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扶芷扶着景氏回了房中,突然想起了与陈家定亲一事,询问道,“母亲,可否把与陈家定亲的信物给我,我明日想去退了这门亲事。”
“你当真想好了?”景氏微愣,自从有了上次的事情,她对陈家便不报希望了,但是陈家那儿子确实优秀,她还是想让她自己考虑清楚了。
叶扶芷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笑了笑,“娘亲不必忧心,阿朗与阿殊已经长大了,不用女儿多操心,女儿现在只想把他们两个好好的养大,多陪陪您,这便是女儿最大的心愿了。”
景氏知道叶扶芷的脾气,只要是她决定好的事,无人可以更改,况且那日与陈家已经把话说的如此决绝了,再拖着这门亲事对叶扶芷也没什么好处,反而会被人诟病。
她握着叶扶芷的手柔声道,“好,那明日娘陪你一起去。”
“女儿自己去就可以了,不用辛苦娘亲再陪我跑一趟。”
叶扶芷脸上挂着从容的笑意,好像她不是去退亲的,只是出门逛个街而已。
景氏不放心的坚持道,“女儿家哪有一个人去退亲的,有娘在,想必那陈家也不敢刁难你。”
为了让景氏放心,叶扶芷只好答应了下来,“嗯,好,那明日娘亲就陪女儿一起去吧。”
景氏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的脸,眼中尽是疼爱与宠溺,“娘能有你这个女儿,已经很知足了……”
“女儿能陪在母亲身边,也觉得很幸福。”
叶扶芷扑在她的怀里,嗅着她发丝间清新的香气,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母爱,这是她一直向往的天伦之乐,哪怕用尽自己的一切去守护也是值得的。
回了别院,下人已经把那几大箱子赏赐之物搬了过去,阿朗正抱着其中一只珐琅花瓶爱不释手,见了叶扶芷便激动的喊道,“娘亲,这个花瓶好好看呀,可不可以把这个送给我呀!”
“你这个小财迷,这些东西连我都还没看过呢,就被你给霸占去了。”
叶扶芷宠爱的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满眼爱意的道,“拿去玩吧,小心不要摔碎了,不然划伤了手,上药的时候可别哭鼻子哦。”
“娘亲最棒了!”
阿朗抱着叶扶芷,欢天喜地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叶扶芷佯装嫌弃的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笑道,“妹妹呢?怎么没跟你一起玩?”
“妹妹在房里呢。”阿朗扬声道。
“怎么了,是不是妹妹又有什么不舒服?”
叶扶芷有些担心的推开房门,看到阿殊正坐在床上,抱着一本医书聚精会神的研究着。
叶扶芷上前看了一眼书名,这可是连自己都没读过的孤本古籍,她惊讶的问道,“这书是从哪里来的?”
“在那箱子里拿来的,那里头还有好多书呢!”
阿殊抬起头,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外面的箱子,接着又把头埋了下去,继续读了起来。
叶扶芷这才发现,陛下除了赏赐了几大箱珠宝首饰之外,还送来了一大箱医书古籍,很多都是难得一见的孤本。
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可比那些冷冰冰的古董花瓶有用多了。
不过,外面那个小财迷好像不这么想,他正左手搂着珐琅花瓶,右手抱着青玉磁盘笑的合不拢嘴呢。
叶扶芷伸手摸了摸阿殊的脑袋,热度已经完全退了下去,她这才安心。
次日一早,景氏便带着叶扶芷去了陈家,其实叶扶芷已经做好了被奚落嘲笑的准备,没想到陈夫人居然满面笑容的迎了出来。
“李夫人,快进来坐,我正要去贵府看望你呢,没想到你就先来了。”
她赶紧让下人端来了茶点,热情的招待了起来,“你们这么早就来了,不知用了早膳没有?”
叶扶芷心中诧异,只觉得这个陈夫人变脸像翻书一样快,明明那日在家里还对自己冷嘲热讽,这才两三日不见又这样殷勤起来。
景氏也是和叶扶芷一样的心思,不过这毕竟是在陈府,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她淡淡开口,说明了来意。
“陈夫人,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今日带灵儿来,就是想与你们家退亲。”
陈夫人一听,脸色立马变得尴尬起来,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犹豫道,“李夫人,此事也不必如此着急嘛,想当年咱们两家也算是至交,两个孩子能够定亲也算是缘分……”
还不等她说完,景氏已经礼貌的打断了她,“陈夫人自己也说了,只是当年的旧交而已,如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既然陈夫人已经有了更好的打算,我们家也不愿委屈了灵儿,这门亲事还是就此作罢吧。”
说完,她拿出了当年定亲的玉佩,放在了桌上,态度十分坚决。
“这个玉佩今日便物归原主,也请陈夫人将信物归还,往后我们灵儿与你们陈家,再无任何瓜葛。”
陈夫人一看那枚玉佩,脸色有些着急起来,忙解释道,“那日我也是误信了那个赵姨娘的话,才会说出那等糊涂话,回府以后我也是追悔莫及,灵儿毕竟是护国侯府的嫡女,自然身份贵重。”
叶扶芷暗暗拧紧了眉头,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可笑。
她故意放低了姿态,叹了口气道,“陈夫人真是说笑了,我自小长在乡下,粗鄙无知,哪里比得上二妹才貌双全,又乖巧懂事呢?”
陈夫人赶紧摆手笑道,“你要是粗鄙无知,岂会连陛下都赏赐于你呢?可见李夫人多会调.教,才能让灵儿如此聪慧,得了陛下的赏识。”
果不其然,陈家就是听到了风声,知道叶扶芷在宫里救了太后,又得了陛下的赏赐,李子允如今又荣升刑部,才会突然改变主意,不想退亲!
景氏也明白陈家的意思,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屑,淡淡的笑道,“是啊,虽然灵儿回到我身边的时日尚短,但我也时常教导她,做人要光明磊落,不可投机取巧,首鼠两端。”
“是啊,母亲教导的,我都记在心里,那日陈夫人的话,我也会铭记于心,时刻不敢忘怀。”
叶扶芷坐在景氏身旁,母女两个的表情如同复制粘贴一般,皆是不可抑制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