯壳里面的是咳的涕泪横流的安若雪。
安若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走进去,一瞬间周身都亮了起来,她却像是没感觉一样适应的非常快。
“我把你拉了出来,能陪我一起堆沙子吗?”小孩紧张的看着安若雪,小心翼翼的揪她衣角问道。
这是一处破败的公园,旁边就是沙池,安若雪看小孩渴望的眼神,不忍心拒绝的点了点头。
其实心里很焦急,好像还有什么事情必须要快点去做一样。
安若雪被小孩拉着进到沙池,一起开始堆城堡。
“我也有个孩子。”安若雪忍不住说道。
“我知道啊。”小孩笑了笑,咧开嘴捧起沙子,让她快点来玩。
看着小孩开心的样子,安若雪只觉得自己心里也快乐不少。
“时间到了,我要走了。”小孩堆好城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傻子,对安若雪说。
“什么?”安若雪心里千不舍万不舍,实在是笑不出来。
“我们再玩一会吧。”
“不可以哦,还有人在那边等着我呢,也有人在等你回去阿。”小孩拿起球跑的飞快,回头朝她挥了挥手。
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不知怎的,安若雪突然睁开眼,大喊:“不要!不要走!”
“你感觉怎么样?”
男人的声音仿佛在天边,安若雪睁大眼睛,不住的流泪,扭过头眼前渐渐浮现出顾伶淞熟悉的俊美的脸。
“不要走......不要走......”安若雪呢喃着,颤抖着伸出手四处挥舞着,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
顾伶淞按了呼叫铃,握住了安若雪冰凉的手,死死的抓在手里。
他紧皱着眉头,不停的说:“你只是做了噩梦,别害怕。”
男人冷静自持像是没有受到影响,在医生来的时候挪开了位置。
可谁都知道他抱着这个女人冲进医院的时候有多么紧张、多么焦急。
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给安若雪打了一针镇定剂,对顾伶淞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安抚好患者情绪,不要再让她受到伤害。”
顾伶淞点了点头,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坐在床边,打进去的药起了效果,安若雪又睡了过去,外面天已经破晓,他在这里守了一夜。
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不要的,但听到安若雪被推下楼的一瞬间,大脑还是一片空白,身体就先冲了出去护送到了医院。
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顾伶淞这么想着。
他看着安若雪平坦的小腹,心就一阵刺痛。
顾伶淞暗自握紧了拳头,用力的手臂都在颤抖,但面上却不表露出分毫,甚至漫不经心的让人看了,还以为和床上的女人没有关系。
他让周伦留在医院看顾好安若雪,自己则开车回到了南岸别墅。
安若雪出事时,他来不及追究任何事,只一心一意想要安若雪平安。
所以后来周伦开车带着简瑶来医院想要看望安若雪,顺便解释时,他没有说话。
端正的坐在手术室门前,面色冷漠的说:“是不是你我会等到她安稳下来,亲自查清这件事。”
简瑶急得眼眶通红,但她分的清轻重缓急,说:“那好,我们在南岸别墅等着你。”
她让周伦留下,挺直着腰板,慢慢走了出去,开着车回了南岸别墅。
而现在,顾伶淞走进了别墅,目光从简瑶和何嫂脸上扫过。
来之前顾伶淞叮嘱过贺刚,观察她们的各种情绪。贺刚的回答是简瑶面上倨傲,丝毫不畏惧,甚至指责辱骂何嫂。而何嫂急迫的就像是安若雪的亲妈一样,不停的问东问西生怕她出什么事。
心中敏锐的直觉其实已经指好了人。
顾伶淞坐在沙发上,周身的空气瞬间降了好几度,他阴沉的开口:“说吧。”
何嫂不停的抹着眼泪,刚要开口就被简瑶打断。
“你推人下楼,还有脸哭?”简瑶冷哼,“我去找安若雪是为了道歉,有什么理由害她?”
“谁知道你是不是去道歉的?你之前那么恶毒的陷害安小姐。”何嫂立即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