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走了。”
奶奶很舍不得姜眠清，但也知道自己如今在医院看病治疗的费用都是姜眠清承担的，自己总不能拦着她，不让她去挣钱。
“我感觉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实在不行咱就找个时间出院吧。别继续住在这儿了，太浪费钱了，你也辛苦。”奶奶抓着姜眠清的手，舍不得放开，姜眠清眼眶也随之酸涩起来。
“没事的，奶奶，等你完全康复了咱们再出院。”
姜眠清安抚了奶奶几句，才在奶奶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离开，来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距离定好的时间只剩下十分钟了。
“进来。”
办公室的门关着，她试探性敲了两下门，里面才传来医生的声音。
“老师已经被调走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你奶奶的身体目前一切正常。”
见到是她，医生抬起头，流畅的说出最近的近况，“所以，你来做什么？”
身为医生，他无法质疑老师的行为，但身为徒弟，他不可遏制的对导致老师调岗的罪魁祸首不满。
姜眠清心思通透，头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他对自己的不喜，如果不是这次有事，她也不会主动找上来。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一份药方，想要按照这个药方开一份上面的药，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写的药方，这个药方是她从王助理那里得来的，也就是傅恬恬每天吃的药物。
这种事不算什么隐秘，王助理很乐意卖她一个人情，就告诉了她。
“这些是有助于植物人维持身体活性的，你要这个做什么？”他一眼就看出药方的指向抬头，目光如炬的盯着姜眠清。
他听老师说过，姜眠清是跟她的奶奶相依为命，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亲人，现在她奶奶身体正在逐步恢复，她也活蹦乱跳的，打听这个干嘛？
“是我的一个朋友，因为意外变成了植物人，”姜眠清低下头，“这是医生给她开的药方，她必须每天按时用药。”
她说的话都是真的，但说了一半藏了一半，就算是医生用充满怀疑的眼光看她，也看不出任何问题。
“你可以去找他的医生开药，没必要找我。”他把药方推了回去。
理智告诉他，不该插手的事尽量少插手，尤其是跟姜眠清相关。
“那位医生只让交钱，开的药是不会让我们看的，每次喂药的时候也会刻意挡着。”姜眠清叹了口气，边说边打量医生的脸色。
“怎么可能？”医生眉头皱起。
先不说喂药大多数是护士的责任，开了药方，交钱拿药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怎么可能会不让人看？
除非另有隐情。
医生想到某个可能，顿时头皮发麻，站起身就做了请的手势。
“你出去吧，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他不想再掺和进姜眠清的浑水之中。
“医生，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认识的人只有你一个，我朋友只是经历了一场小意外，就成了植物人，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她都没有苏醒。”
“那边的医生藏着掖着，什么事都不肯说，我只能求到你这里了。”
姜眠清紧紧的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双目乞求的盯着他。
“三年？”
医生皱起眉头，听了她的描述，一个名字忽得从他脑中冒出。
“傅恬恬？”
“医生，你也认识傅恬恬？”
姜眠清惊讶的看向医生。
在给傅恬恬做手术的时候，她是第一次见那个女孩，对她过往的关系一概不知。
想不到她还认识医生。
医生点点头：“她是云城医科大的学生，算是我的直系学妹，自打出了那场意外，她的家人就为她办理了休学，到现在都没回去。”
他是不太想掺和进姜眠清的事情里去，可这件事事关傅恬恬，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按理说他的情况不应该成为植物人的，而且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三年，目前没有任何好转的征兆，我怀疑是那个医生动了手脚。”
“这三年以来，那位医生一直在亲力亲为她喂药，从未假手他人，喂药的过程也不让别人观看。”
“我拿到药方，就是想对比一下药丸。”
她看出医生态度松动，连忙说出自己的猜想，医生和她对视一眼，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你是说为她治疗的医生在药上动了手脚？”
“我不能保证，所以只是想对比一下。”
姜眠清摇摇头，在拿到确切的证据前，她无法指控他人。
“我知道了。”
医生深吸一口气。
这一刻他仿佛明白了老师做那些选择，帮助姜眠清时的心情。
他本意并非如此，但实在无法拒绝她。
医生安排姜眠清在办公室里等着，他则是出去拿药。
这么一来一回，等姜眠清坐上王助理的车子时，时间已经超过了20分钟。
“夫人。”
王助理面露无奈，自己也不可能为了这一碗粥就这么包庇她啊！
“如果咱们到疗养院是在两点之前，就没问题吧？”姜眠清早就明白他的预判，先一步开口。
王助理顿了顿，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
他王助理是拥有八年驾龄的老司机，这一片的路又熟悉的很，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被他压缩到了18分钟。
“谢谢王助理！”
姜眠清对王助理鞠了一躬，便一路小跑去了里面。
她可不能辜负王助理给她的机会。
到达病房时时间恰巧是13:58，只差两分钟就到了交接的时间。
上一个护工吃完饭回来看到她，对她招招手，将病房的钥匙给她，又简单交接了一下工作的日志本，便算交接完成了。
回到病房，姜眠清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照例为傅恬恬念故事书。
很快到了吃药的时间，她目光紧紧盯着医生的手势，必要将那些药丸看得清楚。
奈何医生喂药已经喂了三年，动作行云流水，只一瞬便闪了过去，根本不给她偷窥的机会。
临走时医生回头瞥了她一眼，目光隐含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