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哭什么。”
顾延宗抬手,轻轻为安若雪拂去泪滴,又在她的额头留下淡淡的一吻。
“我知道,现在有太多的东西羁绊着你,什么道德人伦,还有对顾伶凇的爱,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有我的。”
安若雪低下头去,就是心里有他,她才更不能做这个罪人,顾延宗值得更好的。
医生让安若雪多休息,顾延宗也不敢让她太伤神,劝了几句之后就把她抱上床,在顾延宗的怀里,安若雪踏实地睡着了。
可顾延宗心里积压了太多的事情,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又怕打扰安若雪的睡眠,于是起身来到客厅,发现阿羽在客厅坐着,见到顾延宗出来后连忙起身。
“顾总。”
顾延宗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他揉了揉太阳穴,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他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快要爆炸了。
阿羽跟着顾延宗的时间不长,可是他很了解顾延宗的身体状况,见状赶忙扶着顾延宗坐到沙发上。
“我去给您拿药。”
吃过药之后,顾延宗才觉得稍稍好一些,加上阿羽轻轻为他按摩头皮,缓解了很多不适的症状,他摆了摆手,示意阿羽不用再忙了。
“有没有兴趣聊聊?”
反正左右睡不着,顾延宗想听听阿羽的故事。
闻言,阿羽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放弃治疗似的低下头。
“您都听说了?”
这几天,路恒把顾氏闹得沸沸扬扬的,基本整个大楼都知道路恒追求他的事情,连看门的大爷见了他都开玩笑。
“听他们说起过几句,我对这个没有什么歧视,谈恋爱就好好谈,也多亏了你,才能解决顾氏眼下比较棘手的问题。”
阿羽连忙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这出,以前,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哦?那以前是什么样?”
以前吗?阿羽回想起从前的事情,长叹了口气。
他是个孤儿,六岁的时候父母双亡,一直都在大街上流浪,幸运的是没过多久就被一个首长捡到,带他回了军区大院。首长对他很好,一直供他读书,他无以为报。首长生了一个儿子,他就是路恒,阿羽没有别的能报答首长的东西,就竭尽所能的对路恒好,一开始路恒也很黏他,可是随着两人相处时间的延长,阿羽发现他对路恒的感情变了质,他不再满足于两人兄弟的关系,于是对路恒摊牌。
路恒一直没有明确拒绝他,却总是躲着他,无论他怎样示好,路恒都不为所动,他想为了自己搏一搏,于是故意灌醉路恒,和他上了床。没想到路恒第二天就飞去了国外,美名其曰是管理国外的分公司,可是阿羽知道,他是在躲他。
阿羽没有泄气,他在等,如果路恒对他没有感觉的话,那天晚上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可是没想到,这一等,竟然等到路恒带回个女儿来。
孩子是路恒的情人给他生的,母亲大出血难产去世了。直到这个孩子的出现,阿羽才清楚的知道,路恒是永远不会接受他的,他喜欢的是女人,或许是从小长大的情谊才没有让路恒和他撕破脸,既然是这样,他也没有继续追下去的必要了。
或许是阿羽太过于缠着路恒了,这让路恒的亲弟弟,也就是路氏的二少爷路耀看不下去了,他们打了个赌,如果路恒真的不喜欢阿羽的话,阿羽要彻底离开路恒的身边,赌局就是谎称阿羽下半生瘫痪,看看路恒会不会担负起照顾他的责任。
结果可想而知,路恒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离开的背影成为了阿羽的心病,直到现在,他的噩梦也没有摆脱这个背影。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退伍的?”
阿羽点了点头,顾延宗有些遗憾:“估计以你的本事,很快就能升到长字辈的职位了,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值得吗?不过看路总现在的动作,是不是终于发现自己的内心了?你也算守的云开见月明了。”
是这样吗?阿羽摇了摇头。
或许是太长时间爱而不得,阿羽对自己,对路恒一点信心也没有。自己才离开短短的两个月,就能让路恒回心转意,那自己这几年的追求又算什么呢?
“眼下最重要的是就是先帮助顾氏度过难关,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可是路恒显然不想等到以后再说,他的攻势热度丝毫未减,阿羽现在简直是避之不及,可是眼看资金到账在即,阿羽也不想惹恼了路恒,眼下男人又追到了公司,没有办法,阿羽只好硬着头皮与路恒打交道。
“你又来干什么?”
阿羽皱着眉头,半是无奈半是烦躁地问道。
路恒一脸被阿羽伤到的表情:“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又来了又来了,路恒一直都是戏精体质,虽然路恒现在大概率是在演戏,可是他对这样的路恒依旧没有任何抵抗力。
“我没有,只是,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你也一样,我不希望再打扰到你,你也不要来打扰我了,好吗?”
“你还在生气我当时知道你瘫痪之后离开吗?我都解释过很多次了,当时我只是心里很乱,对未来的生活一点儿把握也没有,想通之后我已经很快回去找你了,可是没想到你离开医院之后立马就去办了退伍手续,这两个月来我一直都在找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信,他一直都很相信路恒,路恒没有骗他的必要。可是阿羽觉得自己很累,他在路恒身上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虽然现在路恒发现喜欢他,可是如果这种喜欢是有期限的呢,如果有一天,路恒再次离开他,阿羽不能保证他能像这次一样说离开就离开。
“路恒,你的心性我懂,不要意气用事,未来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必把时间花费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