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李慧柔喝下第二次药后,宋南星跟秦艽耳语了几句,吩咐熙春子时再给李慧柔服一次药,二人便回摘星苑了。
估摸着离子时还差一个时辰,宋南星、秦艽便悄悄出了摘星苑,趁着月色翻身上了海棠苑房顶,一动不动的趴着。
“萍儿,醒醒,该给夫人煎药了。”熙春从李慧柔屋里来到后院,此时萍儿正坐在炉火边打盹,熙春摇了摇萍儿手臂。
“是!熙春姐姐,我,我这就给夫人煎药。”萍儿从睡梦中惊醒,揉揉眼睛连忙起身准备煎药,一脚踢翻了放在脚边的药罐。
“熙春姐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打瞌睡了,我一定会认真做事的。”萍儿见自己踢翻了药罐,若是被主子知道定少不了一顿责罚,只能恳请熙春不要说出去。
“你去屋内照顾夫人吧,我来给夫人煎药,你这样毛毛躁躁的我实在不放心。”熙春叹了口气,推萍儿进屋。
“谢谢熙春姐姐。”
萍儿进屋后,熙春把药渣全部倒在花坛里,拿了一副新的药出来。
看到这,宋南星本以为今晚会毫无收获,没想到接下来却出现了转折。
熙春将药打开,并不着急开始煎药,而是挑出其中几味药悄悄埋进花坛里,又从袖中拿出另外的一味药草放进去,这才开始煎药。
秦艽见已经抓到凶手,边想起身制住熙春。
宋南星一把按住她,屋顶瓦片也随之发出响声,两人赶紧低头趴好。
“谁?”熙春警觉的观察四周,幸亏宋南星她们身处高处,熙春看不见房顶上的情景。
宋南星见房顶另一侧躺着只猫,捡了一块碎瓦,朝猫丢去,猫惊叫了一声跑开了。
熙春这才放下心来,是不是扇一下炉火。
秦艽眼神询问宋南星为什么不下去抓她个现行,宋南星示意再等等,两人一动不动的趴在房顶,深秋的夜晚,冻得两人直想打喷嚏,忍得千辛万苦。
终于,药煎好了,熙春将药汁倒出一小碗,准备拿去给李慧柔服用,待熙春一进屋,宋南星、秦艽立刻翻身下来,从正门走进去。
走到屋内熙春正将药放在桌上,正打算扶李慧柔起来喝药。
“让我来吧。”宋南星的声音在熙春身后响起,惊了熙春一跳。
“三小姐,你怎么来了?”熙春回身行礼站到一边,极力掩饰眼中的慌乱。
“我有些不放心母亲,过来看看她。”宋南星坐在床头静静的看着李慧柔,不在说话。
半晌之后,熙春小心翼翼的提醒:“三小姐,药凉了,该让夫人喝药了。”
“娘亲睡得正香,让她再睡会,药凉了再热就行了。”
熙春不敢多话,只能垂首站着。
过了许久,秦艽推门进来,看着宋南星道:“南星,宋大人和二夫人到了。”
宋南星回过头,宋正书和崔玉娉一起来的,宋正书板着个脸,崔玉娉满脸容光焕发一脸得意的看着宋南星:“哟,星儿是是唱的哪出戏,大半夜把我们叫来这干嘛,是姐姐病情又严重了吗?”
宋南星心下了然,一起来的便说明宋正书是在崔玉娉那过夜的,心中不禁一阵恶心,自己的发妻重病不起,宋正书还有心思去崔玉娉那过夜,唇边带着一抹讥讽的笑:“怎么?打扰父亲和二娘的雅兴了?”
宋正书本就板着的脸上一片铁青:“未出阁的姑娘说出这种话,知不知道害臊?!”
“做的人不害臊,我有什么好害臊的。”宋南星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宋正书气的上前几步扬起手就想打宋南星。
宋南星一脸淡然,不躲不避,仰起头定定的看着宋正书。
李慧柔被父女俩的对话吵醒,一醒来便看见宋正书要打宋南星挣扎着想起身
此时宋老夫人正好赶来,见此情景赶紧叫住宋正书:“书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母亲得问这个不孝女说了什么!”宋正书哼了一声,衣袖一摆将手背在身后。
“星儿啊,这么晚找我们来作甚?”
“奶奶,我们大家出去说吧,熙春你也出来,念夏留下照顾我娘亲。”宋南星说罢带着一群人来到正厅。
恰好宋南云、宋南月姐妹也赶到了。
“我母亲病情反复并不是巧合,是有人要害我娘亲!”
“星儿不可胡说,这都是自家人,怎么会有人要害你母亲呢?”宋老夫人只当宋南星是胡闹。
“她!至于是谁指使的,奶奶一审便知。”宋南星手指着熙春。
熙春立刻哭着跪下求饶:“我没有,请老夫人、老爷、二夫人明鉴,三小姐兴许是太担心夫人的病情了,所以才会怀疑奴婢。”
“把东西拿上来。”秦艽对着门外吩咐一声,立刻有婢女端着药渣,还有一副没煎的药。
“今晚我跟南星本是不放心柔姨,过来看看,在后院看见熙春将我开的药中的几味药掉包了,大家可以对比看一下,这是完整的一副药,这是熙春煎的药渣,其中少了川芎、白芷,多了知母,柔姨乃受了风寒,我开的药方是驱寒固本的药,知母性寒,这一换药,与毒药无异!”秦艽指着药渣洗洗给众人解惑,其他人皆是将信将疑的表情,只有崔玉娉有些心虚,死死盯着熙春。
“还不快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宋南星盯着熙春一字一句的说着。
“没有人指使奴婢,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熙春心如死灰,如今被三小姐当场撞见,再怎么狡辩也是无用,说出真相兴许还有活路,抬头看见崔玉娉悄悄从袖口露出的手帕。
那是夫人赏赐的上好的布料,熙春舍不得自己用,一针一线绣好以后送给母亲了。
如今手帕在崔玉娉手里,说明自己家人的性命就握在她手中。
“日前奴婢做事不细心,被夫人责骂了几句,心存怨恨,所以才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胡说,我娘亲为人和善,从来不曾责骂下人!”
“夫人,奴婢对不住您!”熙春大喊一声,便一头撞上柱子,当场殒命。
宋南星气极,这偌大宋府,除了崔玉娉,还能有谁会指使熙春害娘亲,但如今熙春已死,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了!
经此一事,宋南星彻查了李慧柔院里的人,凡是跟崔玉娉接触过多的都撵走了,也不敢再让他人插手李慧芸的药和饮食,宋南星和秦艽轮流照顾李慧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