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云、宋南月两姐妹正在碧玉院替崔玉聘整理东西,苍尘院那边什么都没有,崔玉聘一项锦衣玉食惯了,如今一切吃穿用度同下人一样,她恐怕受不了,总得先收拾点随身物品过去!
宋南月在崔玉聘房间看到案几上一本《奇云志》,崔玉聘一向不喜欢看书,想起绿音说的,崔玉聘是在一本地方志上看到赤果可以致人眼盲的,忍不住好奇,伸手拿起翻看。
随手一番,其中有一页书角被折了点,宋南月仔细一看,上面果然记载着赤果的功效及图片,还有一则关于赤果的奇闻轶事。
再往后一番,后面几页被画了几个大叉!这不是以前娘替大姐搜罗来的书吗?宋南月记得当时宋南云生辰,崔玉聘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宋南云说想看各地的怪谈轶事,崔玉聘便派人去各地搜罗。宋南云生辰那天,崔玉聘不忘训斥宋南月:“月儿,你多学学姐姐,你看姐姐生辰要的礼物都是书,以后肯定有出息!你看你整天就知道要好看的衣服,珠宝首饰,琴棋书画上你是一点不愿意下功夫!”
当时年幼,一时气不过,偷偷在其中几本书后面画了大大的叉!
思及此处,宋南月一阵心惊!
“月儿,你楞着做什么,快吩咐下人做些好吃的,乘父亲不在家我们赶紧送过去!”宋南云正在替崔玉聘收拾衣服,如今天气还有些寒意,得拿几件厚实的衣服送过去,见宋南月背对着自己发呆,不由出声询问。
宋南月再也忍不住,拿着书走到宋南云面前,将书举到宋南云眼前:“姐姐,这怎么回事?”
宋南云脸色发白:“我……”
“是你让娘给宋南星下毒的是吗?我就觉得奇怪!娘一向不喜欢看书,又怎么会在书中发现赤果可以致人眼盲!原来是你啊!我的好姐姐!”
宋南云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月儿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那你昨日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跟父亲说是你让娘那么做的!娘那么疼你,你却害得她被幽禁,你良心会不会不安?!不!我要去告诉父亲!让他把娘放出来!”
“月儿,月儿,你冷静点,你听我说!如果你把这事告诉父亲了,父亲也不会放娘出来的,而我也会被父亲责罚,若是被二殿下知道了,我跟他就没戏了!如果我顺利嫁给二殿下,等父亲气消了,让二殿下出面说情,父亲兴许会放娘出来的!我们是娘唯一的希望!姐姐求你了,千万不要告诉父亲!”宋南云抱住想出去的宋南月,声泪俱下的求宋南月。
宋南月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娘为了姐姐什么都肯做,若是换成自己,娘也愿意包庇自己吗?
宋南云看眼掉在地上的书,蹲下身子抱着宋南月:“月儿,姐姐求你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好吗?要是传出去,姐姐这辈子就毁了!姐姐答应你,一定会想办法救娘出来的!”
宋南月木然的坐了片刻,才点点头:“好,姐姐,那你一定要救娘出来!”
“月儿你放心,快去给娘准备点吃的,娘肯定吃不惯下人的饭菜!”宋南云替宋南月擦干眼泪,扶她起身。
宋南月吸了吸鼻子,又擦了擦眼泪,这才出去吩咐下人准备。
宋南云捡起地上的书,吹亮火折子,将书点燃放进火盆里,直到全部烧成灰烬才起身将收拾好的衣服包起来。
姐妹二人来到苍尘院,房梁上满是蛛网,窗户破了好几处,也没有派人修缮,小时候还会跑来这边玩,长大以后确再也没来过了!
门外有两人看守,看守的人也不敢为难宋南云两姐妹,只是交代道:“大小姐、二小姐,您二位带点吃的进去让二夫人吃就行,其他的还是别带了,万一被老爷发现了,我们可要受罚的!”
宋南月正要发怒,宋南云忙拉住她,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厚厚的披风:“别的我们都不带,就带着一件进去,眼下天气还有些寒冷,万一我娘冷病了就不好了。”
说着掏了一锭银子放在那家丁手里:“这天气寒冷,你们在这守着也不容易,等换班哥几个出去喝顿酒!”
家丁佯装推诿了几下,还是手下了银子。
一进去,满屋都是一股霉味夹杂着灰尘的味道,屋里也挂了许多蛛网,屋里没烧火,空气阴冷潮湿,崔玉聘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眼睛无神的看着屋顶。
“娘,娘,我和姐姐来看你了,你还好吗?”宋南月哭着扑到崔玉聘身上。
崔玉聘这才转动了眼珠看着二人,宋南云也红着眼眶站把手里的披风给崔玉聘盖上:“娘,都是女儿不好,是女儿害了你!”
“不,不怪你!是宋南星,是宋南星那个贱人!她为什么没死!她为什么没瞎!老天不长眼啊!”崔玉聘一提起宋南星,恨意克制不住的涌上来,几近癫狂的嘶喊,加上头发散乱,面色桑白,看起来有些可怖。
“娘,你别这样,月儿害怕!”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父亲放你出去的!我们还有机会,你千万要挺住,别太激动了,当心身子!来,我们给你带了些吃的,娘你趁热吃!你得好好的,我们才有希望!”宋南云俯身扶崔玉聘起身吃饭。
“对,云儿说得对!我还没输,我还有机会!我决不能让宋南星好受!”崔玉聘眼中阴毒的目光一闪而过,这才起身披上披风,由宋南云两姐妹扶着起身吃饭。
吃了几口,一计上心头,嘴角带着阴冷的笑意,附耳在宋南云两姐妹耳边说了几句。
“娘,这样不好吧!您现在已经这样了,若是被父亲知道了可怎么办!”宋南月手放在胸口,心跳得厉害,总感觉这事太过危险,而且宋南星虽然讨厌,但也不至于……
“娘,放心吧,这事交给我!”宋南云眼神坚定,丝毫不见慌乱。
崔玉聘瞥了一眼宋南月:“怕什么!我如今被囚禁了,你父亲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更不会怀疑到你们两姐妹身上的!看来还是云儿靠得住!月儿这么胆小,日后让为娘怎么放心!”
有转眼对宋南云道:“云儿,日后你可要多帮衬着月儿点!她头脑简单,又胆小怕事,娘实在不放心!”
宋南月心仿佛在滴血,明明宋南云的计策害了娘,可是娘还是觉得她更好!