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收回自己的脚步往后退,心中冥想。
顾景严原本就对她有气,这种时候她出去露面无异于撞在枪口上去。
这一晚,安笙睡的极不踏实,她梦到自己的父亲刚从监狱出来,转头就躺在冰冷的停尸房!
安笙被梦魇吓醒,在黑暗中挥舞着手。
她庆幸还好是梦,想摸索床头的杯子喝口水。
但身旁沙发突然传来一点动静,足足吓了安笙一大跳,“啊——”
尖叫声正要脱口而出,男人就快速上前紧紧捂住了她的嘴角,俯身将她压在床上。
男人自带冷煞肃杀之气,那双沉闪在黑暗中的瞳仁,浑浊又暗淡,直到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安笙才反应过来是谁。
“顾景严?”
她仿佛虚了的吐了口气。
他的表情涌动着冷意,眸底一片阴森,七八月的天,安笙冷的快要打寒颤。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陪着温馨吗?”
安笙被惊吓之后很快回归平静,又或许是因为太过于平静,顾景严反而更加不满意。
手掌慢慢辗转到他的脖颈周围摩擦。
“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难道就没有一点负罪感吗?”
安笙被他的话刺痛,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一次在心里掀起波澜,但她强忍着鼻酸,只是盯着他削薄的轮廓。
“你不也说了他是累赘,打了挺好。”
“呵!”
一声冷嗤,仿佛地狱的银铃。
“安笙,原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无情。”
他的话如锥刺股。
安笙瞬间浑身麻了下去,脑袋发愣。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就连温馨都过于自责,病情复发住进了医院,而你作为孩子的母亲却在这里坦然入睡。”
“她自责?”安笙嘴角勾勒出讽刺的弧度忍不住轻笑出声。
顾景严却忍无可忍,直接捏住了她的脖颈,有些燥怒彻底爆发在眼底。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就是比不上温馨,就是比她心狠!”
顾景严压着她的身体吼完,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话重了往后退开。
安笙的脸被捏的煞白,在漆黑的环境中,如同冰冷的尸体一般没有了温度。
没有人比她更痛。
但也没有人愿意去理解她的痛。
指甲穿刺进掌心,安笙咬住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也看不清顾景严的表情,但他身上骇人的戾气就是一把最锋利的利刃,恨不得将她割喉。
在这一刻,他们之前已经离得远了,他亲手将她推远。
安笙唇齿颤抖的太厉害,她在绝望中发出声来。
“顾景严,我们离婚吧。”
“你就当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剥夺了你第一次做父亲的权利,不过伯母说的对,以后温馨还可以给你生很多个,而我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不配生出顾家的继承人。”
安笙累了,只想逃离开这些令她痛苦的根源。
苦涩的声音落下,顾景严直接将她从床上拉扯到窗边,几张照片甩在她的眼前。
房间内虽然没开灯,但是窗外有稀疏的月光照进来,足以看个大概上面是什么。
她收了宋歆岚的卡,又把这张卡给了母亲秦雨兰。
这一切都被巧妙的抓拍了下来。
安笙冷不跌的笑,“他们做戏做的真全,我都没想到居然还有专人偷拍呢。”
顾景严不悦,这种时候她还在狡辩,表情绷到极致,疾言怒色,“所以你当初答应领证,真的只是为了钱?”
安笙低着头,破败的身体轻轻挂在窗边,沉默着没说话。
顾景严对她彻底失望一般,抽身到一旁,“安笙,我真的小看你了。”
“果然杀人犯的女儿心思是不会那么单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