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扶芷挑眉:“你还有什么条件能和我谈?我可不稀罕什么长安侯府的嫡女身份。”
“……”
安氏抿了抿唇,神色带了几分阴暗,故意压低了声音,“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是谁吗?”
叶扶芷神色一顿。
看到叶扶芷的表情终于出现波澜,安氏心中多了几份胜券在握。
她扬起唇角,循循善诱道:“你那日在大殿上也听到了,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对于你的亲生父母,还有你的真实身份,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
叶扶芷心底划过一抹犹豫,她早就知道安氏有隐瞒什么,却没想到对方现在能把这个作为条件来和自己谈判。
说不想知道,是不可能的。每个人打从心底就对于血缘关系有一种天然的向往。
她也很想要搞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生父母要把自己丢给这么一个对自己没有丝毫关心爱护的女人,抑或者背后的真相是安氏用什么手段强行抢走了她?
安氏满心以为有了这个条件,她就拿捏住了叶扶芷,顿时又换成了原本得意洋洋的神色。
“呵,你若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就答应我的事情……”
“我不想知道。”
叶扶芷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什么?!”
安氏顿时瞪大了眼睛,情绪激动:“怎么可能?!你就是胡说,你怎么可能不想知道?”
“叶扶芷,我告诉你,你以为通过别的手段就能查出来事情真相?只有我知道一切!你必须求我!”
“呵呵,让你失望了。我的好奇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
叶扶芷满脸的不以为然,她虽然确实想要知道。
但是若是代价是就此被安氏拿捏的话,她情愿隐瞒在谷底,或者自己派人去搜查。
而且……现在安氏能够在她面前做出这幅跳梁小丑的模样,日后可就蹦跶不起来了。
叶扶芷直接朝她摆了摆手。
“直接送走她,以后别让她踏进太子府一步。”
“是。”丫鬟应声,不顾安氏的挣扎和辱骂直接大力将其架起。
安氏平日里算得上娇生惯养,力气哪里比得上专门做粗活的丫鬟,直接被她们绑了出去,丢在了门外。
叶扶芷听见安氏在门口气愤的大骂了几句,又被门卫呵斥了一声,终于偃旗息鼓的离开。
她转头向着院内走去,脑海中想起了安氏的事情,心中下定了主意。
晚上,叶扶芷就同北辰傲说了她的想法。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北辰傲点了点头,一手摸了摸下巴,“继续让安氏蹦跶不是个事情。”
他还记得那一日安氏在大殿上死皮赖脸的要求叶扶芷认祖归宗的样子。
若不是那时候他在场,此人的计谋说不定真的会得逞。
北辰傲不会让危险留在摇篮里,“归根到底,安氏现在的依仗是长安侯府。”
“最近我处理的一部分公文就有关长安侯府的,除了安氏之外,这家在其他方面也干了不少‘好事’。”
他不忌讳的直接将竹简拿了出来,放在叶扶芷面前,一边同她说着有关长安侯府的案情。
“上个月,长安侯府家族当中的庶子在街道上当街纵马,踩死了两个老叟,老人的女儿活了下来,但是重伤了。”
“事后长安侯府不但没有赔偿,反而用银钱贿赂了官员把这件事压下去。”
“再上个月,长安侯府在户部当值的一个族中子弟贪污受贿了五百两银子,而且还强行兼并了山村农户的田地,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若是核算近些年来长安侯府上下贪墨的银两,起码有上万两,足够状告他们了。”
“此外,长安侯上个月眠街宿柳,在外面又养了好几房妾室。他族中也有些当官的子弟常去花街。这在我朝是决不允许的。”
“……”
半个时辰后,北辰傲将长安侯府所犯下的案件一桩桩一件件全部拿了出来,几乎堆满了整个案头。
叶扶芷皱眉,厌恶的看着竹简上那些揭露长安侯府肮脏内里的文字。
“真是罄竹难书啊。长安侯府看着荣华富贵,实则内里乌烟瘴气,一个个都像是披着人皮的败类。”
北辰傲也点了点头,“过往这些事都没人举报到父皇面前。而且长安侯府的人很聪明,只会对那些没权没势的人下手,高管勋爵只有巴结的分。”
“那些穷苦的人的诉讼都埋没了。因此他们才能安稳活到现在。”
叶扶芷脸色阴沉了下来。
“即便不是为了我的事,也要把长安侯府这帮人给送下地狱!”
北辰傲伸手将桌面上最上面两个竹简拿出来。
“最近也比较大的案子是这两个,一个是街头纵马出人命的案件,另外一个是护国侯府贪墨。”
“后者我会派人去寻找证据。不过前者不太好调查。”
“为何?”叶扶芷皱眉,“难道那个女子不愿意作证?”
“没错,听说长安侯府的人对她多有压迫。”
北辰傲拧了拧眉心,“她才开始去官府状告,结果被长安侯府的人打了回来,还被派去的人毁了清白……之后就不愿意相信任何人了。”
叶扶芷咬了咬牙,最终憋出一句:“禽 兽!”
她平素对人对事都很冷淡,也不喜插手旁人的事情。但是长安侯府这一回做的未免太绝,简直天怒人怨!
“我会去那女子哪里看看情况。”叶扶芷吐出一口气,抬头看北辰傲:“你就负责查长安侯府的事情。一定要将他们拉下马。”
二人默契的对视。
叶扶芷下午就去找了那个女子所在之处。
这女子原本所在的茅草屋已经没有人在了,里面破破烂烂的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
根据邻居家的人说,这一家人生活本就贫苦,没有几个钱,两个老人家早出晚归靠编织点竹篮子和替人掏粪倒夜壶之类的打打工,总算是将女儿拉扯到了这么大。
结果没想到遇到这种飞来横祸,姑娘回到家的第二天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