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陪在他身边,哪怕他心里没有我。”
“你这又何苦呢?”云似锦不解。
“你难道从未想过心甘情愿地陪在一个人的身边吗?”平屏看向云似锦问道。
“那也要他值得。”云似锦盯着平屏说道,“若只是一厢情愿的,我何必如此?”
平屏对上云似锦那坚定的目光,突然笑了。
她清楚,云似锦所言不假,可是,女人啊……
平屏自诩清高,可终究也逃脱不了一个情字。
上官榟啊,上官榟啊……
平屏将这名字早已刻在了心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宛如烙印,又如何能去除呢?
一旦去除了,那便是血肉模糊,将心撕碎了。
平屏深吸了口气,盯着云似锦说道,“你是幸运的。”
云似锦浅笑道,“我阻拦不了你,我知道,所以,只能彼此珍重。”
“好。”平屏轻声应道。
她朝着云似锦微微福身,突然一阵冷风席来,卷起她的发丝,连带着那飘逸的玉带,她清冷的容颜映上了一抹明光,宛如这月色般孤寂。
可,她终究也无法逃脱,只能继续往前。
云似锦目送着平屏离去。
她转身便瞧见千倩早已泪流满面,看向云似锦时,也朝着她福身,没有只言片语,便这样转身决然离去。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当年与她欢笑嬉闹的人,早已渐行渐远。
不论因为什么,可最终,她们无法再一起往前走了。
一阵感伤涌上心头,前世的自己,没有太过于亲近的人,就连表姐,与她也曾像如今这般亲近过,可如今呢?
她庆幸,自己还是有着能够一起前行的人,哪怕不多,却都值得。
她抬眸看向远处,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样很好。
有人不知不觉靠近,她转身双眸闪过一抹诧异,待瞧见他那眸底一闪而过的疼惜,她以为自个看错了,便又仔细看去,却发现他那眸子平静如水。
“我过来看看。”上官锡说道。
“嗯。”云似锦轻轻点头,缓缓地坐下,盯着那水波愣神。
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今儿个很难得。”
上官锡负手而立,手中的酒杯内的酒摇摇晃晃的,酒杯中月光的倒影若隐若现,如梦如幻。
他仰头一饮而尽,抬手,便将那酒杯丢入了湖中。
“咚”
平静的湖水惊起一阵旋涡,直等到恢复平静。
她转眸看向上官锡,“大皇子可是醉了?”
上官锡反倒笑了,“醉了不是更好?”
毕竟,他一直自制,从未醉过呢。
他想要与她说几句,可话到嘴边,却都变成了一杯苦酒咽下。
适才她说过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上官锡反倒释然了,“夜凉如水,莫要染上凉意才是。”
“好。”云似锦起身,“咱们进去吧。”
“嗯。”上官锡应道,便等她上前,而他只是慢悠悠地跟在一旁。
云似锦回去之后,便只剩下了云似俪与上官峰正在吃酒。
上官灼灼歪着头,倒在了桌上。
又瞧着朗月月与裴音儿不知在说些什么。
她走了过去,“平大姑娘与千大姑娘走了。”
“走了好。”朗月月打了个酒嗝,“难免尴尬。”
裴音儿看向云似锦,“表妹,往后咱们也很难像今夜这般聚在一处了。”
“是呢。”付大公子随之附和。
毕竟,这京城内,变化莫测,谁也不知道,明日与你共饮的又会是谁?
云似锦笑道,“我还没有恭喜二位喜得贵子呢。”
“哈哈。”付大公子见云似锦如此,反倒爽朗一笑。
“看来,二位也该走了。”云似锦明白,付大公子终究被付家所牵累,那里是他逃脱不了的牢笼。
朗月月却突然哭了,那哭声中带着不舍,还有悲伤。
付大公子扶着她,朝着云似锦等人拱手,便走了。
朗月月将头埋在付大公子怀中,泣不成声。
云似锦目送着他们离去。
裴音儿感慨万千,而后又看向远处的云似俪,“六表妹,你怎么就千杯不醉呢?”
“就是。”上官灼灼突然抬头应了一声,便又倒下了。
云似锦看向她,又看向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薛涎与钱樾。
二人反倒一幅闲情雅致般,赏月饮酒。
上官锡也上前,坐下,“来,共饮一杯吧。”
“好。”三人便笑着饮下。
云似锦看向裴音儿,二人也是相视而笑。
云似俪扭头,满脸绯红,突然说道,“大姐姐,我决定嫁了。”
“噗……”云似锦直接将酒喷了。
上官峰得意地将酒壶丢在一旁,起身,朝着云似锦行了个礼,“见过大姐。”
云似锦一个趔趄,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她半眯着眸子,盯着这二人,而后扶额望天,“六妹妹竟然为了他,甘愿被禁锢在那后宅之中。”
上官峰却突然开口道,“待我与她成亲之后,便去边关。”
“什么?”云似锦挑眉,而后说道,“不是说三皇子去吗?”
“他怕是去不成了。”上官峰摇头,“眼下,薛贵妃是不会让二皇子与三皇子离开京城的。”
“哎。”云似锦重重地叹气,“这又是为何呢?”
“为何?”上官峰嗤笑一声,“对于薛贵妃来说,他们也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罢了。”
“皇上对她恩宠万年,二位皇子也都是各种龙凤。”云似锦不解,“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是呢。”薛涎苦笑道,“有何不满足的呢?”
“我也不知道。”钱樾摇头,“难懂啊。”
“那皇上呢?”云似锦看向上官锡。
上官锡却面色平静,抬眸看着前方,“父皇的心思,我若能猜透了,便不会在这了。”
云似锦倒是难得听到上官锡说的如此直白,又锋利。
“罢了。”钱樾连忙摆手道,“各人自有天命,今儿个,只图个痛快。”
“就是。”上官灼灼又突然抬头应道,接着又倒下了。
几人瞧着上官灼灼如此,便也哄堂大笑起来。
这一夜,他们不去想明日之后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该如何去自处,只想这样放纵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