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她就那样地看着,直到听到那子弹落在垃圾桶里面发出的声音,Roe回头看着她开口:“去找找有没有消炎药,准备一盆温水。”
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踉踉跄跄地跑去做事。
闵茜找到消炎药走出去的时候joke已经睁开眼了,她看着那沙发的前方,目光如炬,也不知道看着什么。
Roe起身见位置让给了他:“清理一下他的伤口,然后帮他包扎好。”
她手一抖,手上的那一盆温水差点儿倒了。
Roe却没有再看她,直接就转身走去了一个房间里面,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她不会做那些事情。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帮他包扎伤口了,可是她的手还是会抖。
第一次的时候是生怕自己弄疼了joke他会一个不高兴杀了自己,现在她却仅仅只是生怕弄疼了他。
做完一切都时候基本上已经是半个小时候后的事情了,Roe就好像是掐准时间一样,刚洗完澡出来看到她处理好了,没说什么,把一套衣服扔到她身上:“‘帮他清理一下身体。”
她脸上一烫,看着Roe第一次有些窘迫,对方却丝毫不管她的窘迫,弯腰摸了摸joke的身体,抬头看着她毫不留情地说到:“床都上了,你这个时候害羞腼腆什么?!”
他的质问让她无从反驳,闵茜只能扶着joke起身:“我,我帮你清理一下。”
他没有说话,任由她扶着进了浴室,倚在一旁墙上微弱地呼吸着。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脆弱的joke,一直以来他好像永远都那么强大,就算是受伤了也还是能够若无其事地继续。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那昏黄的灯光下,即使他在极力地保持着自己的状态,可是那苍白的脸色和唇色一下子就出卖了他此刻的虚弱。
他的上衣已经被Roe剪开了,她双手一拉衣服就完全脱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清醒的情况下接触这个男人的身体,内心有种激动和压抑着的羞涩,可是视线落在他身上的不少伤口,她所有的矜持一下子就被打击得烟消云散了。
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心新的,有旧的,还有一些现在还渗着血。
她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摸上去,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几乎哽咽:“‘疼么?”
他没有说话,却让她更加难受。
闵茜生怕湿了他身上的枪伤,只能拧着毛巾抹他的上身,那些毛巾抹出来的血水一大盆,她满手都是血腥味。
joke的状态不是很好,她尽快速战速决,用了十多分钟将他清理干净,想帮他穿衣服,却没想到他直接抢下她手上的衣服:“我自己来。”
他突然抢走衣服,她愣在那儿,看着他有些重心不稳地背对着她穿衣服,闵茜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没有把衣服抢回来。
两个人走出浴室的时候Roe正抽着烟,看到他们的时候将手上半截的香烟暗灭了,走过去抬手摸了摸joke的额头,才侧头对她说:“扶他去休息吧。”
她点了点头,伸手想要扶着joke,他却抬腿直接就走向房间。闵茜连忙小心翼翼地追上去,手在他身侧护着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直接摔了下来。
他直接就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到底睡着了没有,她坐在一旁,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敢小心翼翼地靠向joke,伸手摸向他的额头,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才敢将自己的手心完全贴在他的额头。
有些探,她不禁有些着急,连忙冲出去找Roe。
Roe这时候正站在阳台上抽烟,见她跑出来只是看了她一眼。
闵茜没空管他对自己的态度,直接开口:“joke额头有些发烫,可能发烧了。”
他夹着烟的手突然一顿,抬手就将烟往外面一扔,“过来。”
她点了点头,跟着他转身走进了屋里面。
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些药,递给他:“让他吃了,然后看看物理降温行不行。”
她连忙接过,也不多说,接了温水就进去。
“joke,醒醒!”
她推了推他,却依旧没有醒来。这是闵茜第一次见joke睡得这么沉,以往她睡在他身旁,只是动了动,他就会立刻睁开眼睛看着她。
她又推了他一下,这一次joke终于醒了,睁着眼睛看着她,眉头皱了皱。
闵茜连忙将药和水递过去:“你有些发烧,这是消炎药,等一下我可能要帮你物理降温。”
他没说什么,只是接过药就吐了下去,却倚在床头没有再躺下。
她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躺下睡吧。”
她的声音很低,几乎是哀求的。
他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就着扶过去的手平躺了下去。
闵茜见他躺在那儿,才转身走出去拿冰块。
Roe早就给她准备好冰块了,就放在那客厅的茶几上,可是人却不知道去了那儿,闵茜想要说声谢谢都说不了。
她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joke已经闭着眼睛,大概是睡着了,眉头微微蹙起,可见伤口在发痛。
她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有些上升,比刚才她探试的时候烫手了一些。
闵茜不敢再拖延,将冰块包裹好在毛巾里面,叠好就往joke的额头上放。
毛巾碰到他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隔着那么几十厘米的距离开着她,她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又干又涩。
她微微吸了口气,柔声道:“温度升高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
她连续换了一个多小时的冰布,joke的体温才算是正常了下来。
因为害怕他半夜突然发高烧,她不敢睡,只能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头,每隔半个小时就抬手探一探他额头的温度。
闵茜身体这几天早被饿的没什么力气了,尽管打了营养液也喝了一些葡萄糖和粥水,可是一个晚上五六个小时折腾下来,她几乎是靠着意志力在坚持。
第三次探joke的体温之后她已经是眯着眼睛趴在床头上几乎要撑不住了,最后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她就撑不住睡着了。
她是被joke的呻吟弄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还放在对方的额头上,他半闭着眼睛,闵茜以为他醒了,连忙起身问他怎么了,结果才发现他没醒。
她附身才听清楚joke口中说的是什么,大概是口渴了,他口中一直喊着要喝水。
闵茜连忙出去厨房装水,这个时候Roe大概是休息了,整个房子就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有些恐怖,可是她却顾不上这些,跌跌撞撞地冲去了厨房开饮水机煮热水。
她端着水回到房间的时候joke还没有醒,那嘶哑的男声一直喊着要喝水,她听得只觉得难受,连忙将他扶起来将温好的水递到他唇边让他喝下去。
整个过程他一直都没有醒,闵茜看着他平日里面意气风发的男人,一夜之间却变成这个样子,而她是罪魁祸首。
这样的认知让她无比的难受,两个人认识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昏迷的状态,人睡在床上一点儿都防备都没有。
她看着那张发青的面容,灯光下的嘴唇苍白得毫无血色,紧紧蹙起的眉头宣示着主人的难受。
他一贯都是面无表情的,即使当初她怒火攻心、满心委屈地在他脖子那么用力地咬了一口,他也丝毫不见动色。
视线落在那脖子上的牙印,她忍不住抬手摸了上去,指腹抚摸到的凹凸之感让她心口有种说不出的暖意。
她微微往上看,视线落在那泛白的唇上。
闵茜忍不住抬手摸上了那薄薄的唇瓣,以往这唇吻她的时候就好像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一样,现在却松松地装饰在它主人的脸上,她抬手抚摸上去,已经感觉不到当初的那些力量和迸发。
她一直都觉得joke这个男人是英俊的,小麦色的肌肤下的五官立体而凌厉,带着十足的男人味,一张紧绷着没有什么表情都脸却多了几分让人忍不住靠近轻抚的禁卫感。
她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却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如此的吸引她的注意力。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每次看着这个男人的脸她总是有一种想要亲近的冲动,而这种冲动几乎是灭顶的。
可是他太冷漠了,往日里面的很多时候他几乎都让人难以靠近,即使是在欢爱的时候,她想要摸摸他的脸,很多时候都会被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冲击撩拨得无法实现。
而现在,他就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眸,偶尔还会有几句脆弱的呻吟,即使她低声触碰他,他也仅仅是蹙起眉头,而不是睁开那双平静得有些冷淡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盯得她每每呗下阵来。
她突然想低头吻他,就像是往日里面他吻她一样,于是她便低头吻着他的唇,他的鼻尖,还有那双睁开后会放出一双让人兢惧的眼眸的眼皮,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男人的脸庞一样,带着情人间最亲密的缠绵。
她早就想这样了,现在终于可以做到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她闭着眼睛,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出来,直接就掉在了男人的眼皮上。
半响,她才缓缓开口:“我爱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